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之門緩緩打開,天上的月馬上被烏雲遮住,道道呈現紅光的不詳能量來回交織。
來者皆是仙人,就算沒有任何光線,眼前的一切都會映入腦海。
“都進來吧。”獨孤無霜收回封印之匙,將其交給身邊的親信婢女,輕聲道。
那些怨氣聽到她的聲音後,頓時呼嘯如風,尖叫起來。其聲直刺來者的元神,修爲低者會變得恍恍惚惚,比如跟在他們身後的婢女們。
到這時她們才真正的明白了,針對紫蘿天界的傳聞果然是真的,看向獨孤無霜的眼神都有了懼怕。除了那位拿着封印之匙嘴皮子利索的小婢女,相反她的眼神中卻露出了不忍之色。
流月舞跟一直在輕笑着的羅剎也不再講話,心中出現了凝重,這還是她們以前時時流連的仙園嗎?
羅剎快人快語,將自己的心裡話講了出來,“果然是紫蘿地獄,我看以後獨孤很快就能成爲這裡地獄之母了吧。”
流月舞雖沒言語,也用嘴角一彎來讚賞這話說得妙。
獨孤無霜知道她們看不上自己,要不然也不會心裡想着花王卻離開紫蘿天界了,反擊道:“別隻顧着說我,這裡變成如此模樣你們也有份。我若是此地的地獄之母,你們也逃不掉。”
扭頭衝着嚴鋒又道:“你說呢?嚴統領。”
嚴鋒曾率仙軍入仙魔戰場殺進殺出,這點血光怨魂還沒看在眼裡,只是此地的怨念實在是強。若不能淨化,仙園紫蘿界還真的能成爲紫蘿地獄。
“讓身後這些無知的婢女離去吧。”他清聲道。
獨孤無霜一個眼神,服侍她的那個利索婢女便遣散了此地戰戰兢兢地婢女。完事後,又規矩地站在了獨孤無霜身邊。
這一個動作,讓四人頓時對她高看了幾眼,羅剎道:“你叫什麼?不怕嗎?”
“回仙妃的話,婢女錦鱗。侍候仙妃是婢子的福分,何來怕之有?仙妃都是仙界中極高貴的人,想來這點小怨氣是不敢在高貴之人面前囂張的,因此婢子不怕。”
這話說得在場之人都心悅無比。他們都是高貴的人呀。
“哈哈,哎呀,沒想到歹毒的獨孤也有如此忠實的婢女。不如到我魔界去吧,獨孤給的,本君給你雙份。”羅剎當面就挖起了牆角。
錦鱗低頭不語,此時無論說什麼都是不對的,乾脆無語來對。
“夠了!打開花王封印爲重,別忘了我們是在背水一戰,相信大衍仙宗的追兵很快就能到。他們來了,離其它門派之人來此也不遠了。”獨孤無霜寒着臉道。
羅剎可不吃她這一套。故自哈哈大笑起來。
封印之門已經大開,獨孤無霜第一個走在前頭,待所有人入內後,大門又緩緩合上。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大門即將合上之時雲聰也跟了進來。
進入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不存在的虛汗。大呼僥倖!
看到那些怨氣跟血光之時,眉頭皺起,輕聲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隨之便無聲息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獨孤無霜他們一入園中便開啓了自身的仙力護罩,將那些撲上來的血光紛紛阻擋在外。如花的仙子們跟那位俊朗的嫡仙行在如地獄般的園子裡,畫面有說不出的違和。
一刻鐘過後,終於到了花王樹前。
這花王就是怨氣的發源地,葉子幾盡全紅。樹上的花苞密密麻麻一片,大多已經開了。而開出的卻是一張張美人臉,美人閉眼時看上去很美,可睜眼後就會猙獰地發出尖叫,要多恐怖便有多恐怖。
獨孤無霜一到此地,所有的美人花苞全開了。張口血口想咬她,可是花枝卻緊緊地將她們束縛。掙扎得越厲害,花王樹上的怨氣也就越大,葉子就越紅;只餘頭頂幾片還是綠色的,可也像海中的一葉舟那般無助。隨時都有可能被無盡血浪掀翻。
“好像我站在這裡就這麼一會,花王的封印便破得差不多了啊,早知道我就天天站在這裡了。哈哈!”獨孤無霜咯咯笑道,此時她有一種瘋狂的美。
“這女人瘋了!”羅剎小聲道。
流月舞看了她一眼,傳音道:“我們要當心點,這女人確實瘋了。”
羅剎的話,獨孤無霜聽到了,笑容一斂道:“沒錯,我是瘋了,早在我兒子死的那一天就瘋了。若不是爲了花王,焉能活到現在!”
“哼哼!”羅剎天不怕地不怕,接話道:“沒有花王你也會活得好好的。”說着又看向嚴鋒,“聽說,你大哥嚴銳是跟獨孤的兒子死在了同一天?”
此話一出,獨孤無霜跟嚴鋒死死地看向羅剎。
羅剎擺擺手跟流月舞站在一起,又加了把火,“嚴鋒,你跟你大哥長得可真像。猛得一看,還以爲你大哥還活着呢,遙記當年,你大哥可沒少幫獨孤跟我們作對呀。”
嚴鋒隨之後退兩步,笑道:“羅剎魔君說笑了。”
獨孤無霜恨不能撕碎羅剎的那張嘴,但此時她還只能忍,一切等得到了花王再說。
“少廢話,人呢?”她厲聲道。
“你先將他們放出來!”羅剎反問道。
獨孤無霜的白玉瓶頓時被甩了出來,嘟囔道:“小人之心。”
羅剎馬上回道:“我就是小人之心,你要奈我何?”
說話間,從白玉瓶中傾斜出一片白光,這原本是裡面的寒水,出來後遇見仙氣則變成了寒氣。
林子欣跟月璃踉蹌着也被甩了出來,一出白玉瓶他們身上的仙力之鎖便開了,兩人快速後退間身上的靈火自動開啓。
林子欣也已動用了紅蓮分身,身上的地獄紅蓮熊熊燃燒,讓周圍的那些怨氣盡數淨化。
“璃,先讓我來。你保存實力!”她沉聲道,兩人還未入仙君,跟他們比修爲那是不行的。
月璃也不矯情,收起了妖火,攬住她的腰雙雙都籠罩在地獄紅蓮中。
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獨孤無霜沒來由的火大,衝着羅剎冷聲道:“冰夕凝呢?”
羅剎知道她的心思,也取出了自己的空間法寶。是一枚指環,在上面敲了敲。冰夕凝便被扔了出來。
“哎呀,該死的!”冰夕凝跌跌撞撞地順着慣性向前衝。
“夕凝!快過來。”林子欣伸手將她也攝進了地獄紅蓮火中。
冰夕凝一看是她,撲到她身上大哭起來,“沐姐姐,都是夕凝害了你們,對不起!”她將這些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林子欣搖頭,安慰道:“這不怪你。就是他們不抓我來,我們遲早也會來的,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說吧,想把我們怎樣?”月璃冷聲道。將一大一小護在身後。
“哥哥!”冰夕凝抽泣着,覺得好感動,原來冷麪師兄也很熱心啊。
獨孤無霜冷笑道:“你有兩條路可走,但她卻只有喂花王的路,你選擇吧。”
月璃皺眉將要發作時。林子欣拉住他,笑問:“說說看啊,聽聞獨孤仙妃一手將這仙家園林變成了紫蘿地獄,不知已成地獄的紫蘿界對你還有什麼用處。”
她終於看到了真正的紫蘿天界,可此時卻無半點仙家氣象,比之地獄更加可怕,隱隱有股腐屍味。林子欣感到了心痛。這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復原啊。
她一開口,獨孤無霜身邊的錦鱗的眼睛頓時亮了,不斷地打量着她,如長輩看自家晚輩的眼神。
可惜衆人的心神都聚在林子欣他們身上,沒察覺到這一點。只有暗中的雲聰知道錦鱗不簡單。
獨孤無霜再次冷笑,“我倒要看看你那位該怎麼選擇。據說你們是從下界飛昇而來,想必也知道成仙不易。”
林子欣馬上反問:“是,我們是飛昇者,好像你知道的比我想像中的多呀。”隨後指着嚴鋒道:“他是誰?青帝的仙妃難道是誰都可以接近的嗎?”
嚴鋒微微一笑:“林子欣?本統領多年前就已知道你們的事了。沒想到會在此地相遇,真是榮幸!”
“榮幸?”不只林子欣。在場之人都因這話皺了眉。
“你還知道什麼?可否在我將死之前告訴我。”林子欣緊緊握住月璃的手,生怕他忍不住了。
嚴鋒笑道:“身懷青帝傳承之人沒想到有兩位,可我們只能選擇其一。但你的消失怕是會讓辰帝失望了。”
“時間無多,廢話少說!”獨孤無霜打斷道。
她一指月璃,接着道:“一,交出青帝傳承玉牌,安全離開此界;二,跟林子欣一起喂花王。”
月璃聽到後卻是輕鬆地笑了,將林子欣緊緊擁入懷中來作表態。
這時,流月舞說道:“獨孤,放了他。花王不能沾染男人的血!”
獨孤無霜反譏道:“怎麼不可以?誰規定的。莫不是你看他長得俊俏,生了愛才之心?”
這話若是羅剎說出來的話,流月舞還不會生氣,可從獨孤無霜口中說出來,讓流月舞難堪至極。
“閉嘴!當年事別以爲你們做得很隱秘,想讓獨孤家在仙界消失嗎?”
她這一怒,獨孤無霜反而怕了幾分,冷哼着不再多言。
月璃卻多看了流月舞一眼,這位跟他有着相同的九尾天狐血脈,應該是可託之人。瞬間他便轉換成了妖族之體。
當銀髮飄灑之時,流月舞震驚了,這是身有他們皇族之血者纔能有的。
月璃跟林子欣互看一眼,林子欣便被明白了他的打算,控制着地獄紅蓮將冰夕凝推到流月舞身邊。
“照顧好她。”月璃冷聲道。
林子欣也沖流月舞一笑道:“拜託了,流月仙君。”
說着她也恢復了龍女形象,既然龍力之血可以讓量天尺有忌憚,想來這花王也有可能忌憚吧。兩人快速地飛向花王,一入花王樹下,便被一股血力扯進了樹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