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秦山一身灰衣,長鬚直翹,冷冷橫眼道:“尹寞,要麼給我乖乖跟三小姐去祭祀成你的親去,要麼,我就讓你在這裡收屍!你看着辦吧!”
重仁輕笑,雖忘了一切,心胸氣魄依舊在骨子裡的生着,答道:“我從沒有受人要脅的習慣!”肋
“你以爲,你有選擇嗎?”秦山嗤笑,好像是笑他在做春秋大夢,昂首,他喝令下去:“截下這個女的!”
便有七八個精武壯漢向他們疾奔而來,重仁淡淡一掃,拉了依靈往後通幾步,卻是輕輕一笑:“阿鼎,阿陌,交給你們了,我……呃……去認識認識我妻子,你們慢慢玩……!”
就在依靈錯愕之中,也不知從哪裡冒出兩道快若颶風的身影,爲他們擋去了一陣陣凌利的攻勢!
一陣頭暈目眩,她已叫他帶上了馬,逐風踩着興奮的嘶叫一番,揚蹄欲去!
這時,又自外頭飛進兩道身影,瞧見馬前的一雙人兒,對眸深笑,直應喝道:“打架怎能少了我們!”
正是尾隨依靈急追而來的阿意與阿行。
“喂,你們,別把這裡打的太爛了……嗯,明兒我再來……那個,莊主,麻煩您稟一下尊府的老太君,得空方重仁定會再來拜會!”鑊
方重仁淡笑的發下一句話,只留下一陣塵煙,便如風如雷的飛奔而去,將一切喧雜與爭執拋於腦後,全不擔心那四個人和如何敵得了他們人多勢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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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倚着那溫燙的身子,感受着胸膛上沉沉的心跳,就若夢,或者說比夢更加的不真實!
夢裡的他會對她溫柔的笑,會壞壞的捉弄她,會誘拐她顛鸞倒鳳,教她嘗識刻骨銘心的情與愛……
如今,真正再次面對他時,竟無從說起,真是陌生了嗎?
她不知道!
出得山莊後,他問她在哪裡落腳,她說了客棧的名字,他才記起昨裡曾在那客棧前走過,也怪不昨逐風失了常……
再次回到客棧已近黃昏,他向驚愕不已的客棧老闆要了一個雅座,就叫他們上菜,依靈心裡有無數無數的話想說,卻只能在熱氣騰騰的菜香裡癡癡的睇着他!
“看夠了!”
方重仁淡淡的笑,不緊不慢的吃着肉,喝着酒,挑着眉看她,很平靜的看!
他看到她快哭了,他該上去哄她對不對,但是,他卻坐在對面靜靜的觀賞她,以及她眉眼間的盈盈欲淚,將她的委屈盡收眼底,然後任由心頭的憐惜氾濫成災,可他還是淡定的坐着,輕輕的對她:“吃些東西吧!呃,你不吃,肚子裡的也餓了……”
他的目光有一半時候,在盯着她的肚子瞧——唉,那該死的楊鼎,可沒告訴他,他妻子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
依靈忍不住了,淚唰的滑下來,他的淡疏叫她難受,她緩緩走到他跟前,輕輕的觸上那一張熟悉的臉。
他真的不記得她了嗎?
如果他記得她,早就將她深深摟了過去,細訴相思了,可是他沒有……
“重仁,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嘆息着,不顧一切的將他抱住,茶香幽幽裡,她將思念的眼淚撒到他身上,悲從中來的大聲哭泣,多少日子以來的心酸在這一刻化作淚雨!
淡淡的清香縈繞他,伸手,他情不自禁的扶住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低低的取笑:“都是快做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會撒嬌!”
他沒有推開她,就像抱着她是最最理所當然的事,空白的記憶不抗拒這種舉動。老實說,因爲沒有記憶,他直覺親近這個女人,感覺上很微妙,既生疏,又似很熟稔……
但是,他還是擁她入了懷,享用着那奇妙的悸動!
“別哭了!”
他一聲“別哭”,反惹來她淚雨如注!
他微微傻眼,感覺有些難以招架,憐惜而無奈的替她拭淚,道:“一天不吃飯,你怎還有那麼多力氣來哭呀!”
他做了一件令自己驚訝的事,湊過去,輕輕銜住了那顫得厲害的脣,堵住了那嗚嗚哭泣之聲……
先是輕輕的碰觸了她的脣,溫溫的安撫着她悲傷又無助的心,而她楞了一下,望着近在咫尺的臉孔,勾住了他的脖子,激烈的迴應過去,他渾身一震,叫那糾纏過來的香滑所刺激,反被動再爲主動,直吻得她嬌喘吁吁,忘了哭泣……
那種滋味很奇妙,在自制差點被她撩撥掉之前,他剎住陣腳。兩個人身子緊密相倚,他感覺到她肚子裡的博動,那裡是他的孩子,毋須置疑!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輕輕覆上了那裡,她羞澀的笑着,撫上他的,一起感覺小生命的律動,抿嘴低語道:“如果不是因爲他,重仁,也許我們這輩子當真永遠陰陽相隔了!你做任何事總是出人意表……”
她倚在他懷裡細細的說着別後的事,惹來他深深的感慨!
重仁將蒲柳似的身子攬滿懷,對上她歷經蒼桑後的喜悅淚眼,千言成語一時無從說起。
他忘了她,忘了他們之間曾經的美好,但他記得這種相擁細語的感覺,笑了笑,只有低低的道:“好久不見,讓你受苦了,我想我到底沒能做到萬無一失,有些事已經走樣,我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記起過去,如果再記不得當初,依靈,給我時間,讓我重新再來認識你好麼……”
他的話被她的櫻脣截斷,她用自己的熱情來向他宣告她的相思和不渝的深情!
他有一下子被嚇住,她的大膽,她的火熱,她的投入立即激起了他的本能,美好的觸感,熟悉的夢境似乎在重複,他反客爲主,將火辣辣再次進行到底……
“只要你還活着,我們還可以重新來過……”
她嬌喘着,火紅的臉孔無限嫵媚,此刻,她只感謝他還活着!
他以脣輕觸她清淨的細額,目光灼灼,深一笑:所有感覺,在一點點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