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雲沿着大路向前走,一路而去,只見地勢開闊,天地在遠處相接,一條河隨着路流向遠方。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二十餘里,本就是寒冬的天氣。不覺就已天色漸晚,落日西沉。李開雲左右看去,哪裡有半個人家?也沒有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又走了三四里,遠遠見到一堆篝火,急忙加快腳步,到了近前。
“誰?”
幾人聽聞有人靠近,拿起身邊的短刀,高聲喝問着。
李開雲看去,只見有五人圍着火堆取暖,四個中年、一位老人都是商旅打扮,旁邊還放着幾擔貨物。走到近前行了一禮道:“叨擾,叨擾。在下走的急了,如今四下都是荒野,也沒個落腳的地方,幾位大哥能否借小弟個位置,休息一晚,明日便走。”
老人見李開雲模樣端正,並不像盜匪,道:“都是出門在外,但坐無妨。” 幾人聽老人開口,便收了刀。
李開雲又客氣幾句,幾人便在火堆旁坐下。
只說到了夜裡,寒風浸人,火雖然旺盛,卻也抵不住寒冷。那幾人從擔子裡拿出了些肉,放在火上烤,而後又取出些酒,在一旁溫着。李開雲雖然已經淬體,不畏嚴寒,卻也肚中飢餓。見幾人拿出酒、肉,再看那肉被烤的酥黃流油,又聞酒香,更是餓的厲害,吞了吞口水,開口道:“老人家,能否將這肉,酒分些給我?”
老人道:“但吃無妨。”
李開雲也不客氣,取過酒罈就猛飲幾口,吐出一口酒氣,連道:“好酒,好酒。”
不多時,肉就熟透,雖然沒有任何香料,但在這冬日的荒野裡也是十分的美味,幾人將肉分着吃了。
酒足飯飽後,那幾人又從擔子裡拿出了狐皮大衣,貂絨帽,鹿絨靴,只把身上裹得只剩下眼睛。
老人見李開雲一身單衣心上好奇,道:“公子一身單衣,卻不懼嚴寒,想來必是位高人。”
“老人家說笑了,不過學了些粗淺的功夫。”
老人又問:“不知公子要去哪裡?”
“老人家,我是去臥龍島求道的。”
老人聽了,心上震驚:“原來是仙家去處的人,倒是小老兒怠慢了。這臥龍島我知道,都是能上天入地的神仙。沿着這條路一直走,再有七十來里路就到了,我們明日正好要去鎮北關販賣貨物,經過哪裡,明日可一起上路。”
李開雲喜道:“正好,正好。”
不多時商旅幾人裹着大衣就睡着了,李開雲望着夜空,只見漫天繁星,皓月當空,一陣冷風吹來,更添淒涼。
不知不覺已到後半夜,李開雲只覺得身後陰風陣陣,回頭望去,黑夜裡一雙雙冒着熒光的眼睛在空中亂晃,一聲聲低吼在耳邊迴響。李開雲急忙叫醒睡着的幾人,那老人看去,驚得顫抖不止:“狼,狼。”四個中年人取了刀,將老人護在中間。老人唉聲嘆氣道:“真是時運不濟,時運不濟啊,在這荒野裡,也沒個人,遇到這些餓狼,如何保得住性命?”而後對身邊四人道:“你們不必保護我了,各自逃命去吧,能逃一個是一個,總比全餵了狼好。”
“老爺,小姐可還在家盼着您回去呢,我們誓死也要保護好您。”
那四個中年人卻十分忠心,護着老人不願離去。
李開雲望去,粗略一算,四周有九頭狼,隱藏在後面的只怕更多,這些狼只在火堆旁盤旋,並不敢靠前。李開雲心想:“他們定是害怕火。”一招烈火掌打向乾柴,只見火苗騰的竄起一丈,狼羣受了驚嚇,不自覺得向後縮去。
此時,一聲狼嚎,響徹天地,在這荒寂的曠野裡傳出老遠。李開雲看去,只見狼羣又步步逼近,想來定是狼王下了命令,商旅幾人聽了狼嚎更加害怕,幾個中年人拿着刀的手已經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接着,又一聲狼嚎響起,這些狼只如瘋了一般,都狂嚎起來。李開雲暗自想道:“不好,他們要衝過來了,自己不怕,只是那幾人可就難說了。”略作思索,計上心來:“擒賊先擒王,我把狼王捉了,必然要逼得狼羣撤退。”
當下仔細辨認了方向,腳下一踏,飛射而出。狼羣此時也如惡鬼一般,撲向了商旅五人。
只是眨眼的功夫,狼已經撲倒了兩個中年大漢,只見三頭狼圍着倒下的兩人,一頓撕咬,扯得腸子、斷肢、鮮血散落一地。
八九頭狼將剩下三人圍在中間,狼口留着鮮血,衝着三人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剩下的兩個中年人,早已嚇得握不住短刀,倒是老人還顯得鎮定。
正在羣狼要撲殺三人時,一聲悽慘的狼嚎叫了一聲,所有狼毛髮倒豎,丟下三人,飛一般的朝着遠方逃竄。
此時只見李開雲拍拍手,信步從遠處而回。
老人向李開雲行了一禮,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老人家不必多禮,出門在外,路見不平自然傾力相助。”
兩人又客氣幾句,老人便吩咐兩個中年人挖了土坑,將死去的兩人埋了。
此時天已微亮,兩個中年人挑了貨物,幾人便上路。
走了三十多裡,就見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湖。湖邊一個村落,參差坐落着幾十戶人家。幾人到了村口,見村前一個石碑,上面寫着“落雁村”。
入了村內,見這村子雖然小,卻十分熱鬧,沿街有三五個商鋪,往來商賈路人接踵擦肩,客棧尤其多。老人道:“這落雁村是從南邊去鎮北關的必經之路,走水路的商賈都要經過這裡,時間一長,倒還形成了個村落,我們先去吃些飯菜,稍作休息,過了晌午再走。”
幾人尋了個酒家,吃了些酒菜,稍作休息,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到了碼頭。岸邊大大小小停着幾十艘船,老人問了價,幫李開雲也租了一條,老人道:“公子就此乘船,一路向西,過了棲雁灘,就到了。小老兒就此拜別,日後若有機會去了凌仙城可到孫府找我,自當款待。”
李開雲回了一禮,目送老人登船遠去。老人走後自乘了船,向西而去。
再說這船也快,不多時就到了棲雁灘,船家靠岸停了船道:“公子,只能送到這裡了。前面的水路,還需要公子自己過去。”
李開雲向棲雁灘看去,不過一個長不過幾十丈的圓形小島,其上一顆千年榆樹,枝繁葉茂,把整個小島都遮蔽的嚴嚴實實,遠遠看去,榆樹就像從水中長出來,也是奇特美景。上了岸,李開雲向四周看去,見島上除了榆樹,再無其他,問道:“船家,這棲雁灘一無所有,我怎麼過得去?”
“公子不必擔心,上了島,自然就有人來了。”
李開雲心下猜疑,卻也不再追問。船伕划着船,不多時就到了天邊,不見了蹤跡。
李開雲四下看去,空無一人,連聲高呼:“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卻依舊不見半個人影,思索道:“這船家難道騙我?那裡有人?”
又等了片刻,只見遠處一艘小船駛了過來。李開雲看去,見那上面站着一個黑胡大漢,一臉橫肉,李開雲急忙招手。
船靠了岸,大漢喝道:“你亂叫什麼?”
李開雲行了一禮道:“大哥,我是去臥龍島求道的,麻煩大哥渡我過去。”
黑胡大漢看了李開雲幾眼,招呼一聲:“上船。”
李開雲連聲道謝。
兩人上了船,行到半路。那黑胡大漢卻停了船,冷笑道:“小子,渡你去臥龍島怕是到不了地方,爺爺我可以渡你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