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氏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她沒有想到酈蕪蘅這麼難纏,不過爲了兒子,她只能忍了,“安康縣主,不知道你到底給我兒子吃了什麼?還有這位大夫,我兒子到底中了什麼毒?”
酈蕪蘅對趙婆子遞了一記眼色,趙婆子馬上就對酈蕪蘅彎腰,一副下人的模樣,看得歐陽氏眸色微微一緊。
“這個嘛……對了國公夫人,我聽說老夫人身體不好,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看看老夫人?”
酈蕪蘅故意提起老夫人,歐陽氏臉色微微一變,酈蕪蘅眼見她壓根沒有讓他們去看老夫人的意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至於少爺的病,不着急嘛,是吧?再說了,我相信夫人也不是那種巧取豪奪的人,更何況這個藥方在我們腦子裡,至於那個藥,更是在我這裡,要是真的把我惹急了,其實,國公府的大少爺的命,還是可以足夠給我們陪葬了,只是不知道夫人是不是捨得!”
“你不要太過分!”澹臺琉勤指着酈蕪蘅的鼻子,“你不過是一個鄉下的土包子,我們兄弟兩幾次三番折在你手上,你到底會什麼妖術?你趕緊將藥方交出來,要不然,我想你一定不想見到自己的下場!”
“哎喲,這是生氣了啊?”酈蕪蘅戲謔的望着澹臺琉勤。
小彩撅着嘴巴,擋在酈蕪蘅跟前,“主人,他好凶!”
“他不是好凶,而是嘴巴好臭!”酈蕪蘅撇撇嘴角,“只是我很好奇,二少爺這般震怒,是爲什麼?想要我和澹臺家徹底交惡嗎?不過你的心思真的很惡毒啊,我吧,雖說不姓澹臺,但是,我和澹臺家,多少也算有點關係,你這麼說,難道就真的不怕我不給你哥藥嗎?”
歐陽氏和澹臺修德猛地看向澹臺琉勤,澹臺琉勤氣壞了,這個姑娘,那張嘴巴實在是太過牙尖嘴利,幾句話,就使得爹孃懷疑自己,自己太着急了,差點吃了個大虧!
想到這裡,他急忙對身邊的歐陽氏和澹臺修德說道:“父親,娘,孩兒也是太着急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氣人了!”
酈蕪蘅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這人,真是不會說話,人家還未及笄呢,什麼女人不女人的,你妹妹你娘纔是!我還是姑娘呢,對不對大夫?”
趙婆子憋着笑,當酈蕪蘅問向自己,她馬上點頭,也不管她說什麼。
澹臺琉勤差點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指着酈蕪蘅,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酈蕪蘅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夫人,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看看老夫人?當然了,要是你們讓我看了老夫人,確定老夫人真的沒事,那麼,說不定我就把藥方拿出來了。這種事,最好是兩情相願纔好,要是一方不願意,你們這樣逼迫,我們這些鄉下土包子命賤得很,要是真的能夠拉上兩個貴族做墊背,怎麼算,都是我們划算,你們說是吧?”
歐陽氏和澹臺修德從未遇到過這麼無奈的人,可酈蕪蘅很明顯就是抓準了他們,既要在大家面前表現出貴族的風範,又要拯救自己的兒子,自然不可能像酈蕪蘅一樣。
“國公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辰兒,他,還年輕啊,不能就這麼年紀輕輕的就……”
澹臺修德深深的看了澹臺琉勤一眼,側過身子,“來人啊,帶縣主去看望老夫人!”
酈蕪蘅心裡很是激動,澹臺俞明在朝中,一時半刻根本不能出來,而老夫人這邊也比較着急,她總要替他去看看老夫人到底如何了,這樣,等澹臺俞明出來,自己也好跟他交代。
老嬤嬤看到酈蕪蘅,很興奮,急忙上前來迎接,礙於旁邊還有定國公身邊的人在,她沒敢表現得很激動,當他們進入屋子裡,酈蕪蘅小彩將門關上,才疾步進內屋去看老夫人。
內屋所有的房門都緊緊閉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潮溼和藥味,而一到滄桑的咳嗽聲不時傳來,酈蕪蘅的心頓時揪起來,大步走了進去。
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沒見,老夫人就蒼老了許多,原本花白的頭髮此刻一頭銀白色,臉上的褶子頁更多了,那雙眼神最引人注意,她的眸子裡,看不到絲毫生氣,如同一汪死水,寂靜無波。
她扶着雕花拔步牀,用盡全身力氣咳嗽,想把什麼咳出來,卻無論如何努力,都咳不出來。
老嬤嬤大步上前扶着老夫人,輕聲說道:“老夫人,安康縣主來看你了!”
老夫人眼神頓時銳利的望向老嬤嬤,酈蕪蘅急忙走了上去,她顧忌着四周有人,在離老夫人還有兩米遠的時候,她站住腳,“短短兩月未見,老夫人竟然這般滄桑了!”
老夫人一把死死的抓住老嬤嬤的手,一手捂着胸口,緩緩擡起頭,那雙渾濁的眸子裡瞬間綻放光亮,酈蕪蘅心口微微激動,“老夫人,外面天寒地凍,你要多注意身體啊!”
老夫人客氣的對酈蕪蘅微微頷首,“倒是多謝安康縣主關心了!我這老婆子早已經風燭殘年,什麼時候兩眼一閉,我就清閒了。倒是難爲你了,還來看我這個老婆子!”
“聽您身邊的老嬤嬤來說您生病了,對了老夫人,我這裡給你帶了一些藥,你先喝,我還要先去給大少爺看病呢!”酈蕪蘅笑嘻嘻遞給老夫人一個瓶子,叮囑道:“這瓶子裡的藥你每次少喝點,對你身體好。既然老夫人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告辭了!”
老夫人微微擡了擡眼皮,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頓了頓,她才說道:“回去吧,你現在的身份,不適合來定國公府!”
酈蕪蘅樂呵呵的笑了,“我也是這麼覺得,可是有人不願意呢。老夫人,你好好保重身體,我就先走了!”
酈蕪蘅帶着小彩離開,回頭深深的看了老夫人並她身邊的老嬤嬤。
酈蕪蘅從老夫人院子裡出來,馬上就有人將她圍了起來,酈蕪蘅冷笑不已,“真是笑話,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我這個小丫頭跑了不成?走吧,我正好也要去看看大少爺,嘖嘖,病得這麼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