風格聽了便是大喜。
只有她們出身滿洲的格格才最知道,鹿肉不僅鮮美,更對男子是大補。冬日裡大快朵頤之後,男子便自然情動,到時候她正可以順勢……
她忍不住滿面嬌羞,深深行禮:“奴才謝主子的恩。奴才定會小心伺候,不負主子的期望。”
鳳格回去準備了,嫺妃從窗子瞧着鳳格幾乎都要飛起來的背影,目光便是一冷:“瞧她美得那個德性!連在本宮面前,也懶得掩飾了!若不是此時本宮用得上她,不得不忍她一時罷了!”
這幾日來婉兮倒更願意呆在儲秀宮。儲秀宮裡有語琴,還有念春,三個人關起門來也不拘那麼多規矩,只如三個小姐妹似的,樂得自在。
這日婉兮又來,剛好是語琴這邊用午後的餑餑果桌。見婉兮來了,語琴便忙召喚:“婉兮快來,幫我多用些。”
婉兮一瞧,也忍不住一皺眉。只見一張紫檀素雕的圓桌上愣是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面的吃食。除了十數品餑餑外,還有杏仁酪、蜜漬乾果子、奶扇等林林總總數十品。
婉兮便咬了咬脣:“我在長春宮裡剛用了餑餑纔來的,實在吃不下了。”
婉兮卻苦了臉,親自起來拽住婉兮的手:“這都是皇上賞給儲秀宮的克食。本來應該是貴妃娘娘用大頭兒,可是貴妃娘娘的脾胃弱,說克化不動這麼些,便都叫給我送來了。我的脾胃你又豈有不知的?這些奶的、糜子面兒的,我看一看就已反酸水了,更哪裡吃的下?”
“可是這是皇上賞的,不吃完又如何敢向貴妃娘娘交差?稍後又怎麼叫宮裡人去皇上那謝恩呢?”
念春也跟着敲邊鼓:“婉兮,你瞞不過我的!我可最知道你阿瑪就是承應餑餑的,所以你從小到大這些餑餑都是吃慣了的。曾經在長春宮,我可是親眼見着你一口氣吃完三盤子餑餑!你就幫幫我和小主嘛~”
婉兮實在推卻不過,只好在桌邊坐了下來,忍不住低聲嘀咕:“皇上是不是瘋了?怎麼賞你們這麼多?”
語琴便撲哧兒一聲笑了,小心打量窗外,然後壓低聲音道:“我也這麼說。素日只賞一品、兩品的罷了,這幾日卻一賞就是一桌,我真怕自己都要吃胖了。”
婉兮垂首如小松鼠般啃着餑餑:“那是皇上疼姐姐。”
語琴便紅了臉:“你又胡說……若皇上真的有心,自可賞我些蘇制的點心,又何苦是這些我吃不慣的?”
這一天,婉兮結結實實地吃撐着了。
同一時刻,皇帝正獨自坐在西梢間的“溫室”內,盤腿坐在炕上,默默翻着書卷。
這小小的“溫室”裡,只有一扇大窗。因此窗最早鑲嵌了整塊的玻璃,能叫外頭的陽光最徹底地落進來,照得室內暖洋洋的,故名“溫室”。整塊的玻璃本來應該可以望見窗外更好的風景,可是窗外如牆一般高高立起的木圍牆卻生生將他的目光隔絕住。
先帝雍正命立這木圍牆,用意本是隔絕外人朝內窺探之意,殊不知卻連身在室內的皇帝自己,視線也同樣給隔斷了。從這一項上來說,窗內窗外,皇帝臣子,又有甚麼區分?
皇帝越想心下越是如磐石壓着一般難受。
他這難受不是因爲不明白,反倒是就是因爲明白,才更窒悶。
李玉小心翼翼走進來,躬身道:“皇上,嫺主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