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山上,墓穴裡忽然滾出一具棺材來,哪怕是個膽大的人,也嚇得魂飛魄散了。
可是當老太的倒三角眼盯向辰風原先的方向時,卻忽然怔了一下!
前面居然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棺材的老太那雙三角眼似乎露出一絲疑惑。
剛纔不是那個青年人不是站在前面嗎?
棺材老太轉動着僵硬的脖子,脖子“咔咔”地像發條一樣轉動着,聲音格外地瘮人,她的目光在黑暗裡四處尋找着辰風的身影。
但舉目望去,山上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哪裡去了?
棺材老太歪着腦袋,好像在思考問題。
風,悄悄地吹着,吹得山上的雜草呼啦啦地起伏着。
整座山上靜得可怕,只有棺材裡的老太脖子轉動的聲音。
她還在找人。
“你在找我嗎?”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忽然從棺材老太的後面響起。
棺材老太身子猛地一抖,似乎被嚇到了,一下子撞在了棺材上,差點給摔了出去。
——混蛋!明明是我要從棺材裡爬出來嚇人的,怎麼自己被嚇了?
棺材裡的老太似乎顯得有些惱怒,立馬轉過頭。
然而身後仍然身無一人!
怎麼回事?
人呢?
自己聽錯了?
“在你後面呢!”
輕飄飄的聲音就像是有人伏在耳邊輕輕低語一樣,讓棺材老太打了個哆嗦。
棺材老太再次迅速地轉頭!
黑夜裡仍然空無一人!
搞什麼!
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啊!
咦?等等,我從棺材裡爬出來,不應該是我來嚇人的嗎!
草,我纔是鬼好吧!
棺材老太僵硬的脖子嘎吱嘎吱地扭來扭去,都快扭斷了,愣是沒有在黑夜裡看見辰風的身影,那雙陰沉的三角眼都變得驚疑不定起來了。
呼——呼——
一陣詭異森冷的陰風從四周颳了起來,颳得棺材老太的壽衣嘩啦作響,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有點涼涼的,似乎是誰在朝她的脖子吹氣一樣,涼颼颼的。
見鬼了!
呃,好像哪裡不太對!
我是鬼,還會覺得冷?
不應該是我來給別人脖子吹風製造恐怖氣氛的嗎!
棺材老太感覺自己的鬼臉都丟盡了!
她枯白的手指撐住了棺材邊緣,正要爬起來的時候,一張詭異的臉忽然從天而降,出現在了她面前!
那張臉赫然與她自己的臉一模一樣!
棺材老太看見黑夜裡突然躥出一張自己的臉來,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媽呀,有嚇鬼的鬼!
她身子猛地一頓,磕到了棺材邊緣,翻了個白眼,直接倒在了棺材裡,一動不動了。
“拜託,你從這棺材裡爬出來的傢伙,自己都這麼不經嚇,那還怎麼去嚇人啊?”
辰風慢悠悠地蓋上棺材蓋,然後腳踢了一下棺材,棺材“嘩啦”一聲被塞回到墓穴裡去了。
而這個時候,道路的盡頭忽然又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呼嘯聲,一個人影從山上的盡頭衝了下來。
赫然是傻大生!
此時的傻大生哪裡還有白天的那絲傻氣?整一個冷峻的模樣,身上還泛着一股死氣沉沉的詭異波動,還帶着若有若無的殺意。
他死死地盯着那個水泥磚頭散落一地的墓穴,臉色陰沉無比。
墓地裡居然依舊空無一人!
可惡!到底去哪裡了?
傻大生十分陰鷙,本來就是想要靠着從墳墓裡扒死人出來嚇一嚇這個敢夜晚獨闖荒山的人,混淆視線,趁機出手。
但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附身的死人居然被人家給嚇到了!
失算了!
傻大生是個活人,他行動的時候比起已經死去幾天全身僵硬的棺材老太要靈活多了,看見墓地沒人,立馬往一條小道上飛奔而去!
——
慘白的月光照着這片小樹林。
樹影森然地靠在地面上,風拂過枝梢,地面的樹影晃動着,彷彿是某種怪物在張牙舞爪一般。
草地上立着四個沾滿泥土的陳舊陶罐,這些陶罐不到一米高,空間十分狹小,最多隻容得下一個小嬰兒。
這陶罐,便是古老的甕棺!
然而此時的甕棺裡裝着四個成年人,他們身子被裝在甕棺裡,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眼神看上去十分驚恐。
分別是孟志強,老洪,以及孟牛和孟可父子倆。
這四個人都是成年人,按理說是不可能被裝進這麼小的甕棺裡,然而還是這麼詭異地被塞進去。
四個人都閉着眼睛,似乎是昏迷了過去。
但忽然有陣涼風拂過他們的臉,把他們驚醒了過來。
“這是哪裡?”
一臉憔悴的孟志強緩緩地醒轉過來,他神情十分疲倦,自從知道自己兒子莫名其妙出事後,整個人精神瀕臨崩潰,只知道自己被關在牢房裡,後來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已經在這片樹林裡了。
老洪也醒轉了過來,他本來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頓時驚呼道:“怎麼回事?什麼東西!”
“咦?老洪你怎麼在大瓦罐裡?”孟牛驚呼道。
“你和小可也是!”
“可惡,誰把我們裝進瓦罐裡的?”
四個人都拼命地撞擊地甕棺,想要從甕棺裡掙脫出來,可是他們的手腳都被卡住,甕棺也紋絲不動。
“不用掙扎,這是唯一能讓你們活下來的辦法。”
有個人影緩緩地從樹林間走出來,月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長。
當他走出陰影處的時候,整張臉也顯露了出來。
“大生,你怎麼來這裡了?快!快點把這個罐子給敲碎!”
老洪看見自己的傻兒子來這裡,也是喜出望外,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帶到這裡來的,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被綁架了。
最可恨的是,他嘗試了半天,居然都沒有辦法將這個陶罐給打碎。
傻大生目光復雜地看着被封在甕棺裡的老洪,搖頭道:“現在還不行,只有這個才能保護你們不被他們附身。”
“他們?”
老洪聽見傻大生居然神志清楚地迴應了他的話,也是愣了一下。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兒子,不知爲何,傻了十幾年的兒子在這個時候竟然變得好像很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