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琴話音剛落,莫無離暴走靈力,瞬間衝飛出大廳,向山脈下飛奔而去。
上官玉兒迅速站起來,面色凝重但未跟出去,白恆見到上官玉兒臉上的神情,他小聲嘀咕着:“我…是不是說錯了?”
陳琴用手拍了一下白恆的肩膀,給他一個迷人的微笑。
上官玉兒臉上浮現着愁眉,情緒低落旋轉做回椅子上,說道“你並未說錯什麼,石瑤爲阿離的付出遠不止阿離說的這些,這麼多年了她終於有消息,我們都應該爲阿離開心高興。”
“玉兒說的對,我們應該爲無離高興。”
“琴兒,你怎麼能直呼閣主大名。”
“他還沒有建立瑤閣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認識了,那時候我一直叫他無離,即使他現在是瑤閣閣主,我同樣可以稱他無離。而且從始至終我並未把他當作閣主,他在我心裡一直是一個哥哥模樣。”陳琴明亮的雙眸盯着大廳之外的天空喃喃自語道。
莫無離一路狂奔,速度絲毫沒有一點減慢,臉頰上的淚水如雨水一般嘩嘩流下,浸溼了他的衣裳,莫無離快速呼氣吐氣,一個時辰便可奔出上百里遠。
“瑤瑤,我們終於…能見面了,等着我。”莫無離心裡嘀咕着,雙眸直視前方道路。
不休不眠的狂奔了七天七夜終於到了東南山脈邊緣,莫無離高興喜悅着,還沒踏進山林中,他眼裡的所有東西都變得模模糊糊,莫無離用手扶住頭,使勁晃了晃,突然他眼前一抹黑,他整個身體直接倒在地上,他終於因爲體力不支昏厥過去了。
當莫無離睜開雙眼時已經是三天後了,他的衣裳被這山林中的霧水弄得溼溼的,穿在身上極爲難受,莫無離隨手一揮,一道墨黑色火焰旋即佔據了他的全身,他整個身體瞬間被水氣包裹起來,此時的他猶如仙人一般駕霧,極爲神秘。
衣裳弄乾後,莫無離就迫不及待的奔入山林,他快速來到白恆之前所居住的山洞,在這裡他都找遍了也不見石瑤。
“瑤瑤…瑤瑤”莫無離點地飛上高大的樹幹上,他的聲音在這東南山脈的山林中開回飄蕩。
遠處雙眼緊閉的女子聽見這呼喊,旋即睜開雙眼,露出明亮的眸子,她的眼睛快速的尋視着周圍,她的臉上被喜悅和激動佔據。
“阿離……”石瑤飛上虛空,俯視着整個東南山脈,可是她找尋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莫無離,她張大嗓門,呼道:“阿離~”
“瑤姐這是怎麼了?想莫無離想瘋了嗎?”鯤看着虛空中的石瑤,心裡嘀咕着。
石瑤的聲音清脆悠揚,她的聲音在這山林中飄蕩,竟然如一道動聽的天籟之音。
“是瑤瑤”莫無離聽到了這呼聲,他縱身跳下,快速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他一路上遇到不少上百年的兇獸,這些兇獸攻擊莫無離,但都被莫無離很快擊殺了,一點也沒有影響到莫無離前行的速度。
一個時辰後,莫無離突然停下腳步,仰着頭看着天空中的身影,淡藍色的衣裙在風中上下翻飛,給人一種仙女下凡的感覺。
莫無離瞅着這身影,感受着她身上的靈氣,莫無離眼角閃爍的淚水瞬間流下,嘴角輕輕呼着:“瑤……瑤瑤”
看着石瑤的身影,莫無離卻看不到當年那個活蹦亂跳,調皮至極,天真爛漫的石瑤,如今這個身影給他的是一種威壓,一股冰冷之感,他知道這些都是這些年她在這強者爲尊的世界裡生存所形成的,她收起天使的一面,只爲讓人敬畏她,可想而知她這些年經歷了多少磨難。
莫無離終於大聲呼道:“瑤瑤”
天空中的石瑤猛然回頭,她看到地上一個滿臉淚水,雙眼淚目的少年,這個少年不再像在桃花村那樣消瘦,那樣弱不禁風,如今這個少年棱角分明,氣魄雄偉。
“阿離”
石瑤一眨眼便出現在莫無離的身前,她淚如雨下,撲入莫無離的胸懷裡,莫無離緊緊摟住石瑤任她在自己的胸懷裡哭泣。
鯤從沒有看見過這樣的白將軍,往日威風凜凜,傲氣凌神的白將軍此刻變得像一個小孩一樣,盡情的在最親近的人懷裡痛哭。
鯤知道白將軍踏入極北苦寒之地的時候就是爲了求醫治怨世之體的藥方,她不顧自己的死活就是爲了眼前這個少年,如今她終於見到這個少年,他怎麼會上去打擾呢,所以鯤不動聲色的退到很遠。
石瑤的哭泣聲讓莫無離感覺有一萬條蟲子在啃食他的血肉,心裡愧疚萬分。
石瑤的哭泣聲漸漸消失,她把這些年來的委屈全都在莫無離的胸懷裡釋放了,她收起哭泣,仰頭看着六年未見的莫無離,莫無離爲她擦拭了臉頰上的淚水,神情的看着她。
莫無離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親在石瑤的紅脣上,石瑤雙眸瞪得大大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但是她的雙腳卻很自然的墊起來。
鯤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喃喃自語道:“不能看,我還是小孩子。”
其實他手掌之下的眼睛卻大大的睜着,手指縫也緩緩的變大,看着莫無離點點頭說道:“你就是我學習的榜樣。”
許久,莫無離放開石瑤,明亮的眸子盯着石瑤嬌羞的臉頰說道:“瑤瑤,這些年你去哪了?”
“阿離你怎麼跑出來了?幹嘛不好好在桃花村待着,這外面的世界這麼混亂,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
“在桃花村待着是能平平安安的活到二十五歲,可是二十五歲一過我就會死,這靈脩大陸這麼寬廣,我不想什麼都沒有見過就在桃花村默默無聞的死去,何況沒有你在身邊,就算平平安安的活到二十五歲又有什麼意義?”
“我當初獨自離開桃花村是因爲我不信命,我相信命在自己的手中,我也相信這世上肯定有醫治怨世之體的方法,所以我才離開你,走出桃花村。”石瑤的眼裡依舊淚光閃爍。
不知什麼時候,鯤出現在石瑤們的身後,鯤冷不零丁的冒出一句:“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瑤姐你終於見到姐夫了。”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莫無離們一激靈,旋即鯤又說道:“什麼磨難在這一刻都已經煙消雲散了,你們要開心。”
莫無離並未理會鯤,而是帶着石瑤離開了哪裡,他們來到了一懸崖邊,懸崖邊都是光禿禿的石頭,沒有土沒有樹木。
鯤獨自一人在原地,雙手抱在胸前,翹着嘴用鄙視的目光喃喃自語道:“白將軍你見色忘弟。”
他們二人坐在懸崖邊,雙腳在空中輕輕擺動,晚風輕輕吹動着莫無離和石瑤的衣裳和頭髮,夕陽下的石瑤更爲動人,她的一顰一笑都讓莫無離爲之瘋狂。
“瑤瑤,快給我說說這些年你去哪了?我怎麼那都找不到你。”
“我離開桃花村後,在途中聽人說大夏帝國的神都內,醫者最多,消息最靈通,而且來往的人很多,魚龍混雜便於打聽醫治怨世之體的方法,所以我就直接去了神都,可是當我到了神都向別人打聽的時候,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怨世之體是什麼,所以就不必問如何醫治了。”石瑤的頭輕輕的靠在莫無離的肩上,明亮的眸子盯着天邊的夕陽。
“後來,我機緣巧合之下問了一個神族的女子,我問她可知道怨世之體,呵呵,她一下就把我按在牆上,低聲和我說道:我不管你是誰,最好不要在神都打聽關於怨世之體的消息。我很好奇,我就問她:爲何?她一把把我帶離了神都,來到了一個小鎮,然後她說:你是怎麼知道怨世之體的?你可知擁有怨世之體的人是我族必殺之人?,我當時聽她說她族要殺怨世之體,我便暴動靈力,施展出聖印勁,還把她打傷了。”
“後來呢?”
“她靈脩太強了,他雖然被我僥倖打傷可是我依舊不是她的對手,她用手中的笛子指着我的喉嚨,我當時以爲我死定了,想到這我就不甘心,因爲我還沒有找到醫治怨世之體的方法,我還沒有回桃花村見你,可是那一刻再不甘心又能怎樣?靈脩不敵別人,在強者面前你做什麼一切都那麼可笑,但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沒有殺我,而是放過我,她還告訴我:大夏帝國無人能醫治怨世之體,除非我能找到冥族,冥族族長能醫治怨世之體。”
莫無離聽石瑤這般說,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女子的模樣,這個女子手持長笛,吹奏着動人的樂曲《湘妃情》。
“你找到冥族了?”莫無離手摟着石瑤的肩膀,偏頭瞅着石瑤。
“找到了,可是……冥族族長並沒有醫治怨世之體的方法,直到後來我纔想通當初那個神族女子爲何要那般對我說。”
“爲什麼?”莫無離並沒有從中聽出什麼。
“她是爲了找到藉口不殺我,爲了不讓我再次去神都尋找醫治怨世之體的方法,她相信我不會找到冥族,相信我去不到極北苦寒之地,這樣我就可以一直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去神都送死。”石瑤抿着嘴,嘴角微微一笑。
石瑤又道:“也不知何時再能遇見她,如今已經過去六年之久,再相見她估計已經認不出我了吧。”
“總會遇見的”莫無離看着天邊被餘輝染紅的雲朵說道,因爲他始終相信有緣自會相見,就好比他和石瑤一樣。
“阿離,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旋即石瑤站起來,對着莫無離微微笑着,抱拳說道:“師兄,我是你的師妹石瑤。”
莫無離激動的站起來,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石瑤,問道:“你……拜陳程爲師了?”
“嗯”
“師父她現在在那?我與師父自從上次一別,如今已經五年多沒見了。”
“師父在極北苦寒之地,她讓我告訴你,她不是一個好師父,從收你爲徒也沒教你一招半式,喏,這是她讓我帶給你的。”石瑤攤開手掌,一罈酒出現在她的手中。
莫無離看着石瑤手中的酒罈子,臉上浮現出笑容,點頭說道:“師父於我有再造之恩,雖然她沒有親自傳授我一招半式,但是我如今所有的靈技功法都是她的給予的,還送了我那麼多壇妃子笑。如今師父讓你把這壇酒帶給我,真是知我者莫過師父也。”
“阿離,我還有事要告訴你,我如今是冥族軍師白將軍,可能你會怪我身爲人族卻要給宿敵做軍師,我不僅做了冥族軍師,我還帶冥族軍隊攻打西河。但是你放心我們並未傷害平民百姓。”石瑤看着面色陰沉的莫無離,擔心的說道。
莫無離突然眉舒顏開,一副羨慕的眼神看着石瑤說道:“想不到大夏帝國傳的風風雨雨的冥族軍師白將軍就是你。”
“你……不怪我?”
“你爲我只身前往極北苦寒之地,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你做什麼我都沒有資格怪你。”其實莫無離心裡知道,石瑤之所以會做冥族軍師也是因爲他,因爲擁有怨世之體的人是神族必殺之人,而自己在她心裡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她當冥族軍師纔有能力對抗神族,從而保護自己。
“剛剛那小子是冥族之人對嗎?”
“是,他名叫鯤,他是奉冥族族長之命跟着我來的。”
莫無離和石瑤遙望滿天繁星,潔白如玉的月光照射在他們身上,此時的他們猶如一對神仙眷侶一般。
夜風爲他們帶來涼意,這山林中各種兇獸的嚎叫聲此時更像是爲他們而奏的獨特樂曲。
石瑤們仰望着天空的圓月,石瑤語氣有些哀傷的嘆道:“這麼多年沒有回桃花村了,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他的身體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健康硬朗。”
“那是必須的,因爲那不只是你一個的爺爺。”莫無離偏頭瞅着石瑤潔白的臉頰,說道:“若你想爺爺,那我們就回桃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