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元昊仙府早已停止下墜,落在了黑風淵的底部。這淵底反而顯得異常平靜,那席捲天地的黑風此時也早已消失。
白光一閃,李輝的身形出現,接着手一招,將地上元昊仙府所化的石頭收在體內。
然後李輝靈識探出觀察起這死淵底部的情況來,片刻後,眉頭微微皺起,臉色略有些怪異。
這死淵底部,不知有多少廣闊,以李輝的靈識範圍,竟然探不到這死淵的邊際。而真正令李輝感到驚訝的是這死淵底部的地形。
此時李輝置身在一座聳立在這死淵底部的高峰上,而在山峰的左邊,是一望無際的地下岩漿世界,火紅的岩漿如大海一般,泛起陣陣滔天火浪,一陣熱力襲來,在靠近這座山峰的時候,卻是變得平緩起來。
而在山峰的右邊,則是白濛濛一片的玄冰之地!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皚皚堅冰,有的形成巨大的冰山,有的則是冒着絲絲寒氣的深谷,不一會兒李輝便感覺那幽寒之氣順着靈識向着自己蔓延過來,彷佛要將靈魂都凍結一般,連忙將靈識收回。
極寒與極炎兩種極端的情況卻在這死淵底部並存,正好以李輝所立身的這一處山嶺爲界限,互相分開來。
李輝心中一陣唏噓,自己還真是幸運,若是仙府不是落到這山嶺上,而是落到那岩漿之中,難保不被那熾熱的岩漿煉化,即使仙府能抗的住這岩漿中的高溫,自己被困在裡面,恐怕也無法出來了。
其實李輝能正好落在此地,並非完全是幸運。這死淵黑風產生的原因正是因爲這死淵底部特殊的情況,極寒之力與極炎之力對流,才形成如此威力巨大的龍捲風。
死淵內部的寒熱氣流與外面的空氣相接,因此越到上方,風勢越大,這下面反而顯得寧靜。而這在旋風中心,所正對的位置,正是這處將極寒與極炎之地分開的山嶺,所以李輝才能正好落在此間。
不過,倘若沒有元昊仙府的保護,恐怕在這罡風中,李輝就會被絞成碎片,無法安然無恙地來到這死淵底部了。
李輝心思縝密,片刻後也想通了其中關節,但眉頭卻是更加擰緊。來此地之時,自己是躲在仙府之中,任憑這旋風將之捲進來。但是要出去,就要穿越這猛烈的罡風,以自己和寒焰蛟的修爲,均無法抵擋這罡風之力。
“總不能指望這風倒捲起來,再將仙府刮上去吧。”李輝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有些自嘲地道。
不過,既然已經身處在此境地之中,怨天尤人自然是沒什麼用的。自踏上修真之途,李輝也大小遇到過不少的險境,最後都安然度過,此時也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李輝站在山巔,舉頭向上望去,上方一片黑壓壓的看不到頭,想必在高空,已然是那罡風層。又向左右各看了看,心中卻是在飛快盤算。
左邊那極炎之地,到處是熾熱的岩漿,那如巨浪一般翻騰的岩漿,令人望而生畏。而右邊,則是無盡的玄冰之地,冰寒徹骨,彷佛要將天地萬物全部冰封。
不過,相比起來,右邊那極寒之地,似乎要比那極炎之地要好一些。
李輝臉上微微露出思索之意,接着心神一動,寒焰蛟的龐大身軀便出現在面前。
“嗷!”
這寒焰蛟正在湖底沉睡,猛然間被李輝喚醒,接着又被從仙府之中挪移出來,微微有些不爽,發出幾聲抱怨似的吼聲。
但隨即,寒焰蛟一扭頭便看到了前方那極寒之地,雙眼一睜,立馬變得興奮起來,蛟尾一擺,就要向着那邊激射而去。
“哼!”
李輝發出一聲冷哼,寒焰蛟的身子在空中生生頓住,乖乖地迴轉過來,卻依舊有些不捨地看着前方。
李輝心中有幾分無語,這傢伙看到對自己有吸引力的東西,經常會忽略他這個主人的存在。
不過此舉也證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寒焰蛟本就是擅控玄冰之力的異獸,在此種環境下,更是如魚得水。
自己想要離開此地,勢必要將此地探查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離開。有寒焰蛟在身邊,會有不少的好處。
看到寒焰蛟翻身回來,李輝臉色好轉一些,翻身一躍坐在寒焰蛟背上,向着那右邊的極寒之地激射而去。
……
而此時在那黑風淵邊上,翼狼城修士建立的秘密據點外面。
一道青光在上空一個盤旋然後落在了洞口附近的位置,一個一身青衫的文士打扮的修士露出身形。
青衫文士目光在周圍略一掃,便落在被那幻陣遮掩的洞口處。
“選的這地方倒是比較隱秘,只是這陣法佈置的實在太過粗淺,行家一眼就能看穿。”青衫文士卻是搖了搖頭,臉上有幾分不屑之意。
隨即青衫文士大踏步上前,徑直向那陣法掩蓋下的洞口處走去。
身形一接觸到那陣法幻化出來的灌木叢,青衫文士就覺得眼前的景色一變,此時卻是置身在一處茂密的樹林之中,到處都是參天的古木,層層疊疊,看不到盡頭。
“雕蟲小計!”青衫文士嘴角浮起一絲不屑,隨即手中結印,向着數個方向彈了數彈。
洞中,兩名新的築基修士正看守在此處,突然感到洞口的陣法中一陣靈力波動,顯然是有人觸動了其中的禁制。
“有敵襲!”
一人向着洞中深處高聲呼喊道。
同時兩人各自將靈器持在手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就在此時,洞口的陣法一陣輕微的波動,一個青衫文士飄然而入,彷佛這洞口的禁制只是虛設一般。
青衫文士進洞之後,正好看到兩名如臨大敵的築基修士,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笑意,淡然開口道:“你們的首領在哪裡?”
語氣淡然,卻暗含着一絲威壓,有一種不容反抗的力量。
金丹修士!這是看守洞口的兩名修士心中的第一想法。頓時興不起任何抵抗的念頭。
“血大人在……在裡面。”其中一人語氣有些顫抖地說道。
青衫文士略微一點頭,舉步沿着臺階向着洞底深處走去。
“道友何方高人,就如此大模大樣的闖進來,也太不把在下放在眼裡了吧?”洞底深處,驟然傳出一聲冷喝,緊接着一道血光激射而至,在這青衫文士面前露出身形,正是那血月真人。
這血月真人那天追殺李輝不成,反而吃了點小虧,內心無比鬱悶,正在洞中修煉,就發現有一名金丹修士闖入此地。
心中自然無比驚怒,這地方本來極其隱秘,這兩天卻接連讓人發現闖入,如果當真壞了上頭交代下來的大事,他血月根本擔待不起。
何況正攢着一肚子無名之火無處發泄,因此氣勢洶洶地便趕了過來。
青衫文士在血月真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卻依舊泰然自若,舉目看了看四周,淡淡地道:“你這地方真是粗陋了些,不過嘛,又有幾人能懂的其中奧義,如此粗鄙,倒也可以理解。”
血月真人臉色陰沉,不知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身處對方老巢,大敵當前,卻品評起這裡的建築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只是修真界中,越是脾性怪癖之人,往往越有一些特殊的神通。血月真人不敢有絲毫大意,體內靈力激盪,血刃隨時準備出手,冷冷開口道:“閣下究竟是誰?來此有何目的?若是不交代清楚,那就休怪在下無情!”
那青衫文士卻依舊面不變色,好整以暇地將四周打量一遍,這才轉頭看向血月真人,淡淡地道:“我嘛,一般人都稱我爲巧手書生。”
ps:拉肚子一天了,最悲催的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