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冒昧了,尊者恕罪。”
易清河握緊了拳頭。
他嘴上這麼說,但心裡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優孟面具,是一種非常詭異的靈器。
昔日九州也曾經想要把自己人送入到執天者中去當臥底,企圖打探出情報來,再把執天者一網打盡,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執天者的優孟面具,乃是幽老怪和冥老怪親手改造的,他們兩人的手段通天,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峰,所改造的靈器有着非常強大的辨識能力。
一開始派遣出去的九州人,甘願犧牲自己的臉,來打探情報,但全部都被分辨出來,然後遭到執天者殘忍殺害。
後來九州人明白臥底之事行不通,所以也就沒有再去做這種事。
易清河心裡十分清楚,那些被喬晴兒所殺的人,都是罪惡多端的執天者!
然而賀文居然說那些執天者是他派過去的臥底,把罪名都安在喬晴兒身上!
這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前一陣子,有二十一九州人莫名被殺,死狀極爲慘烈,然後賀文身爲天行尊者,一口咬定這件事是小蘿蔔乾的,還說他親眼見到。
現在又把死去的執天者,當作九州人的臥底,把罪名栽贓到喬晴兒身上。
這些事情在易清河看來十分荒唐。
但是其他九州人卻不那麼想。
身爲九州人,炎祖的命令是至高無上的。
天行尊者是炎祖封的,九州人若是不遵從天行尊者的命令,那就等於是違抗炎祖,背叛九州!
所以賀文說那二十一九州人被小蘿蔔所殺,所有九州人心中再有疑慮,也對小蘿蔔發出了追殺令。
易清河心裡很掙扎。
他知道九州內部出問題了,可是他實力不夠,沒有辦法離開。
一個賀文,就足夠把六合、四海、八荒加起來的化竅期高手全部鎮壓了。
更別提還有其他四個天行尊者!
“你說你忠於九州,那就拿出你的行動來表明,殺了這人,我暫時就相信你對九州是忠心的,否則——”
賀文懶洋洋地看着易清河。
“殺……殺了她?”
易清河一愣!
“怎麼?你想違抗命令不成?”
賀文眯起眼睛,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氣息若隱若現。
“屬下不敢。”
易清河腦臉色陰晴不定,又看了眼面色清冷無悲無喜的喬晴兒。
這女孩靠着煉神期的修爲,殺死九個了煉神期的執天者。
南祖接到賀文的命令去拿她,結果也不敵,要不是最後關頭她猶豫了一下,選擇手下留情,恐怕化竅期的南祖都會被她給宰了!
只是喬晴兒和天行尊者的實力終究差得太多,最後還是被賀文擒住了。
這樣天賦卓越的人,易清河哪裡下得了手?
易清河說道:“尊者,小蘿蔔還沒有現身,這是人質,我現在殺了她,也沒有人知道她出事了,這樣還怎麼威脅小蘿蔔現身,您說是不是?”
他沒辦法,只能先給喬晴兒爭取一些時間。
賀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算算時間,現在小蘿蔔應該是到了可以現身的時候了,不至於在歷史上找不到。”
“在歷史上找不到?這是什麼意思?”易清河問道。
“沒什麼。”
賀文瞥了一眼喬晴兒,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把喬晴兒等人當作人質用來逼迫小蘿蔔現身,就是因爲小蘿蔔在這半年的歷史裡是被鎖住的。
也就是說,無論他們怎麼用人質逼迫都沒有用,真正的小蘿蔔根本不會知道,也不會現身。
但是到了這個月,就已經不是歷史了,而是當前這個年代!
所以他用人質威脅小蘿蔔的話,小蘿蔔必然會知曉,並趕來營救!
“吩咐下去,把這個女孩行刑的消息宣告給所有鎮靈師,掛到論壇上去,用各種手段,讓他們都知道,明天九州六合長老易清河,將會殺掉這個女孩!”
賀文冷笑道。
易清河大吃一驚:“明天?尊者,這時間有點緊了吧?明天這麼短暫,小蘿蔔萬一趕不過來呢?”
“小蘿蔔,神出鬼沒,我不信他趕不過來。”賀文譏笑一聲,“若是趕不過來,我們還有其他的人質等着你來殺,這可是你表明忠心的時機。”
易清河握緊了拳頭。
賀文把易清河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他繼續說道:“我們要在《清明上河圖》的靈市上行刑,讓所有鎮靈師都明白,和小蘿蔔同流合污,是怎樣的下場!”
靈市行刑,還是他親自動手?
易清河在九州是出了名的正直之人,除了十惡不赦的鎮靈師,他從來沒有殺過一個無辜的人。
賀文明顯故意要讓易清河打破自己的原則。
“是,尊者,那屬下先行告退,回去準備一番。”
易清河強行讓自己穩下來。
“回去準備?殺個人需要準備什麼?”
賀文盯着易清河,笑道:“你現在起,就跟在我身邊,不準離開我的視線,隨時聽我的吩咐。”
易清河瞳孔一縮!
賀文目光頗爲玩味地說道:“易長老,我們九州的其他六合見到我,都要下跪行禮,但我唯獨允許你免了這個禮節,你可知爲何嗎?”
易清河低着頭,道:“尊者念及舊情,照顧屬下,承蒙尊者的厚愛,屬下感激不盡。”
“你認爲是我念舊情?”賀文嗤笑了一聲,“念及你以前經常罵我榆木腦袋孺子不可教的那些情分?”
易清河臉色陰晴不定。
“哈哈,我開玩笑的,不用擔心。你以前對我有知遇之恩,罵也是一種鞭策,這點我還是認得清楚的。”
賀文笑了起來。
“只要你好好爲九州辦事,將來會得到來自無上的饋贈,那可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
賀文意味深長地看着易清河。
那目光就像是打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盯得易清河心裡不由發毛。
易清河低着頭,不敢對賀文對視。
他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希望那個叫陳文的,別落在其他九州人手裡了。”
易清河心裡嘆了口氣,他雖然不知道陳文到底爲何會成爲賀文的目標,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恐怕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