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和褚金寶三人站在一片足有十幾畝大小,卻幾乎完全是光禿禿一片的藥園,臉色異常複雜……
“沒想到歷經千辛萬苦,到頭來卻終究是一場空。褚金寶臉上掩飾不住失望之色,自嘲地說道。
褚金寶此行,最想得到的無疑是那些能夠增進修爲,或者有助於凝結元嬰的天地靈藥,修爲到了他這個境界,普通的丹藥已經對修爲增加的影響很小了。對於能找到什麼寶物,他反而並不在意,畢竟他已經進階金丹期多年,寶物不缺,但如果不能進階元嬰,到時候壽元耗盡,依舊只能身死道消,再好的寶物也沒什麼用。
李輝臉色微沉,此時並不說話,而是神識鋪散開來,掃過這藥園的每一寸土地。
李輝此時心中也有幾分失落,接連跑了那虛靈殿和這藥園兩處地方,竟然都沒有什麼收穫,心中直犯嘀咕,同時也有幾分疑惑。
“此地禁制保存如此完好,明顯在當年並沒有被那萬毒門洗劫過,可是爲何此地竟然連一棵靈藥都沒有保存下來?難道真是年代久遠,這些靈藥在無人看管之下都自行枯萎了?”李輝眉頭微微皺起,百思不得其解。
“不對,此地天地靈氣如此濃郁,靈藥又不是那種普通的植物,即使有完全成熟枯萎,也該有一些種子脫落,或者靈根再生,重新生長出來,此地竟然沒有絲毫靈藥生長,委實太過蹊蹺。”李輝很快便推翻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何太沖臉色淡然,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是一雙眼睛卻同樣死死盯着這荒蕪的藥園地面上,同樣也覺得此地的情況有些異常。
褚金寶一聲感嘆過後,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待看到李輝和何太沖兩人的反應,不禁一怔,隨即也注意到了此地的異常。他本是心思異常細膩謹慎之人,只是關心則亂,一開始就亂了心神,是以竟然沒有李輝和何太沖早一步發現此處的異常。
“兩位道友是否注意到,雖然此間天地靈氣異常濃郁,但這些土地之中竟然蘊含的靈氣極少,恐怕這纔是這藥園荒蕪的真正原因。”何太沖驀然開口道。
李輝神色一動,神識向着地面之中滲透進去,果然情況和這何太沖說得一樣,此地竟然像是一片不毛之地一般,土地之中蘊含的天地靈氣極爲稀薄,這樣的環境,靈藥自然無法生長。
其實所謂天地靈氣,根源上,還是起源於靈脈之地。修真界有所謂“法侶財地”的說法,所謂“法”指的便是道法神通,一切修煉都必須有法可循,好的功法神通,對於修真者來說非常重要,同樣都是金丹期的境界,有的人可以橫掃同階,有的人卻有可能連一些厲害的築基修士都奈何不得,這就是功法的差異。
而“侶”指得是修行的同道,所謂獨學而無友,事倍功半。修道同樣如此,如果一個人沒有同門,不和別的修士互相印證,一味閉門造車,那麼極有可能走入岔路,終生無法窺得道法門徑。
而“財”,指的便是修煉資源了。一個人如果從小各種功法、丹藥等物不缺,即使資質差一點,也可以打下堅實的基礎,在修行路上走得更遠。這也是爲什麼大宗門弟子,比那些散修要修煉容易許多的緣故。
“地”就是指的清修之所,靈脈之地。修真之人,往往隱居於名山大澤之中,輕易不露面於世俗之間,因此才被世俗間傳頌,驚爲天人。之所以如此,與那些名山大澤之中環境清幽,能夠讓人拋卻雜念,一心向道有關,但最根本還是因爲這些地方往往便是靈脈之所在。
只有在靈脈上,才能更好地汲取天地靈氣,培養靈藥,開爐煉丹等。
這藥園,是當年御靈宗用來培養靈藥的,按理應當便是建在一處不俗的靈脈之上,這纔有可能培養出那些天地靈藥來。而此刻看上去,此地根本不像什麼靈脈之地,就是一塊普通的地方。
“何道友說得極是,此地竟然看上去完全不似靈脈之地,莫非這無數的歲月,此處的靈脈已經枯竭,那些靈藥纔會枯萎敗亡,歸於塵土了嗎?”褚金寶面帶幾分自嘲,搖搖頭道。
“不然,如果此地的靈脈枯竭,此處斷然不會有如此濃郁的天地靈氣,依我看,此地的靈脈只是被強行抽離了原地而已。”李輝接口道。
“哦,木道友可是看出來什麼了?”褚金寶臉色一動,有幾分期待地看向李輝。
“何道友想必也有發現了吧?”李輝並沒有回答褚金寶,而是目光投向了何太沖。
褚金寶一怔,目光同樣轉移到何太沖身上。
何太沖臉色微微一動,心想這木子風當真是個難纏角色,不僅修爲不弱,心思同樣縝密異常,一會兒若是起了爭執,倒是不能輕視了他。
何太沖心中如此想着,臉上卻是毫無異色,點點頭道:“木道友所言極是,我也發現此地的靈脈似乎被強行牽引,又似乎是匯聚向了某一處。”
“哦!”褚金寶臉色一動,神識橫掃而出,強行滲入地下,片刻之後,看向了何、李二人:“兩位道友所言極是,此地的確是靈脈之地不假,但此處靈脈之中的靈氣,在地下十丈就似乎潰散遊走,不知流向了何處。”
三人再次沉默起來,苦苦思索着此地的古怪。
李輝神識完全將這十幾畝大小的藥園完全籠罩,每一寸土地上有絲毫的異動都逃不過他的神識探查,只是入眼一片荒蕪,此地竟然寸草不生,如果不是依稀還有着當年藥園的模樣,他當真會懷疑自己只是誤入了一片荒漠之中。
偌大的藥園,竟然當真沒有一株靈藥的存在。
只不過愈是如此,李輝愈發感到此地的不同尋常,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心神一動,神識便深入地下之中,一直往泥土之中不斷滲透進去,很快便達到地下十幾丈之中。
果然,在這地下深處,感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靈力波動,神識繼續往下,那靈力越來越強,漸漸地竟然宛如一條溪流一般,靈氣在地下不住地流動。
李輝神識感應着那地底靈力的波動,漸漸地臉色舒展開來,抓住了一絲靈力流動的蹤跡。
這地底的靈氣盡然宛如溪流一般向着前方流動而去,李輝神識一路追蹤過去,發現這些地底靈氣竟然向着這藥園的某個角落之中匯聚而去,最後便不再流動。
李輝能想到這樣的辦法,那褚金寶和何太沖是何等樣人,豈會想不到?幾乎是同時兩人也發現了那一處靈脈彙集之地。
然後三人幾乎同時擡頭對視一眼,下一刻,三人身形同時展動,化作三道流光向着那靈脈彙集之地飛掠而去。
但是若比遁法精妙,誰又能比得上修煉了逍遙遊的李輝,只見人影一閃,李輝便徹底消失不見,下一刻數十丈外有一道殘影閃現,幾乎是同時,百丈多外同樣出現一道一模一樣的殘影,片刻之後,這些殘影才消散開來,李輝的真身卻早已不見。
那褚金寶和何太沖二人卻是半斤八兩,此時遠遠落在李輝身後,察覺道李輝的驚人遁速之後,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深深的震驚和忌憚之意。
但此時兩人唯恐李輝搶了先,並沒有絲毫停頓,體內靈力催動,加快遁速向前趕去。
褚金寶已經將那紅線法寶暗自祭出,隨時準備激發。
雖然二人遁速跟李輝差了不少,但也幾乎是瞬息間便趕了上去,很快便在佇立在藥園東北角落,眉頭微微皺起的李輝身邊落了下來。
這藥園不過十幾畝大小,即使三人遁速相差甚遠,也根本無法拉開距離。這道理就像是千里馬再快,跑一日一夜,可能比一頭牛要多跑出千里不止,但若是兩三裡的距離,那牛即使慢也有半個時辰足夠到達了。
李輝此時背向着兩人,似乎全無防備,褚金寶心中一動,手中紅線法寶躍躍欲試,如同一條靈蛇一般遊移不定,眼睛微微眯起,眼角餘光瞥向一旁的何太沖,終究還是按捺住了出手的心思,在李輝身邊落了下來。
“木道友可曾有什麼發現?”褚金寶微微一笑,極爲和氣地向着李輝問道。
何太沖卻是直接跨前一步,和李輝並肩而立,卻有意無意地隔開了三丈遠的距離,目光看向前方之後,同樣臉上露出迷惘之色。
褚金寶此時也立在一旁跟李輝並肩而立,同樣隔開數丈距離看着前方。
三人臉色均都複雜異常,這並非三人發現了什麼,恰恰相反,此地什麼也沒有,除了幾塊荒蕪的亂石。
“奇怪,明明那些靈脈都往此處匯聚,怎麼此時卻又散了?”何太沖臉上露出迷惘之色。
就在此時,李輝突然瞳孔一縮,接着身形飛快在空中一折,向着身後激射而去,同時一道金光激射而出,一閃射入地面之下隱沒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