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三石弓那團在水裡燃燒的火焰就是“水中火”的話,那麼“水中火”已經消散在了星空中,化作了三垣二十八星宿。
按照老酒頭的那句話,那麼想要擊潰這個劍陣,就只有從“太微”上入手!
辰風在空中稍微了推演了一番,他已經知道太微星宿位於何方,這把劍一直靠着其他星宿的掩護,對辰風發動攻擊,但每次都是在辰風要迎擊它的時候後退,從未被辰風給擊潰過。
太微劍就像是一條滑溜的泥鰍,出手毫不留情,卻總是不與辰風硬剛,只要一擊不中,被辰風發現,它就會立馬遁走,不給辰風機會。
辰風手中御天尺的光芒大盛,尺鋒化作了一道流光,腳下陣紋涌動間,踩出了道道漣漪,直衝向青龍後方的太微劍。
青龍在空中盤起身子,渾身的星光從尾巴一直往上涌起,一直到龍頭,在辰風襲來的時候,它已經張嘴一噴,爆裂的龍息在空中猛地暴漲,轟向了辰風。
與此同時,玄武、白虎和朱雀三個方位的星宿也化作了流光,堵住了辰風,迎上了辰風。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整片星空再次震顫起來,恐怖的衝擊力把辰風逼得不得不後退。
咻!咻!
紫微垣和天市垣兩個方位的長劍也一前一後劈向了辰風,四周的星光都被劍氣帶動着,形成了一道道劍罡,彷彿割裂了這片虛空,把辰風層層困在中間。
辰風目光一凝,再次揮動了尺鋒,尺鋒流轉間,將兩道劍罡給擊潰,同時整個人踏出,腳下“天涯比鄰”陣紋盪出,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太微垣的上方。
然而太微垣眼見辰風盯上了自己,沒有任何迎擊的念頭,一下子散開,化作了漫天的星光,融入到了紫微垣和天市垣之中,竟是一下子消失不見!
辰風的御天尺劈了個空,而身後的四大神獸星位已經包圍而上,轟向了辰風后背。
唰!
咫尺天涯陣紋涌動間,將四大神獸的硬生生地拉開了幾百米的方位,儘管這幾百米的方位對這些星劍而言只是一眨眼的事,但也已經足夠辰風拉開了距離。
他翻騰着後退,老酒頭一揮手,星空就像是被隔斷了一樣,延緩了那些星宿的攻擊。
“這樣不行。”
辰風腦海中思緒急轉,這個陣法實在太過於難纏,它們之間的配合非常默契,看似每一個星宿都是獨立攻擊,但實際上都在隱隱保護着太微垣,讓辰風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辰風看着這些星光的方位,他知道自己有一個辦法可以將這些星宿看破,那便是將所有的氣訣轉化爲黑白陰陽之力,僞裝成爲對方的劍氣,讓那些陣法混淆自身,只有這樣他才能擊潰太微星。
這個辦法辰風絕不會失手,他也知道自己一定會成功,只是這個辦法帶來的風險太大,上次他使用了這種能力,導致失控,讓季阿公失去了一隻手臂,所以他不會輕易再動用。
但不動用的話,辰風就需要想其他的辦法。
“讓我想想,古代對於星宿的描述是怎樣的。”
辰風回憶着當初在季阿公的教導下學習星宿預言的相關知識,這種占卜方式在現實生活是不存在。
但它屬於古代的一種文化,如果有什麼古代靈器藉助這種星位占卜覺醒爲靈器,那麼根據靈器的規則,占卜方式就會成真。
儘管當時季阿公認爲這種東西看看就好,不需要太認真,因爲沒有相關靈器的話,是沒法使用星宿占卜的,但辰風那時候還是記住了一些內容。
太微,在古代指朝廷的意思,也就是象徵帝皇權利。它周身有二十個星宿,分別代表着朝廷的臣屬,包括三公、九卿、倖臣、禁衛軍、士大夫以及太子等職位。
在宋人楊惟德所著《乾象新書》這本術書中記載:
——月亮運行進入東、西門,左、右掖門,又向南出端門,預示將有叛逆的臣屬,君王將有憂患。
——月亮運行在天空正中,侵入太微垣的所在天區,並乘機在四輔的所在天區停留不前,預示大臣喪失禮數,輔佐之臣有的被誅殺。
“但是月亮是什麼呢?這裡沒有月亮。”
辰風掃視着四周,四周只有茫茫無數死去的人凝聚的星光,包裹中一座古塔……
古塔!
老酒頭在剛纔感嘆道:“朝泛蒼梧暮卻還,洞中日月我爲天。”
朝和暮,就像是在臺階上發生的那些奇怪現象,每踏上一層臺階,就有黑夜和白天交替,朝暮變幻。
蒼梧如果就是指那些把火舞給拽下去的梧桐樹,那麼剩下的“洞中日月我爲天”,就可以理解爲:天衍陣法中,辰風就是這片蒼穹,驅使着衆星拱月。
星光守護的月亮就是古塔。
闖這片星辰,至少需要兩個人,一個要當作耀眼的太陽,把這片星光蒼穹固定住。
也就是所謂的壓陣。
老酒頭在壓陣,可以將他當作與整片星空格格不入的太陽,而辰風需要破陣,就要把自己當作這片天穹,他被星月排斥,是因爲他有顛倒星辰的能力。
至於如何顛倒星辰,方法其實很簡單。
老酒頭從剛纔到現在,一直都處在一個位置不變,他把自己當作太陽,古塔的位置也不變,把古塔當作月亮的話,日月在一瞬間都固定了。
那麼只要辰風轉換一個方位,星辰和日月對他而言實際上就變幻了星位。
“月亮運行在天空正中,侵入太微垣的所在天區,並乘機在四輔的所在天區停留不前,預示大臣喪失禮數,輔佐之臣有的被誅殺,天子孱弱。”
辰風能記住《乾象新書》的內容不多,裡面有多種占卜條例,他只記住兩種,思量再三,決定採取這一種。
讓月亮侵入到太微垣鎖在天區,並在四個輔助臣屬那邊停留不前。
此時太微垣已經重新出現,凝聚成爲了那一把長劍。
辰風這一次沒有去攻擊太微垣,他只是轉移了自己的方位,因爲他是“這片天”,所以整片星空都要從他的視覺來看,只要他站立的方位不同,看到的星空也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