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弒月十一勇者

艾裡席恩皇宮。

偌大的居住區大廳,被鮮紅的肉塊、繭、血管佔領,成了地獄一般的令人膽寒的風景。

整個首都空氣中的星靈力變得極其稀薄,戰器們、包括郊外的附身月使都陷入了病懨懨的虛脫狀態──潘多拉之匣開匣了,如同黑洞一般沒有盡頭地依舊貪婪地吸取著星靈力,恐怕,空氣中的星靈力如果被抽乾的話,就輪到戰器和附身月使大片死亡了吧。

不過,幸運的是,肉塊擴張到大廳的邊緣就停止住了。

因爲有六塊巨大的瑩藍色晶體,組成了六邊形的四個角,懸浮在大廳的周圍,像是散發出了什麼讓肉塊討厭的氣息似的,阻隔住了它們的擴張──潘多拉之匣吸收星靈力的速度,也因爲它們的阻礙而變得緩慢起來。

而大廳之中,除了原本就在的幾人,鈴迪爾、格倫佘、雷狄斯、撒扎姆王斐爾雷洛也出現了,在他們身邊,還有幾個陌生從未見過的人站立著,時不時地觀察一下那些晶體的運作狀況。

赤月騎士亞加德。

赫陽新王雷狄斯。

幽冥女王鈴迪爾。

撒扎姆王斐爾雷洛。

圖零族長格倫佘。

第四戰器,天門杖尤金尼婭。

悠禹開國皇帝,魍魎帝那憐蒼。

那憐蒼的現任契約戰器,第三戰器,墜穹弓刑歌。

女性人形附身月使,普羅米修斯,引導者爲已死的武司皇──萊特·法恩。

算上已死的萊特,失蹤的霞血,絕對不可能出現讓人揍滿頭包的蘇末,弒月十三座在現在,徹底失去了隱瞞身份的理由和必要,全數以真實身份浮出了水面。

因爲沒有一個人來頭是小的,甚至連又一個人形附身月使都出面了,衆人在覺得憂心之外,更是感覺到了一份莫大的壓力。

不過,還算幸運的是,就算潘多拉之匣現在在履行毀滅世界的大魔王的任務,身爲勇者的魍魎帝那憐蒼和他的戰器邢歌──以及天門杖尤金尼婭,都露出了不怎麼在意的“我是來打醬油的請無視我好了”的態度,把各自保管的巨大瑩藍色晶體往大廳一丟,就開始事不關己了,聊天的聊天發呆的發呆。

而那個女性的人形附身月使,也只是靜靜地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面無表情,連尾巴都沒動一下,也似乎對同族人的阿特拉斯完全沒有興趣──阿特拉貌似也完全不在乎她,只忙著參與衆人的討論,想著怎麼救北宸。

北宸進入假死狀態已經快一週了。

因爲星靈力缺失的關係,在這一週內的星災之夜,附身月使竟然都提不起勁來攻城了──雖然戰士們的負擔減少了不小,艾裡席恩沒什麼損失地渡過了這次的星災之夜,但皇宮內的氣氛,卻嚴峻到了最高點。

拯救北宸的人,被分成了好幾撥。

首先,巨龍──殺星者拉格納爾特和向影、西風、亞加德一起啓程,前往赤塔,想辦法搞清楚一部分事件的原委──當然,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通過赤塔的潘多拉之匣的終端程序,關閉掉那個阻礙修復功能恢復正常的木馬。

笑罌和黎枔忙著用高壓手段鎮壓“女王已死”或是“女王在散佈災難”、“赤月巫女開始滅世”之類的謠言,拉翰、朧雲、那羅迦扛起了調度踏夜鐵騎和墮暗種分部的重職,方艾則接手了黎枔原本負責的內務工作。

而黑禍、素劫、阿特拉斯、亞曄則選擇留下來,守護大廳,也提防十三座的成員對北宸所在的繭做什麼──還有更重要的是手術,從北宸的體內,取得幹細胞,讓阿特拉斯重塑北宸的心臟,並將其移植回她的身體的重要手術。

一開始,衆人覺得這個方法不可行,因爲根本無法碰觸那個繭,但後來辜銀嶽拿出了一柄長刀,而長刀一靠近繭,繭就像遇到了天敵似的,自動讓開了道路。

──是雷狄斯給他的,對付赤月巫女的武器。

武器的名字未知,但因爲和格倫佘的殺魂刀的造型有些類似之處,於是內心一團亂麻的辜銀嶽想都不想直接隨口將它命名成了“殺月刀”。

有了這個殺月刀,再備上亞加德留下的消毒措施和大量的回覆靈晶,走到繭的中心,取得北宸的幹細胞,也成了可行的事──但弒月十三座的出現,卻讓他們不敢立即執行這個計劃,因爲誰都不知道,他們現在主張的動作是什麼。

而現在的衆人在討論就是──怎麼處理這個繭的問題。

“救,我替你們望風,有什麼急救措施都儘管用出來。”

格倫佘首先斬釘截鐵地發言,一雙鳳眼散著殺氣盯著其他的成員,頗有他們要是打算毀滅繭就直接和他們幹上的趨勢。

“我同意格倫佘。需要什麼儘管說,我從赫陽運點過來。”

雷狄斯的雙眼時不時擔憂地看上繭一眼,然後又對上了手持殺月刀的辜銀嶽的眼神,沈默了一會,對他堅定地點點頭。

“我當然也沒意見……”鈴迪爾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似乎在爲自己送來了附身月使感到自責,“……我這邊也派兵全力追狙那個逃掉的附身月使了……抱歉。”

“嗯。看在嘉琳娜和艾裡席恩同盟的份上,我站在鈴迪米雅陛下這邊。”

撒扎姆王也點點頭。

“我主張毀滅潘多拉之匣。”

女性人形附身月使──普羅米修斯如此開口,而就在這一瞬間,艾裡席恩勢力的所有人幾乎同時舉起了武器對準了她!

但是面對如此駭人的殺氣威壓,她依舊面不改色,繼續神情冷淡地開口。

“就算潘多拉之匣的宿主恢復健康,也無法百分之百確定她可以關閉開匣狀態。毀滅,是確率最高的解除危難的方法。”

“是嗎。”黑禍冷笑了一聲,“難道不是你們附身月使想要殺掉巫女的本能在作祟,你才這麼說的吧?你們附身月使不就是爲了殺了她,才被製造出來,丟來塞那加德的?”

普羅米修斯皺了一下眉,沈默了幾秒。

“我只執行我的引導者的命令,附身月使的使命與我無關,我也未曾關注過這一點。”

“……”

……奇怪?──黑禍有些納悶地歪了一下頭。

“我是結果論者。從一勞永逸的角度來看,似乎是毀掉潘多拉之匣比較好。不過嘛……”

那憐蒼挖挖耳朵開口了。──明明應該是上百歲、已死的男人,卻依舊維持著二十多歲的樣貌──黑髮,175上下的中等個子,三白眼,說普通吧,其實還挺英俊,說英俊吧,又覺得不夠驚豔,光看這樣貌,絕對想像不出來他是七天內打下一個國家,創建七日戰爭神話的魍魎帝。

因此他自稱真名那憐蒼的時候,就連十三座內的成員都露出了“你坑誰呢”的驚悚表情。

結果墜穹弓邢歌──全身罩在斗篷內,帶著面具,裹得嚴嚴實實,只能從體態和聲音判斷她是女性的戰器──出面作證,衆人才勉強相信了這一事實。邢歌的名氣在霞血的光芒下顯得不怎麼大,但是熟讀悠禹歷史的人都知道,那是個支撐那憐蒼背後的──極其驕傲冷淡自閉的星脈種,這一生除了那憐蒼之外沒有簽過第二個契約者。

“不過,真的這麼做的話……我們就沒有戲看了吧。”

魍魎帝一歪頭,露出了欠揍的笑容,看著身邊的自家戰器。

“雖然這是我們的觀點沒錯。”邢歌用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開口了,“但是,老大,你應該用‘要用長遠的眼光看問題,這世界的平衡或許有潘多拉之匣參與其中,破壞平衡的事最好不要做’來做粉飾的藉口纔是。”

“啊呀,一不小心就把實話說出來了呢。”

“所以纔沒有人會相信你是魍魎帝啊老大,明明都已經是老男人了,內心卻依舊如此幼稚,你的崇拜者們會幻滅的──雖然那確實是我所期望的沒錯。”

“別這麼說啊愛妃,雖然是老男人,但【嗶──】上還是寶刀不老的哦。”

“是呢。如果你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一樣出羣就好了,我也不必爲你惟恐天下不亂到處惹事生非感到頭疼了。”

頂著一大堆人的眼刀,一主一僕依舊用淡定的表情和聲音互相吐槽──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們的態度──應該是在說“我們是中立的醬油請不用管我們”吧。

“我主張保住潘多拉之匣。”

金髮紅眼的超級大美女──天門杖尤金尼婭看著繭,面無表情地出聲。

“潘多拉之匣死了,或許會影響到次元門的開放,如果不能追每個月的新番動畫我會很困擾的。”

如果北宸還醒著,一定會表情怪異地大聲吐槽“原來你是個阿宅嗎?!”吧。可惜現在這句話只是讓擔憂的衆人鬆了一口氣而已。

除了人形附身月使投的反對票,其他人中立或者是主張保住北宸──沒有比這更讓人慶幸了,這是多麼隨和的勇者們啊,大魔王的部下們都感激得快燒香了。

“是嗎。既然都贊同守住潘多拉之匣,那麼我沒有意見。”

人形附身月使普羅米修斯後退了幾步,走到了大廳的窗口。

“‘星骸’已經順利交付,如果災難進一步擴大化,我會再出現強制執行我的想法。”

說罷,也不等衆人的挽留,直接張開了星靈力飛出了窗外。

“……那我也走了。”

尤金尼婭拿出了一柄漂亮的光子長杖,在空中劃了一個圈──然後就看見了圈內出現了費因海姆──也就是地球的影像!

竟然能如此隨意地打開次元門──不愧是有著“天門杖”這個專名的戰器啊。

“今天是‘阿○達’的首映式,我買了票,不去就浪費了。‘星骸’好好保管,結束了我要回收的。請保護好潘多拉之匣,要是我去不了費因海姆,我會把你們平均切成五釐米立方的小塊撒進化糞池。那就這樣,請加油。”

“……”

縱然情勢嚴峻,魔王的部下們還是因爲這個勇者的怠工而抽了抽嘴角──你該不會就因爲想去費因海姆所以才加入弒月十三座的吧!

斐爾雷洛揉揉眉心,嘆了口氣。

“那麼我也告辭了。‘星骸’已經確實親自送到了……各位都可以作證。如果它可以換幾個‘選定’的位置的話我和嘉琳娜會很感激的。請趕快把這些問題解決,撒扎姆最近動盪得厲害,我已經很頭疼了,就不久留了。……不過,如果需要物資上的資助,撒扎姆倒還有些餘力,如果有問題的話,請叫軍需官直接列表郵送到撒扎姆吧。”

於是,撒扎姆王也捏碎了靈晶“歸鄉”,果斷退場。

狀況外的剩下的那憐蒼和邢歌兩人。

“老大,我們要走嗎。”

“嗯。看諸位的表情,似乎都已經很露骨地寫著‘快走吧我們要忙著救我們的寶貝巫女呢’……所以我們就識相點──”

那憐蒼再次露出了欠揍的笑容。

“……留下來好了。”

格倫佘沒忍住一拳頭揮了出去,最後被邢歌一把握住了手腕,然後被她往後推了幾步。

“老大,看別人因爲生氣而扭曲的嘴臉,就這麼愉悅嗎?那不然我往你肚子上射上幾箭,然後給你一面鏡子如何?”

“看別人的纔有趣嘛。‘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不是人類的最萌的劣根性了嗎。”

“是嗎。原來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是人類呢,老大。”

“夠了沒有!”辜銀嶽冷聲打斷了兩人不怎麼合時宜的互相吐槽,“如果你們不打算反對我們的話,那就請和其餘幾位一樣離場吧。”

邢歌沒有理會他──她似乎只和那憐蒼說話。

“老大,我們表現得很不佳,導致目前非常不受歡迎,你確定不準備把我們的‘弒月十三座’創立者的身份抖出來嗎。”

“““……什麼?!”””

這下,其餘幾人都驚了──原來這兩個看起來最事不關己的家夥纔是創立弒月十三座的始作俑者?!

“你們創立了弒月十三座!?那你們一定知道萬年前的事和巫女的詳細情報對吧!快全部說出來!”

素劫上前一把抓住了那憐蒼的衣領,但邢歌立即幻化出了一把光子長弓,拉起了光芒的箭矢對準了素劫的脖子──辜銀嶽眉頭一皺,將他拉了回來。

“我們確實知道。”

那憐蒼笑著一聳肩。

“因爲我們和格倫佘的圖零一族的始祖一樣──是真正的方舟之民。‘星骸’──喏,就是那些藍色的晶體,就是我讓其他的十三座成員去各地找來的。它的材質和格倫佘的殺魂刀,還有這位兄弟手中的長刀,是一樣的東西。……嗯,不過這‘寂夜遺囑’的材質是最純正上等的呢,所以纔會被藏去費因海姆吧。”

辜銀嶽一看手中的殺月刀──原來它的本名叫“寂夜遺囑”?好花哨的名字,還是叫殺月刀吧。他看看刀,再看看那些在大廳邊緣懸浮著的晶體,然後突然眼神一亮,猛地轉頭看著雷狄斯。

“我想起來了!!雷狄斯陛下,你僱用我去維爾維斯星靈礦山,然後發生礦難的那一次……你讓我調查的星靈礦異常現象……就是這‘星骸’吧?!”

“是。星靈礦在刃鳴之夜平常都會生出戰器沒錯吧?”

雷狄斯雙手抱胸,眼神依舊落在那個巨大的繭上。

“但有極其稀有的狀況,星靈礦也會產出──嗯,相當於人類的‘死胎’的東西,這就是‘星骸’。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作用,但卻是能唯一壓抑住赤月的紅色星靈力的東西,當時讓你去,正是在十三座的本部公告欄看到了有人提供了‘維爾維斯附近有可能出產星骸’這樣的情報──”

他說著,瞟了那憐蒼一眼。

“原來是創立者提供的情報啊。……嗯。”

原來如此。

辜銀嶽擰擰眉,總覺得腦海中有什麼在隱約成型,但卻就是理不出清晰的脈絡,叫人窩火得很。

“那麼。”亞曄有些不耐煩地抽氣,“十三座創立者,你們到底是打算怎樣?”

“沒怎樣。”

那憐蒼拿大麼指一指身後的繭。

“雖然我們絕對不會插手你們和某某人的戰爭,但提供一些情報總算是我們身爲這個世界住民的義務。”

“……什麼意思?”

“別光想著救身體,也要想想怎麼救她的人格。潘多拉之匣最有可能寄宿的位置,一般是人體要害吧?總不會寄宿在胃啊膀胱啊小麼指這種地方吧?”

“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麼?!”

“心臟被轟掉了,但潘多拉之匣依舊在運作,那你們覺得,它寄宿在巫女的哪裡是最利於巫女操控並且保證它自己的安全的?”

“……大腦?”

“bingo!加十分!那麼你說,現在處於死循環運作的這個吸收了巨量的星靈力的東西在她的腦部──真的不會對她的意識產生什麼影響嗎?”

“……”格倫佘咬牙,“那要怎麼辦?”

“嗯……紅色星靈力的強化作用,你們都見過吧?她還因此變成過絕頂大美女沒錯吧?恐怕現在,她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腦海中的所有記憶全部會被強化──尤其是埋在深層負面記憶──就這麼治好她的身體把她叫醒的話……她說不定會失心瘋哦?”

“所以說到底要怎麼辦啊!?”

“老大。不要吊羅密歐的胃口,萬一朱麗葉真的變成一個腦殘可就慘了。”

“是是是……唉怎麼有種全世界都討厭我的錯覺啊。”

“那不是錯覺。”

“我生氣了哦。我決定不告訴你們‘意識干涉’這種解決方法了哦!”

黑禍趕忙上前一步:

“意識干涉!……是說……干涉昏迷狀態的北宸的……潛意識?!”

“嗯。”

見衆人的表情實在嚴肅,那憐蒼有點沒趣地撇嘴。

“你們見過殺魂刀捅人的狀況吧?那傷不了人的肉體,但能對人格進行轉移和損害,這位老兄的刀也是一樣,它可以連通持刀者和被刀捅的人的意識狀態──它和殺魂刀是子母武器,本來的製造意圖是直接潛入赤月巫女的精神世界,直接毀滅她的人格……但現在也可以幫助你們隔離她腦海中那些被無數倍強化的各種記憶。”

“……也就是我們之中得有人去和她的潛意識對話吧?我去。”

亞曄自告奮勇點頭,但黑禍和素劫也立即上前一步:

“我們也──!”

“我也去。”辜銀嶽握緊刀柄,“我是持刀者。而且,既然是被星靈力強化的記憶,一個人去,恐怕無法全數隔絕那些被強化的記憶吧?正面記憶還好說,負面記憶會給人造成很大的影響的。”

那憐蒼好笑地歪頭:

“你們都進行意識干涉去了,那誰給她做手術取幹細胞?”

“我。”

阿特拉斯舉手,紅眼中帶著一點沮喪:

“我取得幹細胞之後必須返回毒月,利用設備再造北宸的心臟。”

“你一個人可行嗎?”

“需要助手的。”

“嗯……”

那憐蒼興味地看了阿特拉斯幾秒,一眯雙眼。

“好吧,反正我們閒得都快生蛆蟲了,就勉爲其難當你一次住手好了。其餘人可以放心地進行意識潛入哦──只要手握刀柄將刀刺進她體內就可以了。”

辜銀嶽卻有些不放心地看著這兩個弒月十三座的創立者。

“爲什麼要幫助我們?”

“爲什麼?”那憐蒼匪夷所思地上下看辜銀嶽一眼,“身爲活物,爲了生存而出力還需要理由不成?”

“……”

鉤命銀月沈默了幾秒,然後嘴角微微勾起。

“大恩不言謝,那就拜託你們了。”

“不客氣不客氣!”

然後,鈴迪爾和雷狄斯決定留在外圍,以自己的身份給予艾裡席恩政治立場上的袒護部署,格倫佘負責擔起大廳的守護工作,其餘的衆人則在殺月刀的開路下,在分開的肉塊之中謹慎地前行,最終來到了中央的空間──漂浮在紅光之中的北宸身邊。

消毒過的桌椅、回覆靈晶,解剖器材,被一件件拿了出來。

阿特拉斯給自己帶上了手套一面北宸被負毒侵蝕,然後解開了北宸小腹部的衣釦。

而辜銀嶽、雙子、亞曄,則同時伸出手,握住了長刀的刀柄,然後將她小心地插入了北宸的右胸腔。

刀身發出了一陣炫目的白光,與此同時四人的身體劇烈地震了一下之後……便維持著圍立在北宸周圍的姿勢,不動了。

十分鍾之後,阿特拉斯在那憐蒼和邢歌的幫助下,順利地從北宸的子宮中取得了幹細胞,而那不是很大的切口,也很快在數枚大回復靈晶的治療下癒合了。

阿特拉斯將幹細胞存好,小心地放入了儲物空間,然後發動了轉移場,直接返回了毒月,而弒月十三座的創立者──兩個最重要的勇者,則悠哉地坐在殺月刀製造出的肉塊的空間中,天南地北地胡侃閒聊起來。

赤月巫女的營救行動,正式開始了。

第十九章 串聯生命線(上)第一章 斗轉星移之變第十八章 刃鳴降誕之夜(上)第四章 我您影子第十一章 揹負千萬疼痛者第二十八章 以向北宸之名(下)第七章 所謂能者多勞第九章 不速之禮第十六章 最美亦最毒第七章 恨此處不得雪恨第七章 樹海速攻戰第二十三章 災厄之繭第九章 不速之禮第二十九章 賓來如山倒第五章 疑雲洶涌第十九章 串聯生命線(上)第七章 熱原驚魂(中)第十二章 天空彼端深暗第三十二章 詭香之杯(中)第十二章 第一次生日宴(下)第四章 月與墓場與樂園(下)第二十六章 以向北宸之名(上)第十章 第一次生日宴(上)第二十二章 遲了三年對談第二十五章 從此陌路第三章 庭天之劍第三十章 再誕之金藍第六章 靈魂收割者第二十九章 睜開眼後第十九章 串聯生命線(上)第十八章 墓碑中生命第二章 星災狙殺戰第十四章 星之笑與淚(中)第三十四章 驟然殤第二十三章 一語定亂世第三章 附身月之使者(上)第三十三章 兇星隕落(中)第四章 我您影子第二十八章 艾裡席恩同盟第二十二章 來自遠古回聲(中)第二十六章 異界與星脈第二十七章 切碎還腐爛第二十四章 信賴籌碼第七章 樹海速攻戰第八章 熱原驚魂(下)第七章 熱原驚魂(中)第二十五章 終焉之前(下)第二十三章 來自遠古回聲(下)第三十章 再誕之金藍第二十四章 弒月十一勇者第二章 月與墓場與樂園(上)第十七章 世界最深憎恨第二十章 飲水機憂鬱第二十七章 以向北宸之名(中)第五章 爲了追尋自由第七章 樹海速攻戰第十四章 月毒症第二十三章 災厄之繭第九章 鉤命銀月第二十六章 再一次轉身第二十九章 睜開眼後第二十九章 睜開眼後第四章 我您影子第十五章 星之笑與淚(下)第十二章 第一次生日宴(下)第三十三章 詭香之杯(下)第十三章 狂犬格倫佘第二章 星災狙殺戰第二十六章 以向北宸之名(上)第九章 不速之禮第十六章 災皇狙殺小隊第二十八章 艾裡席恩同盟第二十四章 耀夜惑世之笑第二十四章 信賴籌碼第二章 月與墓場與樂園(上)第二十二章 歸路亦有程咬金第二十二章 來自遠古回聲(中)第二十三章 一語定亂世第十九章 刃鳴降誕之夜(中)第二十九章 賓來如山倒第十四章 星之笑與淚(中)第七章 恨此處不得雪恨第十五章 墮曄追想(上)第九章 鐮返劍歸來第十三章 所謂鹹魚翻身第二十六章 萬米狙殺戰第二十六章 異界與星脈第二十四章 弒月十一勇者第四章 我您影子第三十章 再誕之金藍第十九章 伴隨愛恨第二十一章 鳳隼鬥宴第二十八章 齊人不福第二十九章 碎月天音響第十七章 風雲四起第二十二章 歸路亦有程咬金第三十章 再誕之金藍第十六章 旖旎之亂第二十六章 再一次轉身第二十九章 碎月天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