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唯有努力生存!
這是夏蕭前世十分喜歡的一句話,當時他苟且的活,可起碼活着。現在想活,必須要做好拼死的準備和決心,但又不能死。他現在沒有支身面對未知衝擊的能力,也沒有脫下甲冑的資格,因此鎧甲重重,眼睛都被帶着亮光的元氣蓋住,身後的曉冉阿燭亦然。
三人心情激動,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這種情況已不是夏蕭第一次面對,可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迎向這座無比碩大且堅硬的冰山。他駕着自己的渺小船隻,調動着自己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餘力的朝其撞去。可這座冰山太過飄渺,以至於夏蕭遲遲沒有找見。
“地方沒錯吧?”
阿燭穿着大哥送自己的軟內甲,還有自己的星空元氣以及夏蕭元氣所成的厚重甲冑,令其有些呼吸困難,許久才適應過來。可腳下什麼都沒有,只是茫茫一片草原。
和其他地方相比,這裡更茂盛,每一根草都像朝向蒼穹,渴求着某種東西,也像地牢中伸出的手,毫無底線的哀求着解脫。可這不是夏蕭他們要找的,他們只想看到上善!
夏蕭憑着對地圖的記憶和路線的計算確定着位置,同時,七獸身上也泛起元氣,開始着裝甲般的加固。
睜眼,夏蕭道:
“就是這,蠻人草原的最深處也是最北端,被勾龍邦氏的人稱爲魔鬼平原,但凡進來的馬匹和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出去。”
這種描述有些像神話過頭的百慕大三角,所有船到那都會迷失方向甚至沉落。可夏蕭從未去過,不像這惡魔平原,他此時就浮在上面,之後還會落下,將其踏在腳下。
“警戒!”
夏蕭突然說出的話令曉冉一步向前,也令阿燭退後半步,下意識躲到他身後。
“看到她了?”
阿燭四處環視,可什麼都沒有。但每一絲風,每一次草動,都像有敵人在靠近,令其害怕,令那即便包裹着甲冑也不算臃腫的雙腿微微顫抖。
“沒有。”
“那你說什麼,嚇死了。”
尚且還有僥倖之心的阿燭落下心中的石頭,也鬆了口氣,可夏蕭晶片般元氣後的雙眸猛地凝縮,驚道:
“我聞到了,就在前面!”
夏蕭沒有解釋自己聞到的是什麼,但阿燭覺得是危險,是上善和那個女人,也只有她們能引起夏蕭注意。其實都不是,夏蕭聞到的,是血的味道,一絲淡淡的血,莫名的闖入夏蕭的鼻腔和體內,迅速吸引他的全部感官。
“走!朝北去!”
小獨角鯨頂着風,終於停止於低空的旋轉,也終於要確定那個飄渺的目標究竟在何處。他們此行的目標早已肯定,就是救人,現在就要找到人,接下來便是最難也最關鍵的救。這是救他人,也是一場自救。
“看到了。”
曉冉對那張臉太過熟悉,隔着極遠的距離也能看清,可她現在的狀態並不算好。
上善被綁在極爲漆黑的十字架上,無數鎖鏈將其捆住,只剩一張蒼白的面孔。面孔上是血,是寫着的奄奄一息和虛弱,可依舊有一股悽美,很快滲透到曉冉和夏蕭的心扉中。他們緊張而悸動,可更多的,還是一股無端的怒意。
不管怎麼說,即便上善不是舒霜,都是他們的同伴。見到同伴這般被對待和折磨,誰能忍受?夏蕭手掌已拔出背後的刀,提醒道:
“此戰只爲活下去,切記不可戀戰。”
“明白!”
所有人都回答,三條大魚也以吼聲迴應。在他們不斷靠近時,阿燭慌忙結印,令小獨角鯨完成最後一段距離的快速前衝後回到契約空間。
“果真沒讓我失望。”
早已昏迷,可還皺着眉頭的上善身邊,黑暗中的女人既出聲笑了,可聲音沒有嘶啞沒有多麼恐怖,就是一種很歡快的笑,也十分自然,似遇到了開心事。可讓她開心的不是別的,正是夏蕭的敏銳,更準確來說,是夏蕭的實力。
“真是不二人選。”
沒人回答女人她的想法是否正確,可她早已習慣這種感覺,她已許多年獨自一人,待在暗處,可一切都是值得的,離那個目標越來越近。而眼前的一切,也是新制而完美計劃中的一個必要部分。
女人隔着一層黑暗,看着夏蕭他們的表現,異常期待。他鬧出的動靜越大,她越開心,越堅定自己選擇他沒錯。現在,好戲就要開始了!
失去小獨角鯨的夏蕭等人瞬間落地,可也是這一瞬,即便他們離上善還有一公里的距離,但作戰已開始!
夏蕭始終緊盯着一公里外的那團黑霧,他就在百米高的十字架一邊,其中應該就是那個女人,也有可能不是。因爲夏蕭感知不到她的氣息,半點都不能,似不存在,但只要第一道符陣下去,她就該顯形,以及四周五公里的寂靜世界都將被關閉。
夏蕭耗費了一整晚才施展的符陣很快便會出現,可在句芒降下身體時,夏蕭他們都沒注意,身邊的青草,正在以一個極爲緩慢的速度朝他們腿腳而來,試圖將他們纏住。
不過這也正常,極爲精彩的好戲中,所有人都高度投入。夏蕭和七獸的目光始終都在那團黑霧上,曉冉負責保護阿燭,可她知道,自己真正要保護的人是誰!
一道喝聲過,蒼穹既猛地炸開,發出的動靜驚擾了整個魔鬼草原。句芒怒吼着,擔憂着,甲冑之下的面孔滿是冷汗,而雙眼當中,一道符陣終於輾轉開來。
以最爲純正的玄黃元氣結出的符陣足以覆蓋五公里,它以猶如泰山的鎮壓之勢猛地落地,頓時地震連連,其上一切青草都被碾壓成虛無,什麼都不剩。放眼望去,四周只有裸露的土壤,幾塊不知是何種生物的大型骸骨也被符陣消磨的薄了幾層。
而在夏蕭眼中,那團黑霧終於有了變化,隨之一起的,是寂靜世界。夏蕭的實力還無法主動進入寂靜世界,其中的變化他也看不到,但在裸露土壤的乾坤範圍內,既什麼都沒有,看來這個女人很自信,在知道有很多潛在要素下,既獨自一人前來。
夏蕭隱約覺得勝率很高,可又覺得她這般自信,是因爲她的實力到達了足夠高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