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叔,誤會,這肯定是個誤會,我都不認識你們!
“這究竟怎麼回事啊,我,我在森林裡迷路了,看到你們這麼多人凶神惡煞地追我,我當然就跑,其實,我是清白的啊!
“大叔,我錯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你就放了我吧,我保證當什麼都沒看見,不是,我本來也什麼都沒看見啊!”
楚歌被上校像是小雞仔兒一樣抓住,他雙腿亂蹬,滿臉嬰兒般的無辜,一個勁兒嚷嚷。
上校沉默地走着,直到他實在太聒噪時,才簡短說了兩個字:“衣服。”
“啊?”楚歌沒聽明白。
“你還穿着我們的衣服。”上校解釋。
“呃……”
楚歌看看自己身上,是烈風突擊隊的迷彩服和防彈衣,上面還有烈風戰徽,包括死人的斑斑血跡,怎麼都抵賴不了。
他乖乖閉上了嘴。
上校把他扛回到了剛纔和乃蓬、內藤勇也搏鬥的地方。
已經有十幾名僱傭兵,面色不善地圍成一圈。
內藤勇也深感丟臉,氣得七竅生煙。
乃蓬更是勃然大怒,恨不得把楚歌開膛破肚。
上校把楚歌甩在地上。
楚歌四仰八叉,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
“乃蓬,不過休息了幾個月,沒想到你的身手變得這樣遲鈍。”
上校冷冷道,“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都對付不了。”
“可惡。”
乃蓬雙眼充血,一步上前,惡狠狠看着楚歌,“起來!”
“起不來。”
楚歌可憐巴巴道,“我的腰好像斷了。”
“說,你究竟是誰?”
乃蓬暴怒,揪着楚歌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一拳狠狠轟在楚歌臉上,差點兒沒轟得他滿地找牙。
楚歌就像斷了線的木偶,再次“散落”在地,發出“嗚嗚”的慘叫。
“說話,可惡的小子,否則我一刀一刀剮了你!”
乃蓬上前,還想如法炮製。
卻沒料到楚歌的脊椎、中樞神經和肌肉纖維在震驚能量的保護下,早就恢復大半,剛纔裝出虛弱無力的樣子,完全是在迷惑他。
當他再次靠近時,楚歌忽然雙目圓睜,眼球深處綻放出極度兇狠的光芒,《激腦術》的“虎威”神通,發揮到極致。
強烈的反差,令乃蓬悚然一驚。
隨後,楚歌一張嘴,“噗”,一道血箭混合着一顆堅硬的牙齒,直刺乃蓬的左眼。
乃蓬微微一偏腦袋,牙齒如彈片般擦過他的眼角,楚歌彈簧也似跳了起來,死死纏住他的脖子和上半身。
“喝!”
楚歌渾身發力,脊椎似巨蟒般從背部肌肉間凸起,四肢爆出一連串“咔嚓咔嚓”的響聲,像是四捆粗大的鋼纜,深深嵌入乃蓬體內。
饒是乃蓬這樣的精銳僱傭兵,因爲身受重傷,不耐久戰的緣故,被楚歌一下子鎖死了關節,竟然掙脫不開,面孔頓時漲成青紫色,只剩下一對驚恐欲絕的眼睛,越瞪越大。
鎖死乃蓬,並不是楚歌的最終目的,他的雙腳比雙手更靈活,繞到乃蓬面前,試圖去搶他身上的手雷。
“什麼?”
衆多僱傭兵沒想到楚歌悍勇如斯,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還能暴起傷人,全都驚訝極了。
“別動。”
上校卻早有準備,不等楚歌碰到手雷,冰冷的槍管就抵住了他的腦袋。
感覺到槍管內滾燙的子彈,隨時會呼嘯而出,楚歌吐出一口濁氣,只能鬆開乃蓬。
心底求生的慾望,卻不曾削減半分,數以萬計的金色光點瘋狂涌入腦海,令楚歌再次觸摸到自身智慧的極限。
“咳咳,咳咳咳咳!”
乃蓬掙脫楚歌的纏抱,雙手撐地,咳嗽了半天,眼淚鼻涕都不受控制地流淌出來。
狠狠瞪着楚歌,他的表情猙獰如惡鬼,這一次,再不由手肘和膝蓋,而是從靴子裡抽出一柄帶着鋸齒的求生軍刀。
“乃蓬,你累了,休息一下,內藤,你上,半分鐘之內,解決他。”上校阻止乃蓬。
內藤勇也微微一怔:“上校,後面還有追兵,天人組織還在等我們。”
“我知道,所以,只給你半分鐘。”上校道。
內藤勇也皺眉,不明白上校的意思。
楚歌也微微一怔,大惑不解。
如果對方要殺人,這麼多僱傭兵包圍,他萬萬沒有逃脫的道理。
上校卻讓一名僱傭兵和他單獨較量,不像殺戮,倒像是某種……測試?
難道,上校看出他不是池中之物,他日必將青雲直上,傲視九霄,所以不計前嫌,要招攬他入夥?
不等他想清楚其中道理,一道勁風撲面而至。
內藤勇也的軍刀雖然還未出鞘,但他的手刀卻似軍刀一樣鋒利。
楚歌不願硬拼,寧願以最醜陋的姿勢,連滾帶爬向後退去。
上校竟然也不阻止,甚至命令其餘僱傭兵都散開一圈,饒有興致看着楚歌在內藤勇也的攻勢下,狼狽逃竄。
和乃蓬咄咄逼人的暹羅拳相比,內藤勇也的搏殺之術更加紮實和綿密,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特別是腰間那柄修長的戰刀,雖然還未出鞘,卻像是蟄伏在洞穴中的毒蛇,牢牢牽制住楚歌,比出鞘更加可怕。
“咔嚓!咔嚓!”
手刀劈在樹幹上,比戰斧的破壞力更強,若是劈在人身上,恐怕一掌就能叫人筋斷骨折。
幸好楚歌這個怪物,體能幾乎是無窮的。
而四周茂密的樹木,又能將他的飛檐走壁之術,發揮到淋漓盡致。
看出上校暫時沒有殺意,楚歌乾脆採用了一種十分無賴的戰術——直接爬到樹梢上去。
這下,內藤勇也有些傻眼。
對着樹梢開槍,似乎有違上校的本意,自己也竄上樹梢,未必能在三十秒之內幹掉對方。
“這個卑鄙無恥的小鬼,簡直像是油鍋裡的肥皂般滑不留手!”內藤勇也大感頭疼。
“好了,內藤,歸隊吧。”
上校微微一笑,槍口對準樹梢,淡淡道,“下來。”
楚歌乖乖跳了下來,高舉雙手投降,還是那副天真、無辜、清白的表情,“你們聽我解釋,這裡面肯定有天大的誤會,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上校不爲所動,問道:“你就是楚歌?”
“不是。”
楚歌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我叫許軍!”
“那你就不是我想要的人。”上校的目光銳利起來,手指扣到了扳機上。
“不不不,我不是許軍,我是楚歌。”楚歌只能承認。
不承認也不行啊,把他抓到引導師面前一看就知道了。
“楚歌?”
衆多僱傭兵聽到這個名字,都像是馬蜂紮了屁股般跳起來,“就是你炸燬了化工廠的西倉庫!”
“我宰了你!”乃蓬更是氣勢洶洶,朝楚歌撲來,卻被上校閃電抓住了他高高揚起的手腕。
“上校!”
乃蓬的眼眶幾乎炸裂,“爲什麼阻止我爲哈雷他們報仇?您說過,沒有必要,不要濫殺無辜,難道這個害死我們幾十個兄弟,害得我們只拿到一半基因藥劑的小子,也是‘無辜’?”
“沒錯,上校,這次行動,我們一直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剋制,連那些偵察兵都沒有殺。”
內藤勇也沉聲道,“但這小子,破壞了我們的全盤計劃,還殺死了哈雷他們,難道爲哈雷報仇,都不行嗎?”
“當然行,只不過,你們難道沒看出來,他就是電視上那個人。”上校蹲下,看着楚歌,若有所思。
“電視上?”
衆多僱傭兵微微一怔。
“就是在靈山體育場,在靈磁暴場中大發神威,激戰三百回合的那個小子。”
上校道,“當時我們不是紛紛感嘆,這小子和我們一樣倒黴,這是他人生中最後的輝煌,之後他肯定身受重傷,淪爲廢人。
“但是,距離他在靈磁暴場中身受重傷,還不到十二小時,他又活蹦亂跳出現在這裡,非但在化工廠鬧個天翻地覆,剛纔連續對付兩名精銳僱傭兵,弄得你們如此狼狽,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