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的水面上,一艘巨大的遊船正慢悠悠地滑過水麪,水波不興,整個水面如一片平滑的鏡子,遠處幾個翠綠的小島,天上的雲朵倒映在水中,天水相接,人如畫中。
一個黑衣青年和一個水綠色長裙的少女立在船頭眺望着風景。
“李大哥,聽說這些大船還是翼狼城獨孤家的人開設的坊市之中製作出來的,雖然算不得靈器,但卻是用靈石驅動,真要在水面上行駛起來,也能奇快無比。”樓聽風向李輝介紹道。
李輝心中一動,上船之後,他也觀察過這種巨大的遊船,的確精妙無比,船身都是用數種珍稀的奇木製成,強度趕得上一般的靈器,船身則依靠底部的幾個巨大水輪帶動前進,那些水輪卻是用某種靈石驅動的陣法來驅動,上面還有巨大的風帆,同樣用靈石驅動,全力驅使開來,只是稍遜與築基修士御器飛行。
開口問道:“那翼狼城獨孤家擅長煉器?”
樓聽風點點頭道:“我也是聽哥哥的說的,那翼狼城獨孤家最擅長傀儡之術,跟我們樓家結盟後,才允許他們在天湖城開了一家煉器坊。”
兩人一邊交談,船則慢悠悠地向前走着。船上的夥計都是煉氣期修士,此刻侍立在一旁聽候驅使。
這天湖城商業氣氛頗爲濃厚,各種各樣的服務一應俱全,即使是無慾無求的修士來此,也忍不住會感嘆此地繁華。
而在遠處,則有數個黑點飄動,那是別的遊船。
其中一艘遊船上,有三個人悄然從船上滑入水中,然後分爲兩撥,從水底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
而另外一艘遊船上,則有一名長鬚老者盤膝坐在船艙之中,神識探出,暗中觀察着樓聽風和李輝所在的那條船。周圍是十名築基修士肅然而立,隨時待命出發。
李輝站立在船頭,看着這如畫的風光,心情無比舒暢,表面上看上去完全放鬆,暗地裡神識卻是完全放出,將周圍數十里的情況全部探查清楚。
他自然知道有一名樓家的金丹修士在暗中保護樓聽風,也能感應到那人的神識一直關注着這條船,心中卻也沒有放鬆警惕。
“李大哥,要不我們今天多遊玩一會兒,回去我跟哥哥……”
突然,李輝臉色一變,一把將尚且嬉笑着和他交談的樓聽風抓住,身形如雲雀一般直插天際,向着高空激射而去。
“轟!”
下方一聲巨響傳來,只見那艘巨大遊船突然之間四分五裂,轟然爆炸開來,一塊塊船體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船上那些煉氣期修士尚未反應過來,便在這爆炸之中被轟作碎片。
李輝臉色凝重,一拍儲物袋一朵紫雲飄出將臉色煞白,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樓聽風包裹住,然後九口極品靈器飛劍激射而出,倒垂而下,化作一個劍圈,將兩人護在中心。目光冷冷地看着水面。
“轟!轟!”
水面上突然形成兩個巨大的漩渦,兩條巨大的水柱突然激射而起,向着高空之中的兩人襲來。
“哼!”
李輝一聲冷哼,紫雲一飄,再次向上拔高十幾丈。同時血胭脂和玄霜劍飛出,在空中化作丈許長的巨劍,一個晃動向着那兩條水柱橫斬而下。
“砰砰!”
兩道水柱被雙劍攔腰斬斷,重新跌落回水中。
下方水面突然分開,兩道人影激射而出,一左一右將李輝和樓聽風圍住。
而此刻就在四人對峙的正上方,高高的藍天上飄着一朵白雲,白雲上一個有些慵懶的白袍青年正懶洋洋地躺在白雲上,胸口則放着一個酒杯。
那白袍青年張開嘴一吸,那酒便形成一條弧線從酒杯流入嘴裡。
白袍青年對自己這種新發現的喝酒方式非常滿意,咂咂嘴,自言自語道:“看剛纔那一劍,這小子在劍道上倒是有幾分本事,修爲也不錯,我便再看看,等他抵擋不住再幫他一幫。”
而在遠處的一艘大船上,就在樓聽風所在的那條船爆炸的那一刻,一名長鬚老者眼睛驀然睜開,臉上閃過一絲震驚,身形一閃,便出現在船艙外。
長鬚老者正要向着樓聽風所在的方向激射而去,一個麻衣修士便從水面上突然鑽出,眼中帶着幾分陰狠狡詐:“閣下還是留在這兒爲好!”
半空之中,李輝冷冷看着將自己圍住的兩人,突然臉色一變,回頭向着另一艘大船上望去。
那邊一陣陣爆炸之聲傳來,一道道流光劃過虛空,然後狠狠對撞,平靜的水面上此刻波濤洶涌,那樓家金丹修士顯然也正在與人鬥法。
李輝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如果那樓家金丹修士趕來匯合,兩人聯手,對付兩名金丹修士沒有問題,但是此刻讓自己獨自面對兩名金丹修士,還要保護樓聽風,卻是根本做不到。
此刻樓聽風被包裹在紫雲障中,驚魂未定,看着那兩名突然出現的金丹修士,驚惶地問着李輝:“李大哥,這些人是誰,爲什麼要向我們出手?”
李輝看了樓聽風一眼,搖搖頭:“我也不知這兩人爲何偷襲我們,聽風,委屈你一下。”說完一道強橫的神識向着樓聽風侵襲而來,樓聽風只感覺腦袋中“嗡”的一聲,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然後紫雲障中,一道白光閃過,樓聽風隨即消失不見,已然出現在元昊仙府的臥室之中,只是依舊昏迷不醒。
這一下,正是李輝使用《滅神術》的神通,讓樓聽風昏迷過去,然後收入仙府之中。樓聽風只是剛剛築基,再加上好不防備,在如此近的距離內,才讓李輝順利施法。這樣仙府的秘密就不會暴露。
而這一切都是在紫雲障的包裹之中進行,外面那兩名金丹修士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輝將樓聽風收到仙府之中後,將紫雲障一縮,將自己包裹在其中,同時一拍儲物袋,一塊白濛濛的玉符已然悄悄握在手中。
白雲之上的雲暮卻是臉色突然一動,微笑道:“有點意思,連這等空間之寶和符寶都有,看來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機緣和本事,越來越讓人感到意外了。”
外面那兩名紫薇宮暗薇使,此刻臉上卻是有幾分驚愕之色,他們能感到樓聽風的氣息突然消失。
“有點意思,姓李的小子,你能躲開我二人的偷襲,現在又不知不覺中將那小姑娘藏起來,想必身上帶着什麼空間寶物吧。”那藍袍修士帶着幾分玩味的語氣道。
“不要廢話,老大在那邊不知能拖多久,這小子看來當真有幾分本事,你我還是迅速出手將其拿下,到時候無論什麼寶物,都是你我的。”另一名青袍修士帶着幾分狠戾道。
李輝心中一動,眼中精芒一閃,心中卻是有幾分殺意,有符寶在手,他自信出其不意擊殺一人還是有可能的,剩下另外一人,自己就好對付多了。
“你二人是紫薇宮派來的吧。”李輝冷冷道。那兩人說出自己姓李,李輝便已經推測出兩人的身份。
那青袍修士冷笑一聲:“看來你小子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那就乖乖束手就擒,省去抽魂煉魄之苦。”
“哼,要殺小爺,也得有這個本事!”李輝冷哼一聲,同時九柄飛劍激射而出,分爲兩個方向向着二人激射而去。
那兩人聽到李輝一聲冷哼,宛如腦中被中錘擊中一般“嗡”的一聲,陷入短暫的失神之中。
而就在此時,攻擊力最強的血胭脂分爲一白一紅兩柄飛劍,在空中一聲咆哮,化作兩條水火巨龍,互相纏繞着向着那請袍修士激射而去。
同時剩下的七柄飛劍則是鋪天蓋地地向着那藍袍修士當頭罩下。
那兩人只是短暫的失神,隨即眼中恢復清明,而此時飛劍卻是已然殺到。
那青袍修士臉上露出幾分駭然,沒想到李輝竟然還有如此犀利的神識攻擊,但隨即反應過來,發現李輝竟然分別偷襲二人,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自不量力!”
若是剛纔這一失神的空當,李輝集中九柄飛劍全力攻擊其中一人,或許可以出其不意之下將一人困住,但此刻分別攻擊威力卻是大打折扣。
看到水火神龍咆哮着襲來,那青袍修士卻也不敢太過大意,雙手結印,一個金燦燦的巨輪升騰而起,如同半空中升起一輪驕陽,接着那金輪瞬間化作數丈直徑的巨輪,橫在兩人中間,如同一面堅實的金盾,將水火神龍擋在外面。
“轟!”
水火神龍與金輪相撞,金輪微微一顫,卻是金光更甚,隨後咆哮的巨龍便停滯不前起來,與金輪互相對峙。
而李輝對這一面的戰局卻是不加理會,催使着剩下的七柄飛劍一個旋轉將那藍袍修士困在當中,飛劍一個流轉,便形成一個殘缺的陣法,將那藍袍修士隔離起來。
那藍袍修士一個失神,待得清明過來,便發現數柄飛劍落下,一個流轉,自己便被與外界隔離起來,陷入了劍陣之中。
那藍袍修士一驚,但隨即大笑起來:“真是可笑,用這麼一座破綻百出的劍陣也想將本座困住。”
同時手中一柄三股叉一般的法寶迎風化作數丈長的巨叉,那藍袍修士雙手將巨叉握緊,向着這劍陣一處最大的破綻之處轟然拍下!
“轟!”
巨叉飛速落下,整座劍陣頓時分奔離析,化作七柄飛劍倒射而回。
那藍袍修士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剛想奚落幾句,接着便臉色一變,充滿驚惶地擡起頭。
頭頂上,一方金光燦燦,釋放出無窮威壓的巨印飛速落了下來,周圍十幾丈,都在這大印的籠罩之中,此時已然距離這藍袍修士不足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