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還要繼續,吳籍在人才市場逛了兩天,感覺什麼工作都不適合,以前的工作他是不打算再幹了。想換種工作方式,卻又什麼都不會,結果兩天下來,總算找到了一個售樓工作,銷售市中心的一個就要完工的商務樓。
這兩年住宅樓市紅火,但是商務樓就很不景氣了。這個樓盤開盤到現在也只銷售出去30%,承接的銷售商苦不堪言。老闆把銷售提成提高了一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高度,這也是吸引吳籍的一個因素。但是快一月下來,他卻毫無所獲。
又到午飯時間,吳籍信步走到了對面的麥當勞裡。要了八個漢堡兩杯可樂,然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開口大吃,邊吃邊思考接下來的工作,但卻毫無頭緒,絲毫找不到好的銷售方法。
離他不遠的收銀臺後,幾個賣當勞的工作人員正在竊語,其中一個女孩偷指着吳籍,小聲說道:“平均四口,肯定吃完。”她很興奮,臉上,幾粒雀斑放着紅豔的光。同事小梅說道:“已經吃掉八個漢堡,喝下了三杯可樂,看,他又過來點餐了。”說畢,忙拉拉唐珊,兩人站好,那吳籍走來,說道:“三個巨無霸漢堡,一杯可樂。”
唐珊收着錢,偷望了一眼男人,發現男人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低下頭,臉上的幾顆俏皮的雀斑更紅了,把找回錢的錢和配好的餐遞給吳籍,看着吳籍回到座位上,開始大嚼。
唐珊突然有點發呆,心道:“他的眼睛好亮。”
吳籍吃完,從麥當勞出來,摸了摸略略鼓起的肚皮,滿足的打了個嗝,心道:“又夠我和祖宗消耗半天的了,只是花了我一百多大毛。”心下心疼,他的錢已經有點緊張,雖然辭職後拿到萬把塊錢,但是那是老婆本,他打算攢起來買房娶小瑩的。
他自是不知他光輝偉大的形象已經留在麥當勞中,回到售樓中心,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後逍遙的看着窗外街道上過往的人流發呆。
離他不遠處,一個穿黑色套裝的女性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小聲嘀咕着:“一點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等到這個月末,你還沒成果,就開派了你,再忍你一忍。”
吳籍可是不知道中心裡的咖啡通常是給來洽談的客戶準備的,而一般的員工是不能喝的。他剛來,對這些一竅不通,這些又是所謂的慣例,大家都自覺遵守,哪裡象吳籍一樣,還以爲這是員工福利,享受之餘還感嘆自己是項目經理的時候待遇都沒有這樣好,實不知,他已經讓這裡的經理厭煩了。
“施老闆,你好,你來了。”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箇中年貴婦,黑色套裝的女子忙迎了上去。“梅經理,上次你給我介紹的樓層我還是不滿意,總覺得差了些什麼。”中年貴婦對黑色套裝的女子說。
這個中年貴婦叫施春花,是一家國際貿易公司的老闆,一個月來三番五次的來買樓,結果卻一套也沒買成,不是對樓層不滿,就是對朝向不滿,這已經是老大難的客戶了,負責這個中心的梅葶見到她就深感頭疼。
梅葶轉身看到吳籍在那裡竟然閉起眼睛享受起燦爛的陽光來,心中氣惱,但是一轉念,心中已有主意,便喊到:“吳籍,給施老闆倒杯咖啡來。”
吳籍極度不滿的倒了杯咖啡過來,心想:“虎落平原被犬欺,你個小丫頭片子,當個小經理,把老子當服務生使喚。”送過咖啡剛要離開,卻聽梅葶說道:“吳籍,一會你帶施老闆再去看看15樓那一套。施老闆,這是小吳,以後他就負責你的業務。吳籍你可要招待好施老闆。”
吳籍心下罵道:“小吳?哥哥可比你大好幾歲呢。”臉上卻堆着笑向施春花打招呼。
梅葶把吳籍拉到一邊小聲說:“這個客戶就交給你了,你這個月可是一點業績都沒有,這次再失敗了,你自己知道該怎麼辦。”說完轉身走了。
吳籍帶着施春花坐着還沒裝修完的電梯上了十五樓,整個樓層除了些柱子,就是些剛剛裝好的玻璃窗。
吳籍站在窗邊,說道:“施老闆,你看這個樓層光線好,周圍的建築最多也就二十層,絲毫不影響整體採光。”
施春花踩着五英寸八釐的高跟鞋繞着整個樓層走了一圈,看看吳籍說:“小吳啊,你是剛來的吧?”吳籍點點頭。施春花說:“看來你沒多少售樓經驗,而且和同事關係不好,你是不是哪裡得罪你們梅經理了?”吳籍一臉懷疑,“我得罪她了?不會吧?”想起臨來時梅葶溫柔的警告,那分明是不懷好意,心下明白,便對施春花說道:“我是剛來,我也不清楚我什麼地方惹她不高興了,但是您要是不買這棟樓我可能就要失業了。”
施春花笑了笑,說道:“小夥子性子很直爽的,難得,那我也不能太虛僞了是不是?說實在的這樓我還真不想買。”看看吳籍正望着她,繼續說道:“小吳,你知道我做生意的最看中什麼嗎?”吳籍搖了搖頭,心下卻說:“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是……人才。”
施春花說道:“風水,你們年輕人可能不信,但是我們商場的人卻十分在乎。”
吳籍問道:“風水?你是說這樓的風水不好?”施春花沒有回答,走到窗邊指着對面一棟樓說道:“你來看這棟樓,看出來什麼沒有?”吳籍順着施春花的手望去,對面是一家酒店,酒店建築的立面結構成一個三棱柱形,整體玻璃幕牆,心下不解,問道:“我看不出來,這樓很普通啊。”施春花說:“正對着我們這棟樓是那棟樓的尖角,這在風水上叫‘尖角煞’,我若是以此爲辦公環境,那定是阻礙頻生,疾病不斷,怪事連連,官非口舌多,你說我還怎麼做生意呢?”吳籍再次望去,果然,見那尖角就類似一把虛刀一樣,對着這棟樓,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施春花說道:“只是這棟的位置實在是好,我再也找不到比這棟樓更合適的辦公地點了,所以才十分猶豫,拿不定主意是買還是不買。”轉身過來,看到吳籍望着那棟樓發楞,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吳籍告別施春花,回到家中,開始查閱大量關於風水的文章。剛剛在樓上,他略感到很不舒服,這感覺來自對面的那棟樓。吳籍心道:“某非果然有什麼煞氣?”於是,趕緊跑回家中,查閱資料。
吳籍先查看風水的概念定義。《葬書》說:“……氣行乎地中。氣行也,因地之勢。氣聚也,因勢之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吳籍的古文功底不錯,大概意思都能看的懂,這讓吳籍有些得意洋洋。這段話的意思是:有各種氣在地中運行,這個運行是因爲地勢的原因,而這氣聚集是因爲地勢的阻擋,這如何把氣聚到一起並且不散,就是風水。
又查所謂氣勢的概念,卻發現解釋頗雜,只好找到《葬書原著》,看那些之乎者也,“夫陰陽之氣,噫而爲風,升而爲雲,降而爲雨,行乎地中謂之生氣”“生氣行乎地中,發而生乎萬物”。吳籍心下已然明瞭,這怕是質能變化的一種解釋,就類似人體節點就是穴道。曲解科學他已經做過一次,這次做起來已經是輕車熟路:地球從整體上仍然是一個場,受其場的變化影響在地球上形成了高山、平原、湖泊,進而有云雨風雷等氣候的變化。所謂風水,只不過是根據所謂山川、河流的場特徵,讓能量聚集而不散的辦法而已。
吳籍回想白天所見,所謂“尖角煞”只不過是那酒店樓房的場對其他樓房場的負面影響而已。知道了這一點,心下大樂,心道:“所謂風水我不知道,但是論起場,這世界上可能除了我腦袋裡睡的那位,和那個不知道死活的三王子,就我吳籍最厲害了。雖然基本理論欠缺,可能都比不上地球上某一個二流物理學家,但是應用層面厲害,在自己身體上弄個場不容易,但是看看建築物的互相影響、傢俱佈局是否合理等,那計算起來就簡單的多了。
想想自己能以物理方法爲理論指導,以數學方法爲計算方式,在風水界中,不能說絕後,可以說空前了,“一代風水大師從今天誕生了”吳籍無恥的自得着。片刻之後又想:“若是以此爲依據開發出一套共享軟件出來,只需要輸入各類基本的計算因子,比如房屋的朝向,四周的道路情況,河流情況等,然後就可以計算出結果,那怕是一個發財的好路,只不過那樣風水師都要失業了。”
兩天時間,吳籍背了一大串各類的風水術語,打算以此爲皮,以《節點理論》爲內核,實施他的風水之涯。
眼看着吳籍這幾天只是早晨來中心報個到,然後就不知所蹤,梅葶想想就要發飆。而吳籍也恰到好處的告之說這樓就要賣了,不去管梅葶的一臉不相信,吳籍已經拔通了施春花的電話。
吳籍知道施春花十有**是想放棄了,所以電話一通,開門見山的說:“施老闆,您口口聲聲談論風水,您可知道什麼是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