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都走了!”
若是平時或有外人在,清尋子定不會這麼說話,可此時極爲無奈的嘆氣搖頭,又迫不及待的說:
“你快給我講講語尚言的事!”
夏蕭就知道師父很在乎她,便如實說來,不過他選擇跳過三萬年前的事。那件羞辱之事不必外傳,反正語尚言對獸族和海獸已達到目的,此時他們又能恢復過來,再提已無好處,告訴師父倒也無妨,主要是副院長和大師姐也在此處。
他們與人皇無關,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維護他人尊嚴,也是一門大學問。
關於阿燭和血神一事,夏蕭覺得若說出去也沒什麼,但沒必要讓師父和前輩們考慮那麼多。夏蕭現在有實力支撐,只需他們安心的等待時間流逝,其餘的皆不用管。
雖然正神沒有說過他們是否會相見,但夏蕭覺得,應該再也見不到面。血神的事情已解決,他對大荒的情,也體現在此次復活中,之後是生是滅,和其關係都不大。身爲神,怎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四級世界?
想來也恐怖,若宇宙共有九級分層,四級世界的翹楚能衝出星球,在宇宙間行動。那豈不是說八級和九級世界的普通存在都能如此?這般推算,神界的存在實在太過飄渺,夏蕭難以想象。
聽完語尚言的故事後,清尋子面色低沉難看,令汪遠柯見之嘴慢,沒有立即問出他想問的事。可長嘆一聲,其中滿是悲痛,清尋子幽幽道:
“沒想到堂堂人皇,既落得如此下場,可你做得對,不能讓她回大荒。她想得到曾經的榮光已不現實,不如到六級世界征戰,重獲榮譽。”
“師父,你很快就能和她並肩作戰了!”
清尋子點了點頭,又走到夏蕭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是你懂爲師。”
“男人至死是少年,師父,準備走首教會的去留吧,兩個月後我們出發,最遲半年,定能打通聯繫。”
語尚言所去的六級世界乃一個陌生的世界,在未知的環境前說出此等豪言壯志並沒有什麼用,可夏蕭很是自信,他必定能半年內,打通兩個世界的聯繫,且將其鎮守,只將大荒世界的人拉來,不讓那邊的人輕易傷到自己的故鄉。
有阿燭的力量,夏蕭覺得這個時間做到這樣的事並不算難。他一直堅信,自己不是最聰明的那個,在他想到這個辦法前,肯定也有很多世界如此。可只要有先例,事情便會進展的更快。
“我先回去了,你好生歇息。”
“師父慢走。”
清尋子帶着身後二人,汪遠柯則急忙問:
“夏蕭,說說院長大人的事!”
汪遠柯表現的極爲癡狂,這是夏蕭從未見過的樣子。別說他,就連在汪遠柯身邊時間最長的左繡芳都沒見過。他向來冷酷,還有些魂不守舍,似萬事皆如此,不必強求,但唯獨對院長,他有許多癡狂之情。
對院長,汪遠柯崇拜到五體投地,此時見着他的神情,夏蕭便不得不娓娓道來。
“前輩,是這樣的。我提升實力後,當即和阿燭去尋找語尚言,因爲感覺到她沒死。可一出大荒,便見着星海中有一道光,所來人便是院長大人和生命女神。雖說不知神界有着怎樣的分佈,可只有三位主神,乃實力最強者,其中一位便是院長大人。他當初來大荒是爲了寧神養性,而此次歸來,是因爲神界的一些事和大荒的遭遇特殊。”
“什麼意思?”
“這些事說來話長,等我帶大家前去六級世界時再說,因爲和整個宇宙和阿燭有關,但和大荒聯繫不大。反正總體就是院長大人帶人來救我們了,且剔除了魔道生靈,令他們永久留在了冥界。”
“那院長大人可曾提起過我?有沒有讓你給我帶話?”
汪遠柯盯着夏蕭,令其有些爲難,可他當前的實力足夠強,纔出口成章,沒有被其看穿。
“有!院長大人讓我轉告您,平衡乃一切事物的內核,千萬不能將其打破,否則一切將墜萬劫不復之地。”
阿燭配合着夏蕭演戲,覺得好玩,興沖沖的搶着說:
“他還讓我們告訴你,要起到自身所在高度的責任。”
汪遠柯細細品味,眼中的光逐漸黯淡。他擡頭看一眼大殿石白色的天花板,似想象出了院長大人風度翩翩的認真教誨樣。
見其這麼認真,阿燭頓時有些愧疚,她沒想到夏蕭和自己的一時興起,既然會這般影響副院長。可他怔在原地許久,將兩句話徹底記住,又問:
“還有嗎?”
“沒了!”
不說阿燭,夏蕭都不敢再亂說,因爲副院長的語氣比之前低落太多。夏蕭爲副院長這等情緒的變化覺得自責,本出於好心,沒想到卻令副院長這般失落。
其實夏蕭完全可以實話實說,因爲院長大人根本沒有讓自己帶話給他。可之前副院長眼中的期待實在太濃,令夏蕭不好意思拒絕,本以爲可以圓過去,但沒想到情況似乎更糟。
“夏蕭,你當前的境界,想做什麼我就不多過問了,畢竟我等也無法左右,我也相信你能做好。我們就先回去,我得站在自己所在的高度,好生思考一下該如何做,以不辜負我們的院長牽掛。等你有空,也可以回來看看,學院永遠歡迎你和阿燭。”
這句話說到了夏蕭的痛處,他真的可以再回去嗎?學院那個離這裡很近的地方,似乎又離他很遠。他釋然一笑,道:
“還是不回去了,留下些神秘或許也不錯。”
“這些全隨你,但你別忘了,學院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夏蕭點頭,行禮以表謝意。大師姐的桃花眸中帶着些離別之意,正欲離去,夏蕭道:
“大師姐,你的桃花裙很好看。”
“多謝。”
雖說大師姐話語中有些笑意,可頭也不回的離去。看着她的身影,夏蕭反而有些欣喜,因爲學院沒有因爲他變強而和自己產生什麼隔閡,反而和以前一樣。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越是如此,越是親切。
殊不知,大師姐也對他和阿燭的表現很是滿意。很多人變強後,或有巨大的飛躍,便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可夏蕭似乎沒怎麼變,依舊是以前那個他。這樣就好,這樣不容易走上歪路。
夏蕭的正路是摯愛之人和極爲尊敬的前輩換來的,怎麼都走不歪,況且身邊還有阿燭。這丫頭不太會表現自己的三觀,可始終影響着夏蕭,令其不至於處於世間的陰暗。他們此時目送副院長和大師姐離去,因爲前者背影的落寞和阿燭對視一眼,皆有些像做錯事時的愧疚。
“我們是不是不該這樣?”
“沒事兒,就當善意的謊言。”
其實夏蕭也覺得不該如此,但不回答似乎更不好。可身爲主神的院長,似乎並不像副院長那樣一直念着他。不過也對,所站高度夠高的人一眼就是數片星空,其中世界萬千,大荒世界或許不是他唯一一個來過的世界,至於此次復活其中生靈,只是因爲阿燭在此罷了。
想到這,夏蕭就爲副院長覺得可惜。但人就是這樣,彼此都無法理解對方腦中的那股固執之情究竟是爲何。可有些人的出現,真的會在不經意間影響我們的一生。
等大殿中只有自己二人,心中極沉的夏蕭一揮手,石白色的大殿當即空無一物,連之前衆人所坐的椅子都消失。下一次進入其中,召開大會,不知大荒的格局又會有怎樣的變化。可世間萬物變化莫測,只要自己的家人安好,夏蕭也不想多管。
這場會議後,夏蕭和阿燭懶散的走向殿門,話語中盡是隨意。
“終於把事情都交代出去,我們也能歇歇。”
阿燭點頭,走下臺階,看向身後的大殿和牌匾,脫口而出,道:
“好帥的大殿。”
將其造出的時候太累,沒多少心思看,此時再看,的確霸氣不少。夏蕭也多看幾眼,再一揮手,大殿四面八方的門當即關閉。而後,他們打着哈切,散步般走在天朗氣清的暖和冬日。
阿燭踢着腳下的小石塊,嘟囔道:
“奇怪,冰雹怎麼沒了啊?”
“傻瓜,那是下在腦海深處的冰雹。”
“哦~是嗎?”
“下次別說自己是神哈,哪有這麼傻的神。”
“本小姐只是不習慣那種力量而已,而且我覺得老是用那麼強的力量一點樂趣都沒有。力量可不是用來代替走路的,老是飛來飛去的,一揮手就什麼都有了,多沒趣啊!真不知道那些神是怎麼度過漫長歲月的。”
“有道理,那我回家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夏蕭騰飛時,阿燭叫一聲壞蛋,立馬跟了上去。夏蕭捏着她的後頸脖,短暫飛行後又落在地上。他做出一個想讓阿燭背的姿勢,滿是笑意的後者便將其背住,慢慢走在平原上。
“我們去哪?回斟鄩嗎?”
自一切恢復常態後,他們一直在忙,沒有回去,現在是該回去看看,可夏蕭說:
“別急,先去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