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長風揹着靈蛇劍,果然就到了春寂山所在的春葉派中,春葉派中弟子見了武林盟主司馬長風一襲白衣,翩然來到,都不禁恭敬說道:“見過盟主!”司馬長風微微頷首,口中問道:“你們的師父呢?”只見春琴操的師姐說道:“師父身中劇毒,已然是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了!因此毒沒有解藥,所以師父的身邊危在旦夕!”
春琴操聽了,心中更是擔心。她和師姐領着司馬長風去了春寂山的臥房,春寂山在牀上已然陷入昏迷之間,司馬長風走到了他的牀前,輕輕說道:“春掌門,你怎麼樣?”聲音不大,可是春寂山還是聽到了,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司馬長風,春琴操將他靠在榻上。
春寂山有氣無力地說道:“盟主,我卻是重了那落紅幫的針毒了!”司馬長風聽了,卻不做聲,只是走上前來,小心地看着春寂山的傷勢。只看了一眼,他便搖頭堅決地說道:“春掌門!你真的沒有看清那蒙面人什麼長相?”春寂山斷斷續續說道:“沒有看清。他穿着緊身衣,蒙着臉!”
司馬長風便肯定地說道:“春掌門,你肩上所中的毒,並非是落紅幫人所爲!”春寂山聽了,不禁問道;“那麼……盟主能不能看出此毒究竟是何人所下!哎……我已然是二十年不結仇家了,這一次,我真的是不知道是何人所爲?”
只見司馬長風說道:“據我師父無塵子所說,落紅幫人,善於用蓮花針毒,但是他們的針毒是橢圓形,所中之毒,也並不發黑,而是發詭異的紅色。可是你看,你這肩上所中的毒,卻是烏黑色,顯然,此毒並非是蓮花針毒!”
春寂山聽了,心中更是疑惑了,他問道:“這麼說來,我這毒,世上已然是無人可幫我解開了?”說着這話時,春寂山的眼中不禁大爲惆悵,他並不怕死,可是作爲一名武林人士,最糾結之事便是死到臨頭了,還不知仇家是誰?
司馬長風聽了,便道:“此毒,我卻是不知!想必,是新研製出來的品種!我現在還尋不出源頭!”春寂山聽了,便嘆息着說道:“這麼說,我就要帶着這個疑惑去見閻王了!”
司馬長風見了,不禁說道:“此毒也並非無人可解!”他這話一出,春琴操聽了,不禁說道:“是麼?盟主,這世上還有哪個高人能將此毒解開麼?”司馬長風聽了,若有所思地對着春寂山說道:“春掌門,恕我直言!當日,你和你的徒弟都是見過那黑衣人的!可是那黑衣人給你下的卻是劇毒,對琴操卻施以普通的腳傷!你難道沒看出來,他的目的就是要置你於死命!你想想,最近幾年內,可真的和人結仇過?”
春寂山聽了,思索了一會,還是搖頭說道:“沒有!”司馬長風便道:“好!既然你也尋不出什麼別的原因,那我唯有去尋一個高人,說不定他能研製出所中的劇毒!”
春寂山聽了,像是從絕境中看到一絲希望一樣,他問道:“是誰?此人我認識麼?”司馬長風說道:“此人的名諱,想必你是知道的!只是性情兒很是古怪!他看不上眼的人,他是不會去醫治的!只任由病人慢慢地死去!不過,研製各種劇毒,的確是沒有人再比他更強了!”
春寂山聽了,心中也在思索,他慢慢說道:“盟主所說的,是不是那住在孤蓬山上的名醫鉅鹿大?”
司馬長風聽了,便點頭說道:“是的,就是他!”
春寂山聽了,一顆升起的心還是在頃刻間變得失落,他說道:“此人的名諱,我當然也是聽過的!喜歡獨來獨往,當年,冬霜派的老掌門還在世的時候,他不幸中了一個什麼西域傳來的蠱毒,發動門下衆多弟子去請那鉅鹿大,可是奈何鉅鹿大就是不肯下山爲他醫治!當時弄得此時是沸沸揚揚!這鉅鹿大也是奇怪,不肯醫治就算了!口中還偏偏說那冬霜派是個上樑不正下樑歪的角色!他鉅鹿大素來是瞧不上眼的!猶這麼着,這冬霜派的老掌門可是就慢慢在家等死,最終死掉了!這個消息傳出之後,是以點蒼國的武林正派人士,是越發地忌諱這鉅鹿大了,明明知道有些病,鉅鹿大是能治的,也拗起性子,不去低三下四地去孤蓬山找那鉅鹿大了!時間長了,倒是有八成的人,將這鉅鹿大給忘了!”春寂山因想起了這段往事,也不顧自己左肩有致命之傷,當下便運足氣力,和司馬長風是說了好長一段溜子話。
只見司馬長風聽了,不禁說道:“的確在外人看起來是這麼着!不過,既然春掌門你中了劇毒,難不成就在家等死麼?怎麼着也要去那孤蓬山找那鉅鹿大一回!興許他同意
呢?”春寂山聽了,不禁苦笑說道:“但願如盟主是所說!只是,他既然瞧不上冬霜派的老掌門,又豈會瞧得上我春葉派的掌門?”
司馬長風聽了,只是說道:“春掌門,你也別急,我和那鉅鹿大,倒是有一些交情!他人雖孤僻,不過倒也不是惡人!只是有些常人看不慣的古怪罷了!我想,我親自去找他,想必他看在我是盟主的面子上,給我幾分薄面罷!”春寂山便道:“如此……多謝盟主了!不過,若是那鉅鹿大不願意,那麼盟主就快快請回罷!想來我今日命中劇毒,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司馬長風聽了,便安慰說道:“我和那鉅鹿大還有幾分交情,他似乎待我不錯!我且去試試看!你在這裡好生休息,我想,鉅鹿大要是來了,不過一天,興許你還有的醫治!”說完了這話,他便命他好生躺着,用人蔘續命,自己則馬不停蹄地就往那孤蓬山趕去。
出了這春葉派的高大院前,只聽春琴操在他身後喊道:“盟主,盟主,等一等……”司馬長風聽了,不禁回頭問道:“琴操,你也是有傷在身的,怎麼不好好休息呢,什麼事?”春琴操便將手中的一柄蛇形的劍遞給了司馬長風道:“盟主,這是您的劍!您方纔匆忙出來,卻是將此劍落在了屋子中了!”
司馬長風取過劍,對着春琴操說道:“謝謝你,琴操,回去吧!”春琴操此時已然多了些小兒女心思,她看着玉樹臨風的司馬長風,口中不捨說道:“盟主,此去孤蓬山,可要多加小心!”司馬長風聽了,便淡淡說道:“我知道了!”說着,腳步卻是走得更快了。
不過走了幾個時辰,他腳下生風,已然是來到了那孤蓬山腳下了,孤蓬山離春葉派所在的春山,其實也不願,不過來去幾十裡的路,只不過因春葉派和孤蓬山素來無交情,兩方從不交往,是以在春葉派人看來,那孤蓬山是極遠極遠的。此時的司馬長風在這孤蓬山腳下,仰望起這山脈來,其實孤蓬山並不大,也不高,只是因爲山勢很奇特,遠遠望去,山峰像一把打開的扇子!
其實,司馬長風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他心中納悶着這鉅鹿大究竟躲在什麼地方?自己該怎麼去找他時,就見那前面的一棵松樹下,走來一個青衣小童,小童梳着髮髻,看起來乖巧可愛,他來到了司馬長風的身邊,笑着上前施禮道:“您就是那傳說的武林盟主罷!不過看着倒是挺年輕!”
小童不過七八歲,可是說話卻是極爲老成,司馬長風見了,不禁笑道:“不錯,我就是那不才盟主,之所以做這個位子,不過是蒙着衆人擡愛罷了!”
豈料小童聽了,一點也不買他的謙虛,口中只是冷冷說道:“哼哼,登高必跌重!以後可有你的苦頭吃呢!我看你的印堂之間可是有着陣陣黑氣!”
司馬長風見了,不禁又是笑道:“小童還會看相?這也是鉅鹿大教的麼?”小童聽了,頗是不屑,口中說道:“那是我的師父!其容你叫他的名諱?”司馬長風便道:“是了,是了,我既然是來求他的,自是要對他多多尊敬纔是,怎麼自己竟是忘了?”
說着,倒是想着小童賠不是了,他又繼續說道:“你師父他住在這山中哪一處呢?”小童冷冷說道:“經過了這棵松樹,再轉過前面一條小溪,小溪後面一個蓋着蘑菇式樣的屋子,便就是我師父的去處了!”說着,便看也不看司馬長風,就在前面帶起路來了。司馬長風苦笑了笑,自是隨着他向前走。
不過看着這孤蓬山中的風景,倒是說不出的明朗好看。聽師父說起過,這孤蓬山因爲特殊的地理位置的原因,一年四季都是鮮花芳草不斷的,他已然是看到了前頭隱着的那處蘑菇房子,心想,這個鉅鹿大,不但人古怪,這造的屋子也是古怪!
他到了跟前,整理衣衫,只見那青衣小童恭恭敬敬在前頭施禮道:“師父,山中來了客人了!”說了幾聲,這屋子裡是一點兒響聲也是沒有。司馬長風不禁更是好奇了起來,只見這小童對着他說道:“忘了和你說了,我師父一旦煉製丹藥入了迷之時,這一時半會,可是忘記了開門的,甚至忘記了吃飯的!反正他就在裡面,你若是有時間,就在外頭一個人慢慢等着罷!師父他總會出來的!”說着,便拋下了司馬長風一人,自己去那山中放着羊了。
這一路走着,小童便拿出懷中的竹笛,輕輕地吹起來。司馬長風見了心中更是焦急,他可是想急於見到這鉅鹿大,還要請了他去給春寂山看病呢!
既然鉅鹿大不出來,那麼他就只得先進去了,他也不管失
禮不失禮,反正就推開這蘑菇房子前頭的小門,自己一個人輕輕走了進去。到了這屋子裡一看,什麼擺設都沒有,竟是那些鍋子鏟子藥包小爐!他繞過這些網後頭走,只見月走到裡間,這屋子裡的藥味就越發濃烈。
待到前頭一處熬製的膏藥前,滿屋子的延誤倒是嗆得司馬長風咳起來,司馬長風口中叫道:“鉅鹿先生,鉅鹿先生?”他叫了幾聲,終於見到這霧氣蒸騰的池子裡,竄出來一個魚一樣的人,司馬長風見了,放笑道:“鉅鹿先生,我可找着你了!”
鉅鹿大見了這個不速之客,正是武林盟主司馬長風,一點兒也是不吃驚,他慢慢地繫上了衣服的帶子,穿好鞋子,說道:“我正在泡個痛快淋漓的藥澡呢,哪裡就知道是你來了!”口中是沒好氣地說道。
司馬長風要求他,只得笑道:“鉅鹿先生,一晃咱們也是好幾年不見了!我記着還是我師父在世的時候,見了你幾面,近來一向可好?”司馬長風是套着近乎。
豈料,鉅鹿大是一點兒不吃他那一套,口中只是說道:“哦,是司馬兄弟啊!這幾年不見了,你已然是混到了武林盟主的地步了!真是可喜可賀啊!不過,今兒你不在你那綠玉山中,也不在那修建的富麗堂皇的武林聚義堂中,跑到我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做什麼的呢?”
鉅鹿大將那池子中的水,全都倒掉,這屋子裡,散起的煙霧立刻也就跑出了屋子去了。鉅鹿大穿好衣服,便開始認真地打量起司馬長風來了。
鉅鹿大是個小個子,還有些駝背,常年煉製各種毒藥,他的皮膚已經是烏黑烏黑的了,鉅鹿大頭髮稀疏,可是一雙眼睛卻是精光四射,他看着司馬長風,笑道:“說罷,司馬老弟,今日你是爲什麼事兒來的?”
說着,倒是請他入座,隨即便奉上一杯藥茶,司馬長風接過淡淡喝了一口,說道:“這茶不錯!”
鉅鹿大說道:“有話就快說,我可是要有事兒呢?”
司馬長風見了,便直言相告,說道:“不瞞鉅鹿先生您,今兒個我的確是有要事來的!這春葉派的掌門,今日重了一種毒,外形似那消失已久的落紅幫環形針毒,可是我細瞧了瞧,究竟還是不是,雖然看起來很像!”
鉅鹿大聽了,眼睛不禁一眯,可是還什麼話都沒有說,只見司馬長風繼續說道:“那落紅幫的環形針毒,是橢圓,凡種了此毒者,全身殷紅色,可是春寂山身上的毒,卻是烏黑的一片,是以我便知道,此毒並非那落紅幫遺下的了!可是究竟此毒叫個什麼,究竟能不能解?還請鉅鹿先生您下山,親自去看上一看纔是呢!”
司馬長風自是誠懇說道。鉅鹿大聽了,卻是支吾說道:“司馬兄弟可是說笑了啊,連你這個大盟主都看不出來的毒,我一個山民豈能就看得出來?”
司馬長風見了,不禁說道:“正因爲我沒有弟媳,所以就請先生下山去看一看!先生是這點蒼國武林不世出的名醫,無論什麼樣的毒,在先生眼中,都是不足爲懼的!怎麼,這一次,先生倒不願意去看上一看了?”司馬長風心中的確是覺得奇怪,這鉅鹿大一生最喜嗜毒,若是聽聞了哪裡有什麼不治的劇毒,是第一個要去看看研究研究的!怎地今日這鉅鹿大竟是一點兒沒有好奇之心!
司馬長風不禁笑道:“難道現實不想知道這毒是來自何方麼?先生若是研究出來,不是又能治病救人了麼?”鉅鹿大聽了,只是冷冷一笑道:“呵呵,我行醫,從不爲救人!你倒是不要這樣誇我!”司馬長風說道:“難道說,先生此番不肯下山去看一看了?”
鉅鹿大便轉着眼睛說道:“司馬老弟,的確是如此,還請你莫難爲我纔是!”說着,便就不理睬他了,自顧自地取出斧頭和纜繩,出了這蘑菇房子,對着司馬長風說道:“司馬到弟,我要去山上砍柴了!我熬製的好些膏藥,可是還等着架柴火呢!恕我就不送你了!”
司馬長風見了,無奈說道:“先生,難道您就不考慮一下麼?”鉅鹿大低了頭,口中說道:“這是那春寂山老兒的劫數!這不是我鉅鹿大能幫得上忙的!”說着,就拿起斧頭,一徑往深山中走去了。急得司馬長風在後頭說道:“鉅鹿先生,還請多多考慮考慮!”
鉅鹿大聽見了,可是並不回頭,只是大聲說道:“司馬老弟,回去罷!不一會兒,這孤蓬山中可就要下起了大霧了,你若是不回去,可是要被迷路的!我不保證我山中的老虎不吃人!”司馬長風見他已然走遠,只得深深嘆了口氣,無奈下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