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過半,蘭離就被環墜從牀上挖了起來。“環墜,還早呢!”蘭離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不行啊!王妃,今天可是越影的重大日子,您要進宮給陛下和皇后進賀詞!王妃您忘了嗎!”環墜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了,上前就去拉蘭離起來。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環墜發現蘭離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只要不觸底線,其他什麼都可以。
“環墜剛說完,蘭離就是一個鯉魚翻身。
被精心的打扮好,蘭離剛出水妝秀,就被驚到了:太子府一改平時的冷清,到處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燈籠。煞是好看。
“彩蓬,這是你們做的嗎?”蘭離你拿起一個花形的燈籠
“是啊。王妃,每年我們都會做很多燈籠,太子府可不是每個節日都會這麼熱鬧的。我們當然要好好佈置了。”彩蓬歡快的說道。
笑了笑,蘭離隨環墜去了偏廳。快速用完膳,隨蕭墨軒進宮去了。
“祝父皇母后長樂無極,無病無災。”蕭墨軒與蘭離在大殿上說着賀詞。
“好好好,你們起來吧。”蕭欲風十分欣慰地說道。
“墨兒,離兒,母后也祝你們能白頭偕老,和和睦睦,早生貴子。”最後一句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蘭離不禁紅了臉,小小的回了聲:“謝母后。”
“嗯,你們下去吧。”
“兒臣(兒媳)告退。”
剛走出大殿,蘭離便發現蕭墨軒的臉又寒了幾分。是因爲母后的話嗎?蘭離緩緩低下頭去。
“喲,原來是老三啊。”似笑非笑。“三皇兄,三皇嫂。”蘭離擡起頭一看,心中立即明瞭了。眼前這兩人,便是二王爺蕭墨冰與六王爺蕭墨藍。
“二皇兄也是來給父皇母后賀詞的?”蘭離揚起不失禮貌但又疏遠的笑。
“那是當然,如此重大的節日,我們怎能不來?好了,不說了,父皇他們正等着呢。”說着揚長而去。
見因自已與他倆攀談而再度降溫的蕭墨軒,蘭離不知哪來那麼大勇氣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殿下……” 那隻手,依然緊緊捏着他的袖子。
回到太子府,香絮他們已將府中佈置完畢。而他們剛進府,蕭墨瑾他們便全都到了。“三皇兄,三皇嫂。”
夕盈與彩蓬福了福身,“五王爺,五王妃,七王爺,靈兒公主安好。”
“啊!好漂亮的燈籠!”蕭墨靈驚喜的大叫,“香絮,你們的手真巧!”
“謝靈兒公主誇獎。”
“軒哥哥,瑾哥哥,痕哥哥!”影若薰與影若依也來了。
“各位請進偏廳吧,外面冷。”夕盈與香絮說道。衆人正要進去,“你們聚會,怎可少的了我!”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當然少不了你,不過你怎麼現在纔來?”蕭墨痕笑着說道。
“你以爲我想啊,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抽了個空出來的。”柳梢寒無奈的說道。
脫下大衣,衆人坐定。香絮彩蓬連忙奉上熱茶。“果然,三皇兄的茶最好喝!”蕭墨痕感慨道。
“三皇兄,不如靈兒給你們彈上一曲如何?”蕭墨靈說道。
“好。”蕭墨軒說道。於是,命人去取琴。
“離也會彈琴,不如一起彈吧!”菊吟建議道。
蕭墨靈撇了一眼蘭離:“她也會?哼!”充滿不屑。
“靈兒,別這樣嗎,離彈的與你彈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當蕭墨靈想反駁時,影若薰發話了:“要不靈兒你先彈,然後再蘭妹妹彈,如何?”
“彈就彈,我怕她啊!”蕭墨靈將一首《竹下》彈到極至,宛如天籟。
一曲過後,蕭墨靈得意的朝蘭離一哼。
而蘭離只是默默起身,在琴桌前坐下,也是一曲《竹下》。蕭墨靈是越聽臉越白,高低已分曉。
一曲畢,“王妃竟有如此技藝,真是妙哉。”柳梢寒端着茶盞,笑道。蘭離則是一頷首,回到位子上。
蕭墨靈一時臉掛不下來,兩眼憋的通紅。這下子讓一堆人慌了手,“靈兒乖,不哭。”離她最近的蕭墨瑾將她護入懷中,安慰着。
而所謂的‘罪魁禍首’則是無奈的看着這局面。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蕭墨靈,衆人轉向正廳。
“哇!上好的竹葉青!三皇兄,你從哪搜刮來的?”對酒有特別愛好的蕭墨痕興奮的說道。
“湮天居。”
“嘶!湮天居?那裡的酒雖都是極品,但價格卻是貴的嚇人,三皇兄,你也真捨得花錢,送我兩壇怎樣?”蕭墨痕趁機索要。
“不知七王爺要哪一種?”紅玉問道。
“還有種類啊,那我要梨花白還有雪胭脂。”蕭墨痕喜滋滋地說道。
這頓飯吃了整整一個時辰,蘭離和菊吟明顯不怎麼適應。
而梅逸和竹悠也不舒服。“悠,少了離與吟,真不習慣,這還叫'形影不離四護法'嗎!”
“是啊,真不習慣呢。可有什麼辦法。”
“吟,吃好就下去吧,我看你也沒興致。”蕭墨瑾無奈的看着菊吟。
“恩恩!離,走吧!”蘭離與菊吟一出太子府,連忙趕着去她兩那。見到她們時,她們正垂頭喪氣的坐在院子中,桌上的佳餚動也未動。
“嘿!怎麼都坐着?你們不餓嗎?”菊吟在她們邊上坐下,眨着星星眼。
“吟!離!”梅逸不可置信的喊道。
“怎麼, 你以爲我們會不來?”菊吟皮皮的笑着。“哼!那可不一定。”梅逸死鴨子嘴硬,一臉的彆扭。
蘭離也坐了下來,“等會想去哪?”
“我們啊,就是隨便逛逛。”梅逸說道。
“嗯,聽說有彩花船。”
“打擾一下。”
梅逸認出了他。“李掌櫃,你怎麼來了?”
“竹姑娘梅姑娘,客人都已經等着你們二位了。”李掌櫃做揖道。“好,我們馬上就來。”梅逸回道。
“那好,我就先告辭了,這次人多,我再給你們加一百兩。”
“一百兩!哈哈發了!”梅逸兩眼直冒金光。“逸,你不是最看不起財大氣粗的人嗎?”菊吟不解的問道。
“那不一樣,以前在宮中,最不愁的就是銀子了。現在呢?哪都要錢,這才知道錢的好處。光說這個院子吧,就花了我整整六百兩!”說着梅逸還裝出一副心碎的表情。
“別耍寶了,那個李掌櫃是誰啊?”蘭離把玩着餐具問道。
“噢,我們是偶然間認識他的,他是詩畫舫的老闆,沒錢的時候就去他那賣個藝賺錢。”梅逸說道。
“喔?!像你這麼高傲的人,竟然放下身段去賣藝?你真的是梅逸嗎?”菊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物,從來都不是絕對的。”竹悠說道。
“李掌櫃。”
“梅姑娘,竹姑娘,你們終於來了,快請吧。”李掌櫃見到她們就像見到救星一樣。
梅逸湊到李掌櫃的身邊,特神秘的說:“李掌櫃,今天的節目與往日不同喔!”
說着拉着蘭離和菊吟一同上去了:
鏡裡如花
明鏡悲白髮
泱泱碧水易東流
獨留戀人梳銀髮
紅燭對殘雪
青絲照月對空杯
容顏易老
清麗夜雨不見故人歸
奈何人歸時芳魂杳杳飛
山盟錦書同成灰
十年幽燈透窗飛
獨遊醉人幾度回
醉景舞弦消無悔
冥冥水駕黃鶴終歸(以上詞來自於度娘)
略帶傷感的聲音飄蕩在大堂,“好!好! …”掌聲此起彼伏。大聲叫好。
嗯?他們,什麼時候來的?蘭離擡起頭就看見了在二樓的蕭墨軒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