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扶額的對狂犬格倫佘一戰最後,婭修·圖零最終還是晉級進入了下一輪比賽。
至此,比賽的前十已經確認了:雷狄斯、第五翎、嘉琳娜、蘇末、鈴迪爾、塞頓、吉加特、薇薇安、婭修、辜銀嶽。
也就是說,不管之後的比賽是什麼名次,這些人都能得到豐厚的獎賞──說是這麼說,幾乎所有人都是衝著第一名的霞血去的。
格倫佘的淘汰讓不少下大注的賭徒損失很大──畢竟誰都沒有想到最有希望奪冠的選手會在這麼早就被打敗,明明綜合實力在現在的前十名之上,要不是北宸用潘多拉之匣開了作弊器,他有極大的可能一路打進最終的決戰。
也因爲此,北宸作爲打敗格倫佘的戰士遭到了很多狂熱賭徒的怨恨,當天比賽舉辦方送到房間裡的豪華套餐竟然被不知道誰下了劇毒──幸好亞加德對毒的氣味很敏感而且本來就衆人就反對北宸吃外來膳食。
反觀格倫佘,也不見他輸了之後有什麼氣憤和不甘,相反看上去似乎還挺高興的,被去死去死團和種族歧視主義的人暗算找茬也沒有進行過大的反擊,一般都是揍掉了幾顆牙揍斷幾根肋骨就放他們回去了。
第二天的比賽,北宸沒什麼懸念地打敗了對手薇薇安,同一天的賽程中,第五翎打敗了雷狄斯,辜銀嶽打敗了吉加特,蘇末打敗了鈴迪爾,嘉琳娜打敗了塞頓,就這樣,前五強也角逐出來了。
眼看奪冠的希望越來越大,北宸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比賽結束後一路哼著歌回到自己房間,連把向影抱在懷中擦拭他的劍身的時候,嘴角還帶著微笑。
“向影,我和銀嶽都進五強了,怎麼樣,很厲害吧嘿嘿──如果我奪冠了,你可別吃醋啊,我不會用霞血的。嗯,如果能把你醋醒這倒是不錯──”
這樣的單方面說話幾乎每天都有,所以周圍的人也見怪不怪了。
過了一會,北宸完成了對向影的日記般的私語,擡起頭來。
“說起來,悠禹還真是個厲害的國家啊,明明是世界級大賽,但前五強裡竟然有三個來自悠禹的東方人。銀嶽、第五翎、蘇末……每個看起來都很厲害呢。”
辜銀嶽卻沈默了。
“……銀嶽?”
見他臉色陰沈起來,北宸有些奇怪──她說錯了?可他的名字明明是很典型的中國風名字啊,觀念言行也很像原來世界的古代的中國人來著。
“我不是悠禹人。”
“……咦?”
“血統確實是,不過已經被逐出國門了。”
“啊……對不起。”
看樣子是不小心觸到了辜銀嶽的傷疤,北宸歉意地抓抓頭。
“沒事,倒是我們該考慮一下我們倆對上的情況。”辜銀嶽扯開了話題,“如果你的對手抽到我要怎麼打?誰贏誰輸?”
“那當然是聽天由命啦!雖然現在我的實力可能在你之上這麼說會很奇怪,但你沒必要放水的。我也很想好好和你比一場,雪恥那次被釘在牆上的黑歷史呢。”
辜銀嶽從某種程度來說和格倫佘一樣,甚至從武者的信條和驕傲上來說要勝於格倫佘,要他故意認輸,他可能嘴上不會說什麼,心裡會覺得不甘心吧?
──這麼想著,北宸還是把他們之間的勝負結果交給了上天。
辜銀嶽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眼神一暖,伸出大手憐愛地摸摸她的頭頂。
比賽的事放在一邊,北宸開始關心其他的事件了。
“前一次刃鳴之夜的事,王國方面有傳出什麼消息嗎?”
“有。”凌霜用帶著嘲諷的聲音開口,“說是武鬥大會結束,新法令就會出臺。”
“……”
果然要想出新的方法來約束戰器了嗎。拉提亞是這樣的話,其他國家也會這樣吧──這個倒不能怪人類,在月震之夜戰器會亂來的話,確實是比較頭疼的事。
只希望法令不要太過殘酷,戰器們的日子已經不好過了。
“笑罌,領地方面的事,怎樣了?”
笑罌站在一邊抿脣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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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行的有三四種方案,能談攏的合作對象也不止一個,不過最後執行哪一套,要看你在武鬥大會的比賽結果,如果你能拿到霞血,根本不用花什麼心思,拿暴力就能炸出一個國家來,所以現在問這個稍微有些早,回頭我再和你單獨談吧。”
“……那你……和蘇末之間?”
其實這個問題北宸問過笑罌好幾次,但都被笑罌敷衍過去了。
“蘇末現在大概懶得管我吧。”
這次也一樣,笑罌拿沒什麼說服力的臺詞混過去了──北宸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卻沒有追問。
“嗯,這方面我也不多插嘴,不過你幫了我這麼多,也別太見外哦。”
北宸指的自然是脫離契約者和報仇的事,笑罌聞言眼神一暗,溫吞而又妖媚地笑了起來,電得北宸猛地扭頭。
這個家夥還真的完全不懷疑一下呢。雖然身爲他來說有些感動──但對其他人也這樣的話,這樣下去,一定會吃虧的啊。
“那個時機還不成熟。”
最終,笑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地一笑了之。
北宸見笑罌不準備多說,於是又看向亞加德。
“亞加德,你這邊呢?關於向影……”
“對不起,北宸小姐。”
很罕見地,北宸話沒說完,亞加德就打斷了她的話對她半跪下來。見他反應如此之大,北宸反倒有些良心不安了。
“我沒有怪你,別這樣啦。你能保住向影的命,我已經很感謝了!”
她說著,伸手去拍騎士的肩膀。
“我只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麼方法喚醒他……”
騎士的視線卻停留在北宸放在他肩上的手上,露出了幾乎可以說是虔誠的微笑──很明顯是太過幸福,晃神了。
北宸抽了抽嘴角:“亞加德?”
“!!”
亞加德回神,然後立即如夢初醒似的低下頭保持沈默。
……看樣子是對北宸的問題完全沒有頭緒了。
北宸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見北宸雙眉間擰起的疙瘩,亞加德有些心疼,穿著厚手套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搭上了自己肩上放著的細小的手。
“請放心,北宸小姐。向影他不會就這麼死亡的,一定會回到您的身邊的。……一定會!”
“亞加德……”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有人情味的話來,北宸意外地看著半跪在自己跟前的騎士,然後用力點點頭,把他拉了起來。
“嗯,好,我相信你,亞加德。……我也相信他。向影他,一定會回到我身邊沒錯!”
亞加德舒了一口氣,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瓶子遞給北宸。
“這是……?”
“您體內的‘迦那之淚’的解毒藥。”
“啊,完成了嗎!這樣總算是可以放下心裡一個疙瘩了!”
北宸欣喜地接過瓶子,擰開一飲而盡,直到她全部喝完,亞加德這才放心地放鬆了緊繃的肩膀。
然後北宸轉頭四顧:“那麼接下來──”
“打住。”
黑禍在沙發中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我們在你身邊,可不是讓你一個個操心過來,而是幫你分憂的,別這麼操心來操心去的,更相信我們一點啦。”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想把所有事都丟給大家自己什麼都不管而已。”
北宸無奈地乾笑,但是笑罌卻一眯眼。
“但身爲領導者,怎麼把一件事丟給最合適的人來做可是很重要的一門藝術,過度地插足反倒會讓對方心生不滿哦,你只要在驗收結果的時候保持挑剔就可以了。現在這件事是我在替你做,但以後你肯定是要接手的。”
“……”
北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錯沒錯。”素劫用輕快的聲音插嘴了,“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休息!洗洗澡逛逛街買買東西放鬆自己──要知道武鬥大會結束之後,你可能就沒機會這麼悠閒了呢。”
“也對,善待自己也是善待親友的一環呢,那我先去洗澡了哦,一身臭汗的好難受──”
思考了一小會,北宸就豁然開朗似的接受了素劫的說法,然後跑去浴室了。
然後等北宸換了另一套便裝出來的時候,屋子裡的人大多都散了,阿特拉斯坐在牆角閉目養神,似乎他在受傷之後就開始變得寡言了,大概是爲了節約能量修復吧;黑禍和素劫也在比賽中消耗了很多體力,此時正佔據了兩張大沙發打盹。剩下西風坐在桌邊漫不經心地把一堆金幣像是金字塔一般地壘了起來,大概是在消磨時間。
“好了?走吧。”
見北宸出來,西風面無表情地把最後一個金幣放到了金字塔頂,然後伸指一彈,金幣立即嘩啦嘩啦地散了一地。
北宸抽了抽嘴角。
“……西風,你是在?”
“嗯,偶爾會有這樣的感覺,把精心打磨製作出來的東西用最簡單直接的暴力頃刻間毀掉的時候,會有一種病態的快感吧。”
“你是西風不是西索(?)吧喂!形象差太遠了啊!”
西風莫名其妙地瞟了北宸一眼:“不要用別人聽不懂的話吐槽。少廢話,走吧。”
“啊?去哪裡?”
見北宸完全不在狀況,西風的眉有些不悅地挑了一下。
“當然是外出。”
“……咦?西風有什麼想要辦的事需要我陪著去嗎?嗯,沒問題。”
北宸答應得倒是爽快,但西風的臉卻黑了。
“我沒有什麼想辦的事。”
“……那??”
西風突然亮出了狙擊槍對準了北宸的腦門!北宸立即舉起雙手狗腿地擺著投降者的姿勢,就差舉個白旗晃了:“耶……西風……?”
“不要告訴我陪你逛街是向影和那對蠢貨雙子纔有的特權?我可不允許自己的契約者有差別待遇,出門或者死,選一個。”
“出門出門出門,我們出去逛街買東西吧哈哈哈哈哈哈!”
北宸被那充滿殺氣的槍管一嚇立即拼命點頭,於是就這麼一頭霧水地被西風拖走出門了。
沙發上的蠢貨雙子A:“有沒有搞錯邀人約會竟然還把槍拿出來,風紀大媽果然不同凡響!!別告訴我他三百多年還沒談過戀愛啊!”
沙發上的蠢貨雙子B:“要不要這麼彆扭啊,實話實說會死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嗎?心口不一的那種?”
“不對不對不對,哪裡有傲嬌會有那種變態畸形還以此沾沾自喜的破壞癖的啊,他明明是個隱形鬼畜!”
“原來如此,那綜合起來就是鬼嬌了?”
“沒有那種奇怪的東西啊。”
“……”
“……”
“……話說老弟你也在裝睡啊。”
“你發現得太晚了啦,老弟。”
角落裡的阿特拉斯:“新名詞,‘鬼嬌’……定義錄入中,……錄入完畢。”
““不要把那種奇怪的名詞也錄下來啦!!””
另一邊,走在大街上的西風突然打了個噴嚏,北宸立即有點擔心地看了過去。
“西風,感冒了?還是傷沒好?”
“戰器是不會感冒的,傷沒好也不會打噴嚏。”
“那……”
“那對蠢貨雙子肯定在說我壞話,沒事,回頭揍他們一頓就可以了。”
“……”
“不說這個了。”西風略微偏頭,故作無心地拿眼角的餘光看著北宸,“你想去哪裡購物。我得把剛纔那些金幣用掉。”
“啊?!爲什麼啊,這麼大堆金幣──只是因爲它們是你破壞掉的作品的殘骸你就不要它們了嗎?!”
西風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看樣子你還挺了解我的美學的。”
“問題不在這裡吧,就算是星脈種也不要這麼奢侈啊!金幣們是無辜的!更何況它們本來就只是金幣而已是你要把它們堆成金字塔的啊!”
哢嗒。西風又拿狙擊槍對準了北宸的腦袋。
“用不用。”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