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算了,人家既然不想讓看,那就不看了!

燕靈心撇撇嘴,覺得沒意思,剛想要走的時候,她突然看見了後院有一處窗戶裡有人,就是說明有人在一樓的窗前看徐紫瀚他們兩個。燕靈心有些沒看清楚,便認真的看了一下,發現竟然是寧子月。

“咦?子月什麼時候回來的?”燕靈心嘟囔着。

一樓

寧炎追了回來,朝着醫館裡四處觀看,“子月?”

他喊了一聲,不過沒有迴應。隨後,他在窗前見到寧子月站在那裡,望着窗外。

“子月,你走那麼快乾嘛?”寧炎走過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寧子月在寧炎的手剛碰到她的時候,她突然躲開了,並且用一種很恐懼的眼神望着寧炎。但當她看清楚是寧炎的時候,突然鬆了一口氣。

寧炎見她的神色有些怪異,有些擔心,“丫頭,你怎麼了?”

寧子月低着頭,沒說話,只是輕輕搖搖頭,嗓音有些沙啞地說:“沒什麼,三哥,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

語畢,奔向二樓。

寧炎看着她離開,眉頭微鎖,感覺很奇怪。而後,他看了一眼窗外,是徐紫瀚和寧子寒,兩個人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於是,寧炎從後門走了過去。

“沒發現什麼異常,如果不是我技不如人,就是真的沒問題。”寧炎聽見徐紫瀚說道。

“呃……你們在幹什麼啊?”寧炎問道。

寧子寒起身拍拍塵土說:“哦,是這樣的,師父剛剛給我解除催眠,看看我是否有被人催眠了。”

寧炎聽後幾秒鐘,突然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愕然。寧子寒見他這樣,不解地問:“你這是幹嘛啊?什麼表情啊?”

“那個,紫瀚……”寧炎的面色沉重,語氣深沉,“我想問問你,如果你在給別人解除催眠的時候,有一個被催眠的人在旁邊觀看,是否她的催眠會被解除?”

徐紫瀚呵呵一笑,“那是肯定了,所以我纔不讓任何人靠近。”

寧炎的話說完,寧子寒立即就想到了什麼,抓住寧炎的胳膊問:“三哥!子月在哪?!”

“她……”寧炎有些猶豫。

“子月在哪!”寧子寒突然大喊,二樓的燕靈心都聽見了,她一直很奇怪的在看着他們幾個人。

寧炎按了一下寧子寒的肩膀,“子寒,我希望你保持冷靜。對於子月,不管她的催眠是否被解除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給她催眠了。”

“你懂什麼?”寧子寒打開寧炎的手,“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語畢,他衝上二樓,直奔寧子月的房間。不過,房門上鎖了,他怎麼敲門,都沒有迴應。

徐紫瀚看着寧炎,“莫非子月的催眠被解除了?”

寧炎嘆口氣,“如果是你的話,子月的催眠一定是被解除了。”

“還是因爲九年前的事嗎?”徐紫瀚問道。

寧炎嗯了一聲,“不僅僅子寒無法釋懷,子月更是無法釋懷。那年,她才17歲而已,那麼小的年紀……”

徐紫瀚向來掛着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憐憫心疼的表情,“子月這孩子,真希望她能夠走出來。”

“沒那麼容易,而且,子寒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了好多。”寧炎輕輕搖頭一嘆。

“要不要過去看看?”徐紫瀚問道。

寧炎表示同意,徐紫瀚便對着他那白色精美的鋼琴一揮手,一架偌大的鋼琴,就這樣消失在空中了。

二樓

燕靈心在遠處看着寧子寒不斷的敲門,甚至其餘房間的人,也都探出頭來,紛紛對燕靈心投以詢問的目光,奈何,燕靈心也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寧炎和徐紫瀚上樓以後,見到燕靈心,打了個招呼。

“子月什麼情況?”燕靈心忍不住問道。

寧炎看着燕靈心,只是嘆口氣,沒說什麼,並示意她解決一下現在這個問題。

“子月,你開門,我是哥哥。”寧子寒不斷的敲門。

燕靈心只好拿出備用鑰匙給寧子寒,“這是備用鑰匙,我來開門。”

“你怎麼不早拿出來!”寧子寒一把搶過鑰匙開門,不過,他越着急,越是打不開。

“子寒!”燕靈心也學着寧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冷靜好嗎?”

寧子寒看着燕靈心,深吐一口氣,打開了房門。剛進門,發現寧子月躺在沙發上,睡的很安穩,呼吸均勻,不像是有事的樣子。寧子月就是這樣,只要她睡着了,就是閃電雷鳴,她也不會醒來,除非她自己睡夠了。

“她……”寧子寒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寧炎和徐紫瀚,“真的沒事嗎?”

徐紫瀚走過去,檢查了一番,然後點頭說道:“她睡着了。”

寧子寒鬆了一口氣,“那這樣的話,就是沒問題了?”

徐紫瀚和寧炎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點點頭,沒說什麼。不過,燕靈心卻在徐紫瀚剛纔檢查寧子月的時候,見到了他那一秒的遲疑,這一秒的遲疑,一定有許多的含義。

這下,寧子寒算是放心了,“好了,那你們都出去吧,別打擾她睡覺。”

衆人出去以後,躺在沙發上的寧子月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瞬間,她的淚水決堤,眼裡充滿着絕望與悲哀。徐紫瀚在臨走的時候,眼睛向後斜了一下,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剛好是寧子月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門才被關上的。

同時看到這一幕的,還有燕靈心,只是她並未揭穿,反而還很快的順手關上了門。

寧子寒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從未有過像現在一樣的感覺,快要虛脫了。他的身子在顫抖,他從來都沒像今天一樣,那麼害怕。

“子寒,你不覺得你對子月的保護太過了嗎?這叫溺愛。”寧炎看着他。

“不……”寧子寒輕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我這一輩子,都會守護她。”

徐紫瀚坐下來,摟着寧子寒的肩膀說:“雖然我是你師父,但是我一直都把你當兄弟。子月的事,我覺得炎哥說的對,你確實是太溺愛子月了。你這樣做,她如果知道了,會怎麼想,你知道嗎?”

“她知道我是爲她好,而且,你不是說了,沒解除催眠嗎?”寧子寒看着他。

徐紫瀚溫柔一笑,“但是她以後如果知道了呢?”

“……”寧子寒沉默着,他當初催眠寧子月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這些問題,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良久,燕靈心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我認識的子月,未必是你們想象的那麼脆弱,也許她能夠承擔呢。”

寧炎贊同的點點頭,“是,現在距離九年前,也已經是九年了,這九年來,她所經歷的一切,應該能夠成熟的面對過去的事了。”

聽着他們幾個人的談話,燕靈心突然覺得有些心疼,也有些心酸。她突然覺得,原來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有一段悲慘的過去。如果寧子月的過去不那麼悲傷的話,寧子寒這麼會選擇給她催眠呢?

“子寒,人都是在經歷中成長的,你難道不想讓子月長大嗎?她將來還是要嫁人的,你不可能陪她一輩子吧?”徐紫瀚拍拍他的肩膀。

另一處,伊凡·斯圖特一直站在他房間的門口,默不作聲的觀看着事情的發展。

房間內,輕微的哭泣聲,沒有人聽見,因爲醫館的隔音效果還算可以,不是太大的響動,基本上都不會吵到樓上的人。

寧子月起身,站在窗外,她的房間面對着鬧區,此時,夜幕也快要降臨,她剛好能夠看到夕陽落下的光輝,只是,陽光被高樓擋住,看不見完美的畫面。

“殘缺不全的美景……”寧子月淡淡地說,一滴淚水劃過她的臉龐,思緒回到了九年前。

九年前,她十七歲,因爲她剛出生沒幾天就過年了,生日很大,所以賴兩歲。十七歲的年紀,每個女孩都有過少女夢,她也不例外。

那年,她在校園認識了一個比她大一屆的男生,華呂飛。這是一個外表很清秀的男生,長得白白淨淨的,很愛笑,很溫柔。身材高挑,愛好打籃球。她和他的結識,是因爲寧子寒跟華呂飛是同一屆,並且還是同班同學,因此他們就認識了。

後來,華呂飛追求寧子月,剛好,她對這個男生也不反感,所以就沒反對。其實,也不算是華呂飛追求她,只是對她很好,兩個人像情侶一樣,幾乎是心照不宣了,沒有什麼追求不追求的一說。

就這樣,相處了沒多久,就到了假期。寧子月的理科不好,華呂飛很熱心的要幫她補習。那一天,他約寧子月去他家,爲她準備了很多她愛吃的水果,還有各種理科的書籍,甚至他都想要幫她預習下一屆的書籍了。

只是,在寧子月來他家的時候,他在給她倒水。然後,他不知道爲什麼,找來了幾個材料,配比一下,放入了水中。只是,那個時候,寧子月並沒有看見,他往日的笑容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