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斯知禍
白斯被白霏拖着，向山下走去。路上都是狐族小輩竄逃的身影，青宇蝶山本是美景如畫的地方，現在卻成了烽煙戰場。
身後峰涯火光沖天，白斯心裡惦記爹孃大哥，和叢宛，腳步極慢。
“斯兒，再走快些。”
“姐姐，我們能逃去哪？”
“這是定身丹，一定要收好，在凡間就靠它了。”
白斯幾步一回頭，白霏氣急，抓着白斯的手說道：
“你可知，母親最惦念的就是你，唯有你身安無事，她才能放心，你能不能聽一次話？”
“我，我知道了。”
兩個人走到半路，突遇蛇族守兵，很多修爲不足尚未化身的小狐，被蛇族毒殺。白霏一路護着白斯，與蛇族雙頭蛇兵迎戰，生生殺出了一條路來。
看着遍地屍首，白斯嚇得雙腿癱軟，現了原形，可要流出的淚卻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路逃至山下，天已大亮。安臨百姓也受殃及，看着無數的狐狸和蛇羣衝下山，嚇得四散奔逃。靠近蝶山的村落，一天之間成了空村。
“我們沒事兒了。”走進一間破廟，白霏喘着粗氣，看着懷中驚魂未定的白斯說。白斯將定身丹置入丹田，現出人形，她抱住白霏，這纔敢哭出聲來。
“姐姐，我怕。”
“斯兒不怕，姐姐在呢，乖。”
此時峰涯上戰事剛休，狐族不敵，只能躲回峰涯結界。叢嚴拉着雲夕說道：
“拿着這封信，去神族搬救兵來，要快！結界越來越弱，最多撐不過一天，我族狐衆，只待你歸。”
“得令。”雲夕看了叢宛一眼，留下兩個字：“等我。”便帶着幾個狐族三尾小將，由雲擎長老引路送出結界。
“斯兒，你看。”白霏此時纔想起懷裡還揣着叢宛送白斯的鈴鐺，她將鈴鐺遞於白斯。
小狐狸接過鈴鐺，銀色的鈴鐺上撰寫着吉字，輕搖便能聽到悅耳如歌的鈴聲，做工甚是精細，鈴鐺外穿着一條紅繩，編得極爲精巧。
“送我的？”
“嗯嗯，這是你叢宛姐姐在凡間時，給你買的小玩意兒。”
“叢宛姐姐，還想着我是嗎？”白斯將鈴鐺系在手腕上，想起叢宛的笑，一陣心酸。
“你叢宛姐姐，雖不能與你成親，但她是真的在意你的，自小便對你好，那些情也不是假的。就如父母兄長和我一樣，情有許多種，你又何苦執着於男女之情呢？”
白霏勸着白斯，可白斯更坐不住了。她想爹孃哥嫂，還有叢宛姐姐，不知她們現在身在何處，是生是死。
“我要回蝶山。”
“你這孩子，是瘋了嗎？”
“我們既是一家人，生死都要在一處，我要回去。”白斯變身雙尾白狐，轉身便跑出了破廟。
“斯兒！哎呀！”
南雨嫣被關在房中整整三日了，她知道三位哥哥現都在青宇蝶山上，可南截空卻不准她出青脈山，明明是她探來的消息，結果卻連去看一眼都不許。
“芸兒，芸兒！”
“公主何事？”
“戰事如何了？”
“我聽回來的人說，狐族慘敗，歇息半日，便又會再戰，這次有望滅了狐族。”
“啊？不是給些教訓就好，爲何要滅族啊？”南雨嫣想起蝶山上的小肉糰子，如若滅族，它便也不能得生。她帶回這消息豈不是害了它，也害了整個狐族。
“不行，我要去見我爹。”
“蛇帝正在休息，他不準您出門。”
“在自己家中，我想做什麼做什麼，休得攔我。”南雨嫣正與婢女芸兒糾纏之際，南截空進了門。
“你又鬧什麼？”
“爹，你爲何要滅狐族？”南雨嫣衝上來質問。
“這就是你跟父親說話的語氣？”南截空厲聲問道。
“爹，狐族好歹也是妖族一支，你這樣做，其他妖族怎能服你？”
“他們敢？這叫殺一儆百。我本想留其在蝶山，誰知他們竟要反。”
“你壓制狐族，還不許人反？早放了便是啊。”
“休想，他們與我的賬還沒算清呢，如果當年不是神族來阻，我早就滅了狐族，還會留他到今日？”南截空眼中的恨意難平，雨嫣知勸不動他，可心裡惦記那隻小白狐，她現在只能自己想辦法出去救它了。
白斯一路不歇，順着山路往蝶山峰涯而去。白霏一路追着白斯，此時休戰，蛇族守兵撤了大半，白霏邊追邊打，又護着任性的白斯到了峰涯。
“娘！”白斯看到紅梓後，哭着撲到母親懷裡。
“爲何不下山？誰讓你來這兒的。”
白霏追上白斯後，氣喘吁吁地對母親說：
“我們本已逃到山下安臨，斯兒偏要來尋你，我攔不住她。”
“你呀，什麼時候了還由着性子胡鬧？”紅梓看着懷裡的雙尾白狐責備道。白斯伸出兩個爪子箍住紅梓脖子，在母親臉上舔了幾口。
“我知錯了，只是好擔心孃親。”
“你呀。”白斯生來嘴甜，紅梓也不再怨她。好在此刻休戰，可再送她下山。白斯跳到地上，化做人形。這時父親和哥嫂也走上前來，一家人再度團聚。
白堅摸了摸白斯軟發，怪了一句：
“又胡鬧，爲何不聽母親的話。戰場刀劍無眼，那蛇族又擅用毒，你幫不上什麼，再丟了小命。”
“爹，我真沒用，早知如此，我就該用心修煉。”
“哎，爹孃不怪你，我們都沒事兒，你可放心了，快隨姐姐下山去。”
“我想和你們在一起，爲何要打仗啊？”白斯問道。
“聽那南雨羊的意思，是他們知道我狐族要尋玲瓏血破結界的事兒了，也不知如此隱蔽行事，怎會被蛇族知曉。”白堅緊蹙眉頭。白斯想起那日，她遇見的九頭青蛇，她那時沒留心說了玲瓏血的事情。
“九頭蛇族可有個公主，叫雨嫣？”白斯問道。
“有的，這南雨嫣是九頭尊身，傳說是那南截空最喜歡的小女兒，可是無人見過，斯兒，你怎會知道？”白葵問道。
“我，我……”
“你知道什麼，倒是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