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這刻,他非但不放,而且摟的越發的緊了,愛笑的眼更是盯着她直打轉,不曾瞅了地上不省人世的兩個奴婢,只嘿嘿道:“咱甭理她們,就讓這兩位好好睡一會兒,省得咋乎乎的亂叫喝……你這丫頭如今身價可不凡,要是叫人傳出去堂堂公主半夜私會情郎,明天整個紫禁城準就傳成一片,所以,你最好別叫……”肋
阿寬呵呵笑着,毫不避忌的摟着她就往房裡一鑽,將她與他關進了那樣一個雅緻的睡房裡。
唉,這傢伙就愛跟他鬧着玩,清波既羞急,又哭笑不得,更不敢聲張,情知這麼晚的時候,他定是飛檐走壁翻牆過來的,真招來了人就不好了。
進得房門,阿寬還一徑摟着她不肯放,一雙奇怪的虎目直勾勾深看她,心裡則被一陣陣冒上來的奇怪滋味淹沒着,那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之前,這丫頭在他眼底尋尋常常的很,卻沒想在尋常中生了不尋常的情愫!
說實話,長這麼大,他阿寬還沒有正正經經的跟女娃娃相處過,事實上,家裡頭也從來沒有年齡相仿的女孩兒來寄居過。
她初來石頭村,他只是奉仁哥的令在家裡幫襯,後來慢慢就習慣性的膩在家裡,喜歡時不時的捉弄她,興致來時也不去問她願不願,拉上她便往村子裡去玩轉。於是,她的身影在不知不覺中,便成了他視線裡不能代替的一種習慣。等到見不着她時,心裡就莫名的空蕩蕩。猶其是那回她被宇文家捉住時,他是又急又懊,終於知道心急如焚這成語是什麼境界了!鑊
等跟着仁哥進了京見着了蓬山道人,當清波的身份終於被揭開,他驚愕的合不攏嘴,第一個反應就是急駭的追問仁哥:“天吶,清波成了公主,她又跟嫂嫂要好的不得了,仁哥你該不會順應成章的想把她一併娶過門吧?”
等瞧見仁哥衝他投來白癡而好笑的眼神,他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蠢問題。
“清波會有自己的歸宿!她總會是要嫁人的,不過絕對不可能嫁給我!八王爺視其爲掌上明珠,總會爲她找上一個如意郎君的!”
仁哥沒有出言笑話他,只睇着他笑的深深。
這話明明尋常,聽在耳裡卻是極其的刺耳,害得他莫名其妙的就皺起來濃眉,半天方味道怪怪的大叫:“她都成了公主,以後嫁人肯定嫁貴公子哥,那樣一來,他日見面是不是就得生份了?哦,天吶,爲什麼想想就覺得彆扭!”
他愁起了臉孔,沒想惹來仁哥噗哧一笑,以及重重一拳,仁哥直嘆他道:“真是傻小子,若覺得彆扭,可以把這事變的不彆扭啊!”
“把事變得不彆扭?怎麼變?”
他傻楞楞的問。
仁哥搖頭笑:“真是不開竅,你若覺得彆扭,那定是你喜歡上了人家。既然喜歡着,想法子把人家娶過門不就成了!他日,她成了你媳婦,你還會有什麼生份不生份的想法嗎?”
“啊?”
仁哥從不把身份當回事,而他,當場便呆若木雞。
不是說娶公主會是怎樣一樁不可思議的事,而是說他阿寬的字典裡從沒“娶”這個字,也沒有“喜歡”的心思!
仁哥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他思量半天,頓悟了,隨即便歡喜的眉開眼笑,也終於明白原來自己那麼愛黏清波鬧騰她,皆是因爲兩字:喜歡!
待再見得被打得傷腫的了清波,還沒有高興,就已暴跳如雷,當夜,他便跑去把欺負清波的那些人兒全給收拾了一頓,就是那個夫人,也叫他下了藥,整得她大瀉了幾天!
唯一叫他鬱悶的是,好不容易見得了面,這女娃娃莫名的就跟他鬧起氣來,奇奇怪怪的就不理人。
那天,他好不容易受了仁哥的鼓動,逮住機會跟她告白,才說了一句話而矣,居然就把人嚇的落荒而逃,然後是一連數天對他左右躲閃。
挫敗,實在是挫敗!
慘的是,越是挫敗,越是想念的緊!自打她叫八王帶回了王府,他更是可恥的朝思暮想起來,如果不是仁哥壓着他不許壞了他的計劃,他早就夜探八王府去一償相思之情了。
如今,終於又見着她了,血脈裡神奇的翻騰起一股子蠢蠢欲動的興奮感,在將她滿抱在懷裡後,心裡頭更是欣喜的不得了!
哦,真是慘吶,他堂堂一個男子漢怎麼就栽在了一個小女子手上?並且還爲她神魂顛倒,說出來真是太丟人現眼的!
丟臉便丟臉吧,他很認命的嘿嘿直笑,反正他挺喜歡那種抱着她心跳加速的滋味的,於是寵愛的捏捏她的臉,咕噥道:“完了,完了,果然是被你勾了魂了,這些天沒你在身邊吵嘴,還真是怪想念的……喂,丫頭,你想不想我?”
清波聽着直翻白眼,哪會把他的話當真,拍開他的手:“你就別玩了,我這裡愁都愁死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嘖,你倒給我好好瞧仔細了,我這人身上哪處看上去在開玩笑了,若不是真想你,我有必要偷偷跑來看你麼?八王府裡戒備森嚴森嚴的,你以爲我走這一趟很容易的嗎?”
話說的倒挺人模人樣,如果不是他最後那句,她還真會信了他,結果末了,他又捎帶上那麼一句:“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