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信鴿撲騰着飛進了洞中落在修文的手上。信上簡短的寫道:“帶惠速離。”
看過紙條,修文一揮手,將其作一團火,燃盡在空。他望着眼前一簇小小的火苗,心中疑問也如其一般燃燒起來:爲何萬九臺會讓他們撤離?怎能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這個費盡心思纔得到的地方,和正開採的如火如荼的金礦?難到她知道這個名叫方曉玉的女人?
火滅了,變成了漆黑的灰燼飄落到地上。修文心不甘,想要再去試探試探方曉玉,於是來到了曉玉門前。
她的屋子關着門,修文剛要敲門就聽裡面有一個聲音說道“呵!方曉玉!你以爲你能騙過蘇婷姐姐就能騙過我麼?”那是惠子的聲音,修文一皺眉頭靠在牆上側耳聽去。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曉玉說道,轉過身坐在椅子上。
惠子上前一步冷笑道,狠狠的叫道:“你是朝廷派來的!你和那個K一直蓄謀要害姐姐!”
“惠子!”曉玉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咬了咬牙說道,“你不要這麼咄咄逼人!你難道忘了到底是誰殺了蘇婷麼?如果我現在就去揭穿你,會怎樣?你會成爲醉香樓的罪人!”
修文在門外聞聲一驚,難到蘇婷是被惠子所殺?!
惠子大笑幾聲,說道:“你以爲會有人相信麼?我,醉香樓二當家的怎麼會殺蘇婷姐姐呢?你不知道我和姐姐的關係有多好!”
“可這是事實!”
“事實?哼!事實不過是你編造出來的,你說是不是呢?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你這個不速之客?”惠子嫵媚的勾起曉玉的下巴,曉玉打掉惠子的手淡定的答道:“他們若是不相信我,我也就活不到現在了!”
“呵呵,你倒是聰明!不過,別以爲你會得逞!三天之後是醉香樓的蓮花祭,到時候要殺一個男人的!你說殺誰好呢?”
“你!你敢動K一根汗毛,我就……”
“怎樣?!”惠子大吼一聲,“你以爲我留着那個男人到現在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在你眼前把他千刀萬剮!”
惠子吼的眼睛充血,面目猙獰的像憤怒的羅剎。曉玉嚇得臉色蒼白,向後一退,靠在桌子上。惠子見她怕了,用袖子遮住嘴笑了兩聲說道:“你就等着吧!”說罷出了門。
修文在門後的暗處望着惠子的背影心中似冰凍一般。他知道蘇婷待惠子就如同親妹妹一般,卻怎想是養狼在側,最後竟然死在她的手下。他心中恨極了,真想衝上前親手殺了她!不過,他不能。因爲他知道,若是他殺了惠子,那麼蘇婷一定會責怪自己的,但是也許那個女人能。
惠子走後,曉玉久久沒能回過神來,她一緩過來就奪門而出衝到了地牢,然而K早就不在哪兒了。周圍的侍女說是惠子帶走了他,可具體帶到了什麼地方卻沒人知道。曉玉心涼如水坐在牀邊呆呆的望着地不知所措。她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助,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離她而去。
她目光一轉瞥到了溫泉,於是慢慢起身,緩緩走下溫泉,把整個身子都浸在其中。自那日溺水之後,她就在沒泡過溫泉,可是現在她很想知道:蘇婷,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她瞪着眼睛希望看見水中的那個人,可是她在溫泉裡遊了一圈也沒能找到蘇婷的影子。她有些絕望了,衝出水面深吸口氣。
雖然沒有得到任何暗示,可她卻想通了一個事實:惠子若想當着她的面殺了K,那麼,這三天他一定是安全的!若是她不能在這三天之內找到K,那麼就在蓮花祭上和K同赴黃泉!不能同生,但願同死。以前覺得這句話說得悲慟,現在想來,卻隱隱覺得美好。她忽然覺得心中輕鬆了很多,眼神中又透出了光芒。
修文想起她們的對話,心中依舊發緊,想來,蘇婷臨死的那一刻一定是痛苦之極的吧。他眉頭緊鎖狠狠地用布蹭了蹭手中本已明亮的耀眼的彎刀,突然刀身一動割破了他的虎口,鮮紅的血瞬間氳紅了白色的抹布。
“磨刀霍霍向豬羊啊!哼!修文少爺這是要去宰割誰呢?”
一個婉轉嫵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修文微微側頭見一個紫色閃光的身影晃到了他面前。越是不想見誰,那人就偏偏出現在他眼前。修文冷冷的瞥她一眼,攥了攥手中的抹布將其仍在地上。
惠子看了眼帶血的抹布風情一笑,胸前雙峰也隨之微微一動:“怎麼,少爺你要去殺……方曉玉麼?”
修文“噌”的把刀一揮,白光在惠子面龐一閃,她髮絲輕動,耳朵上帶着的耳環落了下來,掉在彎刀上,清脆一響。惠子被修文突然起來的動作嚇得驚住了,渾身汗毛乍起,側臉看去,刀鋒離自己的脖頸只有頭髮絲的距離。她不敢動,身體僵硬的就像木乃伊。
修文慢慢收回刀,望着刀面上的耳環,低聲說道:“這耳環是蘇婷的吧?”
惠子額上冷汗未盡,心中長鬆口氣,心中暗罵修文神經病,想要耳環說聲便罷,何必嚇她半死。可她臉上卻鎮定得多,嘴角一翹,說道:“是啊!少爺喜歡就拿去吧!”
修文捻起耳環掛在刀把上,起身說道:“九爺來了信!讓我速去找他,說有要事!”
“哦?”惠子心生狐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九爺調回修文是什麼意思?可她又不敢相問,因爲就算她問了,修文也不會說的。
“那麼,少爺幾日回啊?可不要錯過了樓裡的大事!”惠子斜眼瞥了修文,手不安分的扶上他的肩膀。
“不知幾日能回,你,好自爲之!”修文瞥了惠子一眼,擡腳出了門。
惠子望着他的背影,夾起雙臂自言自語道:“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對人太冷淡了!”
修文就那麼走了,竟沒有任何人知道,直到曉玉有天突然發現牀頭掛着的蘇婷的那把琴不見了,想找他詢問才知道他不在洞中。曉玉坐在池邊,把腳泡在水中,想起修文望着親的眼神,嘆了口氣:“這人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吧!所以帶走了琴。蘇婷不在了,他也應該對這裡沒有什麼留戀了,走了也好,至少不用留在這個傷心之地無意義的緬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