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晴兒看着病牀上的季阿公，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麼？師姐。”辰風問道。
“執天者怎麼會用這麼低級粗俗的手法來對季阿公下手？漏洞百出，沒有任何得手的可能性，不像他們的作風。”喬晴兒說道。
辰風坐在椅子上，在病歷紙上繪製了一下血八卦，又畫出一個銅鎖，他邊畫邊說道：“他也許根本沒指望這個能得手的。”
“那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喬晴兒問道。
“他只是在試探我們。”辰風非常肯定地說道。
他想起了當初的藍忘月，藍忘月行事僞裝非常到位，如果不是突然出現在秦站樞紐那裡，辰風都不會懷疑到藍忘月身上去。
藍忘月心思縝密，謹慎萬分，即便知道自己能力強於辰風，也沒有動粗，而是用順手牽羊的辦法拿走辰風口袋裡的棋子。
執天者這個名聲能夠讓許多鎮靈師聞風喪膽，卻又不讓人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必然有一套非常嚴密的行事手段。
如果類比每個執天者都和藍忘月一樣，他們不應該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執天者在試探辰風和喬晴兒的實力。
如果被水轉百戲控制的護士得手了，對執天者來說是個好事。
不成功，執天者也沒損失，對方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難怪，剛纔那邊有氣訣波動，你有過去查看？”喬晴兒又問道。
辰風一筆一畫地描繪着八卦圖案，頭也不擡地迴應道：“沒有，我不冒那個險。”
“這樣看來，你沒去查看是正確的。”
喬晴兒手裡出現了一道氣訣，她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把護士手上的水線用氣訣切割下來，包裹進氣訣之中，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褐色的紙袋。
這個紙袋與當初莫北飛用來收取優孟面具的紙袋類似，名爲鎮靈袋，刻畫了八卦陣術，可以用來隔絕靈器的氣息，辰風上個禮拜剛學會這種紙袋子製作方式。
“你收這個有什麼用？”辰風問道。
“你剛纔和師父通話，師父讓清宇師兄過來，是不是？”喬晴兒反問道。
“是的。”辰風點頭。
“師兄也封印了一樣馬鈞的靈器，名爲指南車。”
“指南車？”
“傳說指南車是黃帝爲了打敗蚩尤施展的迷霧而製造的工具，但一直沒有流傳下來，倒是馬鈞成功利用齒輪的原理製造出來。這個指南車不僅可以辨別方向，還可以用來尋找同根源的東西。”
“噢，你是說師兄可以靠着指南車，用這些水線尋找水轉百戲的下落？”辰風恍然大悟。
“是的，等師兄過來，他絕對跑不了。”
喬晴兒把鎮靈袋收起來，隨後又把這個女護士拎到了另外一張病牀上，這間病房有兩個牀位，但一個牀位是空着的。
辰風大致修改了一下樣式，便把病歷上面的八卦圖案用手機拍了，發到老爺子的手機上去了，順便把古樓丟失的銅鎖照片也一併發過去。
大概五分鐘後，老爺子回了一條信息：“這個血八卦非常特殊，照顧好血八卦的施展者，萬事小心，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過去。”
老爺子似乎知道血八卦意味着什麼，但他沒有細說，辰風雖然疑惑，可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能希望老爺子能趕緊過來。
“敵在暗我在明，防不勝防，季阿公在這裡已經不安全，我們必須得想辦法把執天者揪出來才行。”辰風看着病牀上的季阿公說道。
在醫院裡，以執天者的手段，有的是機會對季阿公下手，即便今天晚上的試探沒得手，但他依舊可以在明天的輸液中做手腳。
一旦被打了不明劑量的藥劑，極有可能會讓目前體弱的季阿公出事。
“那隻能明天出院了。”喬晴兒說道。
“季阿公在村裡的人緣很好，有些人不會同意讓他出院的，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辰風說道。
現在老人住院只要不是大病，一般都能報銷，不能報銷的藥物都是辰風墊上的，幾千塊也沒多少。
大部分村裡人都是季阿公看着長大的，很尊敬季阿公，一般來說不會吝嗇那點錢，除非是無底洞的大病，興許會有人提點不善的意見。
“不管怎樣，晚上先留點心。我想執天者是僞裝成了某個村民，你有考慮過這一點嗎？”喬晴兒問道。
辰風思考了半晌，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如果非要讓他選一個人的話，可能是不見蹤影的楚大雄。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剛纔去調查的那具無臉屍體，是楚大雄的？”辰風推測道。
“你爲什麼這麼認爲？”喬晴兒問道。
“我們仔細想想，工人老六是掉進土屋不見的，那具屍體又是在土屋消失之後出現的，大家理所當然地就把土坑裡的那具屍體當作了工人老六，像這種情況來說，辦案人員也不會再進行DNA比對什麼的，一般也會默認來結案。”
辰風仔細地分析道：“執天者奪走工人老六的臉是沒用的，他不可能僞裝成工人老六四處走動，一個死人的臉在熟人周圍走來走去，純粹是找暴露。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殺了一個人，然後奪走了這個人的臉，僞裝成了這個人，再把這個人扔到土坑裡，讓大家誤以爲這具屍體是工人老六的，那樣就不會懷疑到真正的人身上去。”
這種瞞天過海的方式很有效，一般來說土坑裡出現了一具“被野獸”啃掉臉的屍體，聯想到在土屋裡失蹤的工人老六，大家就會定性地把這具無法認清的屍體當作工人老六看待，不會想到其他人身上去。
執天者如果想要真正僞裝一個人，用這個辦法偷樑換柱最直接，辦案人員認定了死者的身份後，就不會再多花時間去檢測驗證，正好就給了執天者可趁之機。
“那爲什麼偏偏是那個楚大雄呢？”
“因爲他是單身漢，一個人住，整天就知道喝酒，沒有親人，僞裝起來最方便，不用擔心和別人打交道，即便有什麼破綻，大家也就把他當作酒喝多了。”辰風說道。
喬晴兒微微點頭，辰風的話很有道理，她問道：“你認識那個楚大雄？”
“我跟他不熟，但知道他是誰，下午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他，他也最有下手的機會，所以執天者僞裝成他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辰風說道。
“那好，明天我們好好找那個楚大雄談談。”喬晴兒說道。
“我們需要有個計劃，他明天如果出現的話，我們要想着怎麼把他給拿下，不能讓他逃走。”辰風目光灼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