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的天氣有種微微的涼,也有種淡淡的暖,山外的野草剛開始冒出新芽,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原野上淡淡的早春,扒開整個在冬天裡被凍死的枯草,綠綠的嫩芽總能給人一種暖暖的喜悅,就像忽然看見喜歡的人一樣,具體說點什麼呢?想了半天最後才說出的話會讓她覺得好笑,但心裡很舒服,犯傻確實和平時不一樣,嗯,對的,就是這樣,我的她很特別。
山麓的背面還剩有一塊一塊殘雪的痕跡,這是最後一塊不捨得離開人間的純淨物,它因留戀人間,不捨得離開,而所有同伴都撒手而去,唯獨留下她在等待她的仰慕者。
這裡還有一條河,是黃河流經這裡的分支,河水一點都不濁,反而清澈極了,剛過完冬天的河水還似乎沒有復甦過來,懶洋洋的窩在哪裡曬太陽,河水清澈見底,仔細看還能看見小魚在下面竄動。
梨浩叫了白文靜和海風一起去附近野營,海風剛開始還推推拖拖的說不肯來,說是不想當燈泡,梨浩告訴他這次當燈泡的任務完成後,他可能就要升級,海風問會升成什麼級別?白文靜說會成爲更亮的燈,還是節能的,海風氣的要死,還是去了。
三個人收拾了整整三書包的東西,大多都是零食,其實都是白文靜從家裡帶的,海風也準備從家裡帶一些,但他弄得太特別,被他媽發現了,還罵了他一頓,海風說以前都是先拿了後才被發現,再被罵,這次搞砸了,剛動手就被發現了,他真是太死心眼了,非要將他二哥訂婚的香菸拆開拿幾包,他媽媽東藏藏西藏藏就怕被人拆開,天天盯着櫃子,沒想到真逮住個家賊。
週末時候三個人來到這邊野營,陽光明媚的日子總是出行的好日子,他們三人到這邊的時候差不多快中午了,找了個好位置後,海風和梨浩在附近找來了幾塊大點的石頭,堆在一起算是火爐,周圍的地邊上到處都是乾枯的野草,一扯一大把,再加上幹木棍等,很快就將火燒旺了,白文靜從家裡帶來的東西很多,能烤的只有紅薯和雞腿,這是最常見東西,但烤的好吃,梨浩和海風還在商量怎麼烤的時候,白文靜已經準備差不多了,她動作嫺熟,這個愛做家務的女孩子對這些活不但很熟練,還能做的很好,由於剛過完春節緣故,白文靜家倒是攢了不少親戚竄門時帶來的禮物和剩下的年貨,各種乾果,飲料,水果都充足,這算是很豐盛的一餐了,海風說是雖然很豐盛,但就是少點什麼,就是,少點野味,他環顧了一圈四周,梨浩以爲他要去偷村民家的雞,海風用鄙視的眼光瞪了梨浩一眼,說:“我是個有素質的人,劫富濟貧可以考慮,偷雞摸狗咱不能對不住鄉里人”,白文靜在旁邊笑的合不攏嘴。
“那你往人家院子裡看啥?”,梨浩繼續逗樂。
“我是想看看這裡地形怎麼樣?”海風又看了一眼遠處的人家院子說。
“行啊你,都想好退路了哈”,梨浩邊從書包裡找瓜子邊說。“奇怪,昨天我裝的瓜子去哪裡了”。
“你偷吃了吧”,海風說。
“別打岔,你繼續找你的野味吧”,梨浩說。
“對了,這河裡應該有魚吧,我去看看”,海風望了一眼就在眼下的河水,兩眼冒星的說完便往河邊跑去。
梨浩翻遍了整個書包終於找到瓜子,這是白文靜最喜歡吃的原味瓜子,顆粒小,是普通瓜子的三分之一,但是果肉味道很棒,梨浩拿給白文靜,白文靜很是驚訝,說自己很喜歡這種小瓜子,她問梨浩是怎麼知道的,梨浩只是笑了笑,說了句嚐嚐怎麼樣,其實,梨浩私下裡瞭解白文靜的喜好和習慣是下了不少功夫,他當然知道白文靜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這都是最最基本的,至於其他的他知道的還多着呢。
“哎呀”,海風的聲音從旁邊的河邊傳來。
“海風好像在叫”,白文靜說。
“那我過去看看”,梨浩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河邊。
“你搞什麼,有你這麼抓魚的嗎”,梨浩對海風說。
“你以爲我想呀”,海風在水裡撲騰着說,海風滿身是水,“真太冷了”。
“難不成你是掉下去的”,梨浩趕緊伸手去拉海風。
“你以爲呢,這地方看着淺淺的,怎麼這麼深”,海風在水裡折騰了幾下才游到岸邊。
“海風你鑽水裡幹嘛,抓到魚了嗎”?白文靜也過來了,看見海風在水裡便說。
“別提了”,海峰說。
“他呀,魚是沒抓着,差點被魚抓走”,梨浩來住了海風的手,用力一拉便上了岸,海風全身都溼透了,梨浩幫他擰了衣服上的水,海風冷的直哆嗦。
“去那邊烤烤火”,白文靜說。
梨浩和白文靜拉着海風到火爐邊,梨浩搬過來個石頭讓海風坐近點,火爐太小,火也不大,還沒過五分鐘海風就受不了,梨浩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海風,雖然沒有剛纔冷了,但還是冷,而且梨浩也覺得冷。
“不行,實在太冷了,我得回去一趟,這換了上衣,沒褲子可換,照樣冷死,你們兩先玩會兒哈”,海風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也是,這個節令的溫度確實不高,雖然太陽出來後會暖和很多,但是水裡依然很冰冷,怪不得海風冷的受不了。
海風和白文靜兩人說說笑笑,白文靜像是變了個人,一點都不像學校的時候,不像個不愛說話的人,她面前的梨浩就是她的傾訴者,他聽白文靜說她初一、初二時候的事,那時候梨浩還沒轉學,又說到了以後的打算,她停頓了一下,因爲她知道她的未來不管怎麼計劃都是和梨浩不同歸的,說到這裡的時候白文靜臉色有些難堪,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鼓勵一會兒,很直接的說了她家人對自己的期望,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家人已經和媒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可能再過一兩年就要結婚了,兩個人陷入了沉思。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隻蝴蝶,落在旁邊的樹枝上,停了一下又飛了起來,在白文靜頭上繞了個圈,又飛到梨浩肩上停停,又飛向河邊,兩個人都看着蝴蝶飛來飛去。
“爲什麼這個季節會有蝴蝶?”白文靜說。
梨浩沒有說話,眼睛還在盯着已經飛走的蝴蝶,已經遠到看不見它,他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季節會有蝴蝶,但是他覺着這隻蝴蝶一定帶來了某種信息,只是他還不知道而已,“我有個想法?”梨浩轉過頭來看着白文靜,說。
“什麼想法?”白文靜問梨浩。
“你喜歡紋身嗎?”梨浩說。
“喜歡”,白文靜不知道梨浩爲什麼問這個問題,但她確實就是喜歡。
“我也喜歡,那你給我刺個蝴蝶吧”,梨浩說。
“可是,我不會”,白文靜皺着眉頭說。
“我教你”,梨浩像是知道一樣說。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馬上回來”,說完梨浩大步跑向附近小商店,他熟悉這裡,知道哪裡有商店,十分鐘後,他帶來了一盒縫衣服的針和一瓶藍色墨水,還有一支圓珠筆。
梨浩知道白文靜還是有點繪畫功底的,她先在梨浩肩上畫了一遍,就擦掉了,又畫了一遍,梨浩說已經很漂亮了,白文靜還是重新畫了兩遍,然後按照畫的痕跡用針刺,第一針下去的時候血就流出來了,白文靜看來一眼梨浩,梨浩微微一笑,白文靜開始刺第二針,她刺一針擦一下,很認真得樣子,直到刺完爲止,流了很多血,將紙巾染成了紅色。
“疼嗎?”白文靜問梨浩。
“不疼”,梨浩說。
白文靜放下手裡的針和紙巾,慢慢走過來,頭靠在梨浩胸前,伸出雙手抱住了梨浩的腰,梨浩有點意外,但很高興,也摟住了白文靜。
“我知道你爲什麼紋蝴蝶”,白文靜說。
梨浩沒有說話,用麻木的手拍了拍白文靜的肩膀。
“我會記住的,一輩子”,白文靜說。
梨浩放開了白文靜,拉着她的雙手,說:“從我來這裡的第一天起,你就開始住在我心裡,以後,這裡一直都有你,就像它跟着我,不離不棄”,梨浩拉着白文靜的手指了他的心的位置,又指了指那隻蝴蝶。
白文靜哭了,哭的很傷心,卻又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