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恆忽然起了談興:“說起音樂,蛋蛋,你知道聲與音的區別嗎?”
“區別?聲音就是聲音咯,難道還有區別嗎?”張零蛋果然不知道。
“那當然,”張孝恆索性開始了音樂掃盲第一課:“聲音相和,兩樣加在一起才叫聲音,人們常常把這兩個概念搞混,其實,聲就是人啊,妖獸啊,動物什麼的發出的聲音,通過五臟震動,帶動喉嚨聲帶所發,你瞧,現在咱們說話時發出來的就是聲,咱們唱歌就叫聲樂。”
“聲有五種,叫做宮商角徵羽。而音也有五種,叫做金石土木竹,音是金屬、石頭、竹木等非動物發出的音,就像你吹響鳳竹笛的時候,那就是音,所以說,使用樂器演奏出來的就叫做音樂。”張孝恆循循善誘地教導道:“鳳竹笛算是很樸素經典的樂器了,只要學會了音階,剩下的就是熟練掌握和情感融入而已,至於樂曲,那都在音階之中。”
“音階?啊,我知道!”張零蛋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說法,舉手就答:“師父剛纔說的五音就是音階!”
張孝恆笑着搖搖頭:“不是的哦,五音和五聲都是聲音的來源,若說音階,普通的都有七個正音,七個輔音,所以是不一樣的……算了,咱別說那麼多了,奏響音樂簡單,但是音律知識的東西都得循序漸進的學,現在教也教了,鳳竹笛也送你了,該你給我帶帶路,說說這裡是哪兒了吧?”
“好的!師父!”張零蛋十分乾脆:“這裡是張家牧場,是六長老大人的,這裡離烈馬城不遠,只有一天半的路程,如果你要去那裡,你只要從……”
張孝恆忽然問道:“如果我想去平原峽呢?還有多遠,該怎麼走?”
“你要去平原峽?我看你的方向,還以爲你是去烈馬城的呢。”張零蛋愉快地說道:“如果要去平原峽,那至少還有兩三天的路要走,左邊有一條小路,可以節約你半天的時間呢,要不然,一會我放完羊,我就帶你去?”
“好啊。”張孝恆笑眯眯地說道:“對了,剛纔你說,這裡是六長老的地盤,那麼,這位六長老在嗎?他是張家六長老嗎?”
張零蛋點頭道:“是張家六長老,你要見他?你認識他嗎?”在蛋蛋眼裡,那位六長老可是大人物,高不可攀的那種,你看,這些羊兒都是他的。
張孝恆呵呵一笑:“那個,我倒是不認得六長老,但是見到不就認得了嗎?就像之前,我們兩個也不認得,現在你不也成了我徒弟了?”
“這……”張零蛋本能感覺有哪裡不對,但是他的小腦袋有點轉不過來,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毛病在哪,只要點點頭:“好吧,那我把羊趕回去,幫你問問六長老在哪兒吧。”
“好啊。”原本沒必要那麼麻煩,張孝恆完全可以直接去牧場大門口叫陣,讓六長老出來什麼的,但是遇上這麼個孩子,張孝恆玩性大起,於是從善如流,一大一小兩個少年愉快地趕着羊,吹着笛子回牧場去了。
……
此時的平原峽,張家大宅正在張燈結綵,全家上下洋溢着一片喜慶的氣氛,原來在兩天前,張家家主張燕傑成功入道了,雖然超過了進入刀劍的年紀,但是張家依然平添一大戰力,王廷專門有人過來道賀,聽說刀劍宗門也有人來。
所以,張家當然要張燈結綵,將這場入道盛宴辦得熱熱鬧鬧的。
裡間,三層的最高閣樓上,張燕傑負手而立,看着下方勞碌的人羣,心中感慨萬千,他入道了,他第一次有了踏實的感覺,第一次感覺到,這整個張家是他的,這整個平原峽是在他自己手裡的。
張燕傑看着自己的雙手,雙拳緊握,喃喃自語道:“張少傑……現在,即便你再回來,我也不會再怕你了,這個世界……果然只有實力是最有用的。”
……
張零蛋和張孝恆撲了個空,通報上去之後,有人告訴蛋蛋,六長老去了平原峽,去參加家主的入道慶典去了。
無奈之下,蛋蛋只好將張孝恆先帶回自己的小茅屋,因爲說好了要帶他去找那條小路,他得去找王大嬸說一聲,告個假之後再回來帶路。蛋蛋來去匆匆的,張孝恆還沒來得及說句話,他就跑掉了。
剩下自己一個人,張孝恆觀察起茅屋來,這間茅屋顯然只有蛋蛋一個人在住,再沒別人了,屋裡一應器具全都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只看了幾眼,張孝恆就收回了視線,光看這屋子的模樣,蛋蛋就是個孤兒無疑了。
正想着,張零蛋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哭喪着一張臉:“小師父,好多人都去平原峽了,牧場這兒沒人了,大嬸忙不過來,不讓我去,我只能帶你去那條小路,不能帶去你平原峽了。”
“沒關係,你給我指個方向就成。”張孝恆柔和地問道:“蛋蛋,你爸爸媽媽呢?”
張零蛋縮了縮肩膀,笑着說道:“我沒見過媽媽,我聽說,我媽媽生我的時候去世了,爸爸三年前在森林裡遇上了迅步虎,也沒了。”
張孝恆嘆了口氣:“對不起啊,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張零蛋搖搖頭:“沒事,蛋蛋已經不傷心了,王大嬸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走,師父,我給你帶路去。”
說着不介意,但是張孝恆看得出來,這孩子也許天生樂觀,也許他習慣了一個人,但是過去種種,他的確可以坦然面對了,由此可見,他是個勇敢的孩子。
很快,張零蛋將張孝恆帶到了那條路上,愉快地告了別,小孩子一邊吹着鳳竹笛,一邊高高興興地回牧場了。
張孝恆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他離去,等着他走幾步回頭一揮手,自己也迴應一個揮手,直到他走遠。
回過頭來,張孝恆騰空而起,也不走上那條路,而是疾飛而出,因爲,當他聽到入道慶典四個字的時候,頓時就來了興趣,張燕傑開入道慶典,那不就意味着,張家所有人都在那兒嗎?
……
“哦?你說張燕傑入道了?就是前兩天的事?”獨狼皺着眉頭齜着牙:“想不到,那個老匹夫也有入道的本事,怎麼樣,去不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