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絕,絕天

柴房內,並無其他人,只有一位老者,坐在一個蒲團上,手裡拿着一柄看起來都快要腐朽了的斧頭,一邊劈着手邊的一些木柴,一邊嘴裡慢慢的吟誦着剛纔的那四句詩。

“老人家,老人家。”

走進去之後,凌源輕聲的呼喝了兩句。那老者,這才緩緩的擡起頭來。凌源定睛觀看,這老者,雖然身上因爲長期劈柴做活,有些污垢,臉上也似乎是許多日子沒有洗刷過了,但是卻依舊遮掩不住那副污垢下所隱藏的精神之色。

“哦,這位小哥,你好,你來這裡做什麼?看你的樣子,似乎是這汪家的客卿吧,這裡不是你們這種人能來的。”

說完話,老者便又重新地下了頭,不再看凌源,又恢復了手中的工作,噼啪的劈着木頭。

“老爺子,老爺子。打擾您下,小子有些事情不怎麼明白,想要與您詢問一下,希望老人家能夠不吝賜教,以解小子心頭之惑。”

“哦,什麼事情?小哥不必如此客氣,老朽定會知無不言。”

“老爺子,是這樣的,剛纔,您所吟誦的那首詩,很有深意,小子有些不明。這修靈,陰陽既是天成,爲何又退化靈脈,蒼天絕人?”

凌源的這番話說完,那老者低垂的面容,微微有些抽搐,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的失落感。當然,這一切,凌源是不可能看到的。

“呵呵,原來是此事。這,恐怕,老朽會讓小哥失望了。不知道小哥,可知此物?”

說着話,老者輕輕側了側頭,停下手裡的動作,回首一指牆上的一件物什。凌源隨着老者的指點,扭頭一看,微微發了下呆,但旋即就微微的笑了起來。

“此物,就是八卦,莫非老人家以爲小子什麼都不懂?”

“什麼?小哥竟然識得此物?”

凌源這話一出口,那老者立刻驚呼了一聲,隨即也不顧手中的斧頭,直直扔到地上後,匆忙站起了身來。老者站起之後,擡頭仔細的看了凌源一番。那炙熱的眼神,讓凌源有些脊背發涼,心說這老頭,莫不是有斷袖之癖吧。怪不得那些老道,都很能清靜修道,難道是如此原因。

凌源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這老頭才細細的把凌源從頭到腳打量了幾番,點了點頭,先前臉上的那陣失望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歡喜的神色。

“小哥,既然你能說出此物的名稱,可否懂得其中道理?”

“這,小子也只是略知一二。這八卦,內套五行,分爲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五種元素。東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中央戊己土,西方庚辛金,北方壬葵水。五個方位的夾角,又延伸出來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個小方位。”

老者的眼角,隨着凌源的這番話,流露出了一絲的異彩。只不過,那異彩光芒一閃而過,故此凌源並沒有發現。

“小哥說的不錯,但你有沒有發現,如果按你所說,這五行,便是五個方位,東西南北中,但再加上東南、東北、西南、西北。這可就是九個方位了,如何能成爲八卦?”

“這,這。”

老者的這番話,讓凌源愣住了。仔細思索了片刻,確實是這樣的。其實,凌源對這什麼八卦之事,根本就不怎麼知道。但是,對於古代文明的崇敬,所以凌源也是略微有些知曉。但沒有過多的研究,畢竟那個年代,能靜下心來看什麼古文的年輕人,真是如鱗毛鳳角一樣稀有了。

“呵呵,小哥不必自卑。現如今,有你這種見識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了。如今的人們,只知道修靈,卻不知道靈從何來。這天地萬物,一草一木,其實都有靈。妖修之士,乃是動物通靈,修出大道。精怪修靈之士,乃是草木通靈,修成正果。天地間,並不僅僅只有金木水火土這五行。這八卦,從西北,到東南,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個方位,天地水火雷山風澤八種靈通,雖包容五行,卻又多與五行。而正中央的,並不在五行之術,而是陰陽。常言道,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四象乃是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而兩儀,就是這最中間之物,稱爲陰陽。”

“陰陽,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道理?”

凌源一邊說着,一邊低頭思索着。心中暗自想到,這老者的話,怎麼與那老子的言論如此相近。這個世界,又處處充斥着五行、八卦的理論,這又是爲何。一旁的老者,看到凌源陷入了沉思,也沒有打擾,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凌源的思考。

“可是,老人家,小子還是沒有明白。這既然是陰陽生四象,也就是說,陰陽兩儀,乃是萬物本源,爲什麼又要說是天生,還會是天絕?”

思索了一會,凌源就放棄了思考。他知道,這些事情,不是自己一時片刻就能想通的。所以,也就沒有繼續去想,當下,便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來。那老者聽到凌源這番詢問,雖然神色微微有些謹慎,但卻沒有了先前的那番失望。通過這幾句對話,也讓老者徹底的對眼前的這個少年,刮目相看了。

“這個,小哥既然再次問起,想來,此事也是讓小哥十分傷神。其實,早在小哥一走進院子內,老朽就察覺到了。小哥的體魄,正是那天絕靈脈,五行靈根齊全,卻又難以修靈。”

一邊說着話,老者一邊手捻長髯,臉上露出一絲思索的神色,看起來,頗有一副神秘莫測的高人樣子。凌源看到老者說到此處,卻頓了下來,心中雖有些着急,卻也沒有繼續追問。縱然凌源不知道這老者的身份,但也能從先前的一番對話中,看出一些蹊蹺來。

凌源知道,似這等隱世的高人,不出面則已,一旦出面,便就說明,他們必定會是有事情告訴自己,沒有必要緊緊的逼問,如果不然,反而是會引得人家的不滿。

“呵呵,其實,這天絕靈脈,也沒什麼高深的。現在的人,修靈之前,先要去一些州縣中,那些所謂修靈門派的測試點,測試自己的靈根。只有知道自己靈根的屬性,才能夠知曉,自己未來修靈的方向。如此一來,雖然是修行的路途上,少了許多波折,一心修煉自己所屬的屬性。但芸芸衆生,卻不明白,這修靈之初,並無屬性的分化,只是後來~經過許多的事情後才劃分出來的。”

說到這裡,老者輕輕的垂下了頭,彷彿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一邊臉色沉悶的思索,一邊頓了頓之後,繼續的說到。

“最初的修靈,並無五行之分。最初的靈,也就是混沌,換句話說,就只有陰陽靈氣。男修陽氣,女修陰氣。五行靈根齊修。不過,如此修法,修行會慢許多。畢竟這樣的修靈,是需要錘鍊五種屬性的靈脈,時間消耗比現在多五倍。但也有好處,就是五行齊修,根基穩牢,九天靈劫到來之時,手中有合適自己的法寶與靈丹,便很容易渡過。但現在,卻很少再見到靈劫期以及以上的修士出現了。”

“這樣說來,所謂的天絕靈脈,便是當初修靈之初的那種修煉之法了?”

“可不能這麼說,這天絕靈脈,即便在古老之時,就是比較罕見的出現。只有一些上古大門大派,才能招攬到如此罕見的天才。不過,你不要高興太早。這種靈脈,只是在上古時期,是天才。而現在,五行修靈之法,早就失傳,五行始源,更是幾近消失。沒有五行始源作爲鞏基,根本無法前進,甚至修爲還會倒退。所以說,這種靈脈,才被後人稱爲天絕靈脈。”

聽到老者的前半句話,凌源高興的差點跳起來,但是,當老者的話全部說完之後,凌源的那份興奮之色,立刻消退了下去。五行始源,別說是找了,聽都沒聽說過。而且聽老者的話語當中,似乎這始源,也都是罕見之物,自己如何能夠尋得。那老者說完這些,也是從自己的回憶中,慢慢的走了出來,輕輕擡頭之後,看到凌源的表情,輕輕一笑。

“小哥不必着急,這五行始源,雖然幾乎絕跡,但並不代表沒有。不過,想要尋找,你得先知道,什麼是五行始源。才方能尋找。而一旦五行始源齊聚,天絕靈脈,便能成就無上靈法,這也是爲何上古時期,大家都稱其爲絕天靈脈。五行齊聚,則絕天。五行不聚,則天絕。”

“哦,這樣的話,還望老人家不吝賜教。”

老頭的這一句話,又一次勾引起了凌源的興趣,趕忙出聲詢問。聽到凌源的詢問,老者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五行始源,也就是五行靈脈的本源。只有五行齊聚,聚集在靈臺方寸間,把靈臺鞏固成你所說的那種五行,東西南北中,金木水火土,土爲臺基,金木水火爲四方支柱,支柱間,往來遊蕩纏繞着本初陰陽二氣,就是修靈大成。而五行始源,其實就是五種天材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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