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最後還是沒讓秦羽幫忙縫補荷包,她堅持要自己動手。
秦羽冷笑:“看不出來,你對三哥還挺情深義重的,寧肯手指被扎破也要自己動手不可。”
這話聽起來實在是太酸了。
他本不該說出這種話,可是實在是忍不住,張嘴就吐了出來。
唐蜜哼哼道:“我答應過要幫他把荷包補好,就得親手完成我的承諾,不然就是欺騙,你要是捨不得我的手指被扎破,那你就好好地教我做針線嘛。”
秦羽毫不留情地嘲諷:“誰捨不得你了?你的臉怕是比院子裡的井口還要大吧!”
瞧瞧這男人的嘴,吐出來的話沒一個好字!
唐蜜裝作沒有聽到他的嘲諷:“那你到底教不教我啊?”
秦羽很想說不教。
但目光觸及到她被布條裹住的手指,那兩個字又被他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他心想自己一定是前世欠了她的,這輩子纔會被她如此折磨!
秦羽冷着臉:“你坐過來。”
一聽這話,唐蜜頓時就喜笑顏開,屁顛顛地跑過去,挨着他坐下。
少女的馨香順勢鑽進鼻子裡,讓他有種呼吸都被迫放慢的錯覺,他忍不住皺眉:“你挨這麼近幹什麼?”
“哪裡近了?”唐蜜比了比兩人之間的距離,“明明還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見他臉色不善,她只得停止比劃,悻悻地將凳子旁邊挪了挪。
她小聲嘀咕:“從沒見過像你這麼難相處的人……”
“你說什麼?”
“沒什麼,”唐蜜迅速轉移話題,將針線舉起來,興沖沖地問道,“第一步該怎麼做?”
秦羽接過荷包看了看,從裝有絲線的小籮筐裡面,選出一個顏色比較接近的:“把它穿到針上。”
“哦。”
唐蜜眯起雙眼,對着陽光小心翼翼地穿好針線:“然後呢?”
秦羽伸手點了點荷包:“從這裡穿過去,再從那裡穿出來,針腳要細密一點……”
唐蜜按照他的指點開始穿針走線。
纔剛剛下去兩針,就聽到秦羽再度開啓嘲諷技能:“你是小腦有問題嗎?捏根針就跟拿根棍子似的,你還能更笨一點嗎?”
唐蜜捱了訓,非但不瑟縮,反而挺起胸膛特別理直氣壯:“我是新手啊,新手上路當然會顯得笨拙一點!”
“你笨還有理了?!”
“我這叫據理力爭。”唐蜜邊說邊幹活,嘴皮子上下相碰的速度比手上的針線活兒要利索多了。
秦羽看着荷包上如同蜈蚣般扭曲的針腳,眉頭越皺越深。
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抓住她的手:“把手擡起來。”
“哦。”唐蜜聽話地照辦。
“手指放鬆點兒,別整得像箇中風的雞爪子似的。”
“你才雞爪子呢!”
“老實點兒,手別亂動,”秦羽握着她的手,一點點將針線穿過荷包,“做針線要有耐心,嘴巴閉緊,少說點話。”
唐蜜哼哼唧唧:“嫌我話多就直說嘛。”
“對,你就是話太多了。”
“……”
唐蜜朝天翻了個白眼。
在秦羽手把手地指導下,唐蜜的針線活兒漸漸變得流暢起來,即便他鬆開手,她依舊能把針線活兒做得像模像樣。
秦羽的注意力從針線,漸漸轉移到她的手上。
白皙細嫩的手指,捏着繡花針,樣子雖然還有些笨拙,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嬌憨韻味。
視線順着她的手往上挪動,滑過她圓鼓鼓的胸脯,修長的脖頸,最後落在她那張如桃花瓣嬌俏豔麗的小臉上。
雙眸明亮如星月,櫻桃小嘴瑩潤飽滿,散發着誘人的淡淡光澤。
若是能嘗上一口,味道必定非常甜美……
秦羽猛地回過神來。
該死!他到底是有多麼慾求不滿,居然在白天的,就開始幻想跟她親熱的畫面!
秦羽努力地想要將腦中那些曖昧畫面拂去,可眼睛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唐蜜,目光猶如水草般將她纏繞,越纏越緊,死都不肯鬆開……
他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異常低啞:“你爲什麼不說話?”
正在認真做針線活兒的唐蜜忽然聽到這話,立刻擡頭瞪他:“剛纔不是你嫌棄我太吵了,讓我少說點話嗎?!”
“我是讓你少說點兒,不是讓你一個字都不說。”
“你這個人也太難伺候了吧!”
藉着說話的掩飾,秦羽已經不着痕跡地將注意力從她身上挪到了其他地方。
爲免自己再次陷入到那種逃不掉也躲不開的旖旎陷阱中,秦羽開始沒話找話分散注意力:“你頭上的銀簪是哪來的?”
“三郎送的。”
“簪子的款式太素淨了,不適合你。”
“有嗎?”唐蜜擡手摸了下頭上的簪子,“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啊。”
“髮髻也是三哥給你梳的嗎?”
“對啊,手藝不錯吧?”
看着她一臉得意的小模樣,秦羽忍不住皺眉:“你到現在還沒學會梳頭嗎?”
說起這件事情,唐蜜也很委屈:“對啊,那些髮髻太複雜了,我就只會梳馬尾辮和麻花辮。”
“你這樣子哪像個女人?”
“是啊,我也覺得我不像個女人,我要是個男人多好啊,每天都只要把頭髮隨便一綁就能出門了。”
秦羽擡手就往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這腦袋瓜子裡面,每天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居然還想變成男人?!
她要成了男人,他們幾個咋辦?上哪兒找媳婦兒去?!
唐蜜連忙抱住腦袋,嘴裡嚷嚷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去找秦大哥告狀,說你欺負我!”
“居然還學會告狀了?你去啊,看大哥是信你還是信我。”
唐蜜想起自己之前去找秦穆告狀,結果卻被秦羽耍手段給忽悠了過去,足可以看出秦穆對秦羽有多信任。
他肯不定會相信體弱多病的三弟會欺負人。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唐蜜氣呼呼地撂下這句話,起身拖動凳子,拉開跟秦羽的距離。
但是整個屋子就那麼點兒大,就算她把凳子挪到了門邊上,跟秦羽之間的距離也只隔着兩尺來遠。
秦羽做一會兒針線,就會擡頭盯着她看一會兒。
只要看着她,他心裡那些不知名的焦躁情緒就能緩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