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細細地吸她的傷。
婉兮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涌入他口中,而他的脣,溫軟又堅定。
婉兮開始覺得暈眩,不知是否失血過多的緣故。
她只能虛弱地喊:“四爺……請你停下。”
他的脣堅定含住她,只一雙黑亮的眼擡起來覷着她:“不是你要用血來治我的傷?我吸就是~”
婉兮幾乎哽咽:“四爺……不能這樣。”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怎不能這樣?我說了不嫌你髒,你此時反倒嫌自己髒了不成?”
婉兮從未被男子如此過,不由得腳趾都勾起:“四爺其實是想替我清理傷口,我都明白。九兒深感於心,可是這實在太委屈四爺。”
他這才輕哼了聲,鬆了口,將口裡的污血吐了。然後從他腰間荷包裡取出小小一枚紅塞白瓷瓶,再以赤金的小耳挖子從裡頭挖出些碧瑩瑩的膏子來,用指尖蘸了,小心地塗在婉兮傷口上。
一股清涼的藥香,沿着她傷處緩緩溢開。
說來神效,原先那股火辣辣的疼,竟都給那膏子蓋住了。
他指尖緩緩按壓,可是那雙黑亮的眸子卻始終鎖着她:“……止血生肌的,能讓你好受些,不過你用得晚了,不敢保證就不做疤!”
婉兮拼命抵住心底那股子麻酥酥、又毛毛的感覺,努力吸一口氣:“無妨。只要能讓二位爺身子大安,留下條疤又算什麼!”
“你倒豪氣!”四爺輕哼了一聲:“怎地,就不怕將來被夫婿嫌棄?”
藥膏子已是點點滲入皮肉,婉兮連忙抽回手臂,蹲身謝過四爺,悄然拉下衣袖。
面上卻是揚起小小的光芒:“嫌棄?若只因爲一條傷疤便嫌棄了我,那樣的夫婿又嫁他作甚!”
四爺不由得微微眯起長眸:“怎地,果然還是存了另嫁的心?須知你要入宮,便是內管領下包衣,既經秀女引見,進宮了便已是官女子。”
婉兮揚眸:“官女子又如何?只要不被皇上臨幸,二十五歲依舊還是可以放出來。”
四爺莫名又惱得咬牙:“哼,果然是想着二十五歲出宮另嫁!”
婉兮納悶兒地瞟向四爺。心下道:這位爺這又是生的哪份兒氣?
婉兮正想着該如何化解,卻冷不防又見四爺邪氣一笑。他出手如電,霍地又擒住了婉兮手腕:“也罷,我管你用什麼法子出宮!總之,你這手臂我先見了,也摸過,更是——吮了!”
婉兮愣住:“四爺!你這是……”
四爺長眉倏揚,彷彿一腔懊惱盡數都飛散了。紅脣微微一挑:“總之,你輸定了。”
“四爺,你說什麼?”婉兮心下莫名滾過驚雷,卻又說不清楚究竟是所爲何來。
四爺傲然輕哼:“總之,我明天就走了。你來送我,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