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有我自己的辨別能力,不需要別人在我耳邊說什麼,教我什麼。”
沈越默了默,“那是我哪裡得罪了你?”
我此刻心裡異常煩躁,而沈越卻還一個勁兒的追問我這些沒用的東西,我神色不耐的瞪了他一眼,“對不起,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些。”
沈越臉上有些訕訕的,他挑了下眉,“好吧,我應該是哪裡得罪了你,那麼你現在要去哪裡?”
我的目光依舊凝在二樓窗口相擁而吻的兩個人身上,完全下意識的抱緊雙臂,那一刻,感覺很孤獨。
沈越的手已經快要落到我的肩頭,我倏然一驚,“謝謝你帶我來這裡。”言罷,我轉身便走。
沈越追上我,“你現在究竟有什麼打算?”
我心裡的不快和壓抑,在此刻終於被挑至了極致,我怒瞪着他,聲音冰冷的問道:“我們很熟嗎?”
沈越的表情異常尷尬。
我繼續說道:“沈先生,你怎麼說也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沒必要對我這麼關心。”
沈越僵立在原地,沒有再繼續追上我。
然而,我向前走了十幾米遠後,他卻開着車很緩慢的跟在我的身後。
我皺眉回頭看着他,“你還跟着我幹什麼?”
沈越開了車門下車,道:“是我帶你來這裡的,自然應該由我把你從這裡帶走。”
我深吸了口氣,“沈……”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拽着我的手將我塞到了車裡。
我試圖去開車門,可是他卻按下了車門鎖,我怒視着他,聲音尖利的嘶吼着,“放我下去!”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一張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眉頭卻越皺越深。
“洛燕,現在給你兩條路選,一,你找到一個可以幫你的人,我馬上送你過去。二,跟我回去我那裡,以後我會代替天賜好好照顧你。”
他說着這些話的時候,神色異常鄭重,可是我現在真的不想再跟這些有錢人扯上任何關係。
我深吸了口氣,“我選第三條路。”
他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要下車。”我有些無力的說道。
沈越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他看了我許久,久到我覺得被他再這樣看下去,我的心跳都幾乎會停了。
“我是天賜的朋友。”他抿着嘴角說道。
我冷嗤一聲,“朋友?”
他點頭,“對,朋友。”
我只覺得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雖然我之於凌天賜,什麼也算不上,最多像他說的,我是他的女人,可是我敢肯定沈越此時定然想要趁虛而入。
他以爲此時我是無助的,迫切的想要得到別人的安慰,可是我還沒有傻到明知山有虎,也要向着虎山行的地步。
“那麼請問你要代替他如何照顧我?是每晚擁我入眠,還是做點兒別的什麼?”我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沈越忽然發出一陣低笑聲。
我顰眉,“你笑什麼?”
“如果你願意的話。”他突然將手搭在副駕的椅背上,這個動作異常曖昧,然而他只是那樣搭着手。
我咬脣,“無恥。”
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洛燕,我承認從我在盤山路上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
我心裡冷嗤一聲,你這根本不是喜歡上了我,只是因爲你那個怪癖!
“準確的來說,我喜歡你的胸,胸形堪稱完美,我真的很想拍下來。”
他說着這話的時候,目光就好像是在欣賞一件珍寶般落在我的胸前,我只覺得遍體生寒,止不住抱臂瑟縮着看着他。
他嘴角一挑,“洛燕,女人麼,不在於跟了什麼人,也不在於之前跟過了什麼人,而在於要跟對人。”
我用力嚥了下口水,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我要下車!”
沈越收回了手,開始發動車子,“我說的,你好好考慮一下,我不會逼迫你。”
我儘量貼着車門,神情高度戒備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以及前方的路。
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問我:“你究竟有沒有想好要去哪裡?”
我凝眉想了想,“把你的手機給我。”
他點了下頭,將手機遞給我,我努力的去想宋時雨的電話,可是真的想不起來,我又極力的去想鳳姐的,刀疤的……
可是到了最後我才發現,我只清楚的記得凌天賜的號碼。
是不是有些可笑,還挺……可悲?
“你剛剛說你昨晚接到了那個老大爺的電話,可是我明明給的是凌天賜的號碼,爲什麼會是你接的?”
直到此刻,我還覺得應該是凌天賜通知沈越來接的我。他覺得答應了娶唐瀟瀟無法面對我,準確的來說,他應該是怕我會用孩子來糾纏他。
沈越笑笑,說出了凌天賜的號碼,我不解的看着他,隨後他又說了一串號碼,我聽的很仔細,跟凌天賜的只是末位不同。
他挑了下眉尾,“這些號碼都是VIP黃金號碼,是我跟天賜的朋友通過關係免費贈送給我們的,價值不在百萬。”
我訝然,猜測着應該是老大爺昨晚按錯了某一位,所以來接我的是沈越。
車子漸漸駛入了市區,我突然想起我離開花店的時候,窗上貼了轉讓出兌的那張紙上有宋先生的聯繫方式。
“送我去幸福e站。”我突然開口。
沈越愣了一下,然後點頭。
花店依舊還沒有出兌出去,我不清楚是什麼原因,或許因爲這裡之前出了太多事情,所以有的人認爲這個店不太平。
我打給了宋時雨,電話接通後,他聲音略顯疲憊,我皺眉,不清楚爲什麼當初我沒有去他那裡,他並不驚訝,也不擔心,直到快要結束通話,他才說當時我有發信息給他,讓他不要爲我擔憂,安心處理公事。
我失笑搖頭,篤定是凌天賜以我的名義給宋先生髮的短信,可隨即,我的笑竟是慢慢變得有些自嘲,有些淒涼。
我原本以爲宋先生對我或許會有所不同,甚至在他的心裡我所佔據的位置一直是獨特的,否則一開始他不會那樣照顧我。
可是……
如果當時我真的改變主意不去他那裡的話,按着我的性子我肯定會打電話給他,而不是發一條短信就完了。
我知道或許是我想多了,
又或許是我有些敏感,宋先生的公司因爲凌天賜的插手正處於困難時刻,他每天要忙於處理那些應該已經焦頭爛額了。
而我……
不過是他善心救下的一個陌生人,真的不應該過多要求他事事爲我操心。
沈越看着我那一臉的落寞和淒涼,想要握住我的手,卻被我快速避開。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沈越或許篤定我一個弱女子在遇到了如此大的事情後,最終一定會選擇跟他在一起,所以笑容有些深邃。
我笑笑,“我可以自食其力,最壞回凱撒。”
他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洛燕,你真的太倔強了。”
我渾身止不住哆嗦了一下,或許因爲他的碰觸,或許因爲他說了一句曾經凌天賜也說過的話。
我擰着眉,一把甩開他,“沈先生,請你自重。”
他眉頭深鎖,“洛燕,難道你真的寧願回凱撒也不願意跟我回去由我照顧你嗎?”
我笑望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願意。”
我寧願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間,也不願意跟沈越扯上任何一點兒關係,而且,我相信,我可以自食其力。
“剛剛我跟你說的號碼,你記住了,如果遇到了事情,或者你想通了,打給我。”他在我身後大聲說道。
這就是沈越跟凌天賜的不同,沈越不會糾纏,只等着獵物一點點的走進他的陷阱,而凌天賜,則宛若一隻猛獸,他會猛撲向獵物,會一點點磨掉獵物的求生欲。
而我,就是他手中的獵物。
只不過他磨掉的不是我的求生欲,而是我的這顆心。
我應該是愛上他了,否則我的心不會這麼痛。
那種痛甚至已經遠超過看着袁浩倒在我的懷中。
我漫無目的的走着,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卻覺得只有自己是最孤獨的。
最後,我坐在馬路邊上,想着以後我究竟該怎麼辦?
自食其力並不只是嘴上說說,曾經,因爲我不光彩的過去,找工作四處碰壁,如今,這種情況又會有所好轉嗎?
或許只會更糟糕,因爲我現在連身份證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卻突然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緩緩飄入我的耳中。
我愣了一下,扭頭看去,這才發現我身後竟然是一家琴行,而琴行的門口正貼着一張招聘廣告。
我心裡一喜,快速站起來,然後大步向着琴行走去。
琴行老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梳着一頭頗顯藝術範兒的長髮,見我進來,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美女,你這是防狼新招嗎?”
我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這才發現我還穿着老太給我的衣裳,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摘下帽子時,一頭長髮宛若瀑布流泄而下。
小夥子看直了眼睛,良久才道:“你來是選鋼琴?”
我搖頭,指了下外面的招聘廣告,“你這裡需要一位琴師?”
他笑着點頭,“你還會彈琴?”
我輕“嗯”了一聲,“要不現在試試看?”
他將我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最後目光落在我的左手無名指上,“你結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