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大寶,你等等我啊,等等我!”
小寶小手壓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前面的小短腿還在繼續跑,並沒有因爲後面的話而停下來,小寶怒了,對着前面就大喊:“大寶,你要是再不停下來,我就告訴小舅舅去!”
前面的小短腿停了下來,大夏天的,他穿了一個深藍色的格子短褲,白白胖胖的小腿在陽光能折射得出光芒來,他回頭做了一個鬼臉:“澹臺毓琳,你好意思不,你都這麼大,還跟小舅舅告狀,哼,我就是不帶你,我就是不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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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小寶叉着腰,小嘴撅着,氣呼呼地說道:“哼,澹臺敏之,你要是不帶我,我就跟小舅舅告狀,還有糖糖姐姐,你試試看!”
大寶咬咬牙,他最害怕小舅舅了,小舅舅只比他們大四歲,今年七歲,可他確實他和小寶還有糖糖霜兒他們的長輩,最主要的是,他能跟自己的孃親告狀,一告一個準。
“你們女生最討厭了,爲什麼要帶你們?真是討厭得很,你們又矯情又小氣,你快點嘛,再慢了,就是小舅舅打我,我也不帶你了!”
小寶這才慢吞吞地走到大寶身邊,大寶無比嫌棄,瞪了小寶一眼,一臉生無可戀地朝河邊走去。
酈蕪蘅和澹臺俞明剛剛讓曾琦給老夫人看了身體,她年紀大了,哪怕是酈蕪蘅有聖水給她吊着,身體也不怎麼好了,如今躺在牀上,心心念念都是遠在邊境的澹臺修德。
澹臺俞明暗暗歎氣,酈蕪蘅則有些心軟,說道:“都過去幾年了,要不,派人把他接回來吧。也好讓祖母走得安心一點!”
澹臺俞明擡起頭看了酈蕪蘅一眼,隨即搖搖頭,“蘅兒,我到現在……還是無法過自己那道坎。我孃的骨灰在我外祖父身邊,我怎麼能讓他回來?”
酈蕪蘅搖搖頭,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關氏手裡拎着兩個小胖孩回來了,“蘅兒,你快來看看你們家兩個胖丁,哎喲喂,這纔多大點,下河洗澡,氣死我了,河裡沒什麼人,這要是出點什麼事,可怎麼得了喲,這兩孩子……”
酈蕪蘅一聽,臉色微微一變,澹臺俞明黑着臉,直接從關氏手上把他們兩個拎過來,“誰讓你們下河的?”
大寶眼珠子一轉,毫不猶豫就把酈煜珏給出賣了:“是小舅舅,小舅舅說帶我們下河抓魚吃,我們做燒烤。爹,真的不怪我和小寶,都是小舅舅!”
“好啊,是他!”關氏氣得牙癢癢,轉身就出去了,嘴裡還不忘說道:“這個臭小子,我說怎麼治看到他們兩個在河裡,原來還他在,看我不打斷他的腿,膽子越來越大了,小小年紀,就知道挑唆侄子侄女下河……”
酈蕪蘅滿臉黑線,澹臺俞明氣笑了,揪着大寶的耳朵:“你小舅舅叫你們下河去的?什麼時候,我怎麼沒聽到?”
“爹,哎喲喲,你輕點,輕點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要掉了……”
小寶眨眨眼睛,眼底滿是笑意,特別是看到澹臺俞明揪大寶耳朵,很開心,酈蕪蘅板着臉,這兩死孩子都是那種蔫壞蔫壞的,不知道像誰,一個比一個有心眼,她一看就知道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指不定,還是這兩破孩子蠱惑珏兒下河去的。
“小寶,到底怎麼回事?”
小寶一見酈蕪蘅問自己,小身板一抖,澹臺俞明見了,心疼得很,放開大寶的耳朵,一把抱起小寶,對酈蕪蘅說道:“哎喲,孩子還小,你別這麼兇,溫柔點,溫柔點行不行?”
酈蕪蘅抽了抽嘴角,就見小寶抱着澹臺俞明的脖子,“爹”
這軟軟糯糯的聲音,叫得澹臺俞明當下臉就溫和起來,輕輕拍着小寶的背,“你說你也是,爲什麼和哥哥下河去?你們才三歲,河邊還沒什麼大人跟着,這要是出什麼事,可怎麼得了?”
“爹,你以爲我不知道啊,我們身邊有人跟着的,再說,不是還有梅姨她們的嘛?”
“我問的是,真的是你小舅舅叫你們去的?”
小寶和大寶到底年紀還小,縮了縮脖子,酈蕪蘅氣得臉都黑了,關氏性子急躁,估計這會兒,酈煜珏怕是被打了好一會兒了!
酈蕪蘅狠狠地瞪了澹臺俞明和小寶一眼,“是你們兩個蠱惑你們小舅舅帶你們去的?你們……臭小子,真是要氣死我了,我,我怎麼就生了你們這兩個小禍害?”
“蘅兒,你別生氣,別生氣啊,這還不一定呢,是不是啊?你好好問問,萬一不是他們呢,這不是冤枉了他們嗎?”
酈蕪蘅氣得指着澹臺俞明的鼻子:“不是他們還能是誰?是誰上次慫恿珏兒去捅馬蜂窩的,是誰上上次去逗狗結果被咬了?我,你就慣着吧,你慣着他們,大寶,小寶,去給你外婆認錯,去跟你小舅舅認錯,要是你外婆、小舅舅不原諒你們,你們就給我好好跪着,什麼時候原諒你們了,你們再給我回來!”
澹臺俞明剛要求情,被酈蕪蘅瞪了一眼,他乖乖地閉上嘴巴,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望着大寶和小寶。
兩小東西也不怕,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邁着小短腿,就朝酈家的屋子跑去。
酈蕪蘅心裡堵得慌,等他們一走,她就說道:“澹臺俞明,你到底什麼意思,跟我作對是吧?先前是……祖母慣着他們,現在又是你,你……你看看他們兩個,才三歲,就知道到處坑人,這長大了還怎麼得了?我不管,今年下半年,你就把他們給我弄到學堂去,讓我小叔教他們!”
回到梅花村半年多,酈蕪蘅也見過酈滄海幾次,他滄桑了很多,脾氣也好了許多,對他們,也沒有以前那麼怨恨,見他始終頹廢得很,加上村裡不少人用有色眼鏡看他,搞得他害怕見人。
後來,酈蕪蘅和澹臺俞明商量了一下,讓酈滄海去學堂幫着講課,束脩全部給他,他們家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