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伯倫特不是聾子瞎子,她要是想出面,我們就不用坐在這裡了。”張元清淡淡道:
“涼醬,你知道布雷迪·梅德在哪層樓嗎。”
“知道!”淺野涼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張元清望向兩側走廊,看見同一層的辦公區裡,很多天罰成員探出腦袋來看熱鬧,有笑嘻嘻的交頭接耳,有滿臉玩味的幸災樂禍。
似乎已經習慣了外國的靈境行者在天罰被欺負的場面,習慣了他們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看完了,下班後還能當餐桌上的談資。
張元清英語聽力不好,但也能聽清一些片段:“做的很好”“奧斯蒙在華國時也被針對”“天罰不是好惹的”“理查德森?是布雷迪要教訓他們”“可憐的傢伙們”。
收回目光,他看向天下歸火等人,“辦公室鬥爭我不太熟,你們有什麼建議?如果沒有,我就按自己的方法處理了。”
“你隨意!”關雅說。
“別殺人就行。”趙城隍是個厚道的人。
張元清撇開同伴,走向名叫理查德森的中年人,停在他面前,道:“伱準備好了嗎。”
中年人睥睨着他,皺了皺眉:“什麼?”
“準備好被獸王近身了嗎。”張元清突然一拳擊出,重重刺在中年人小腹,打的他雙眼凸出,下意識的彎腰弓縮。
不等中年人緩過勁來,張元清又是三擊刺拳,接着一個旋身擺肘,正中側臉。
中年人身子一歪,腦袋“咚”的撞在走廊的白牆上,堅硬的牆壁直接凹陷出一個淺坑。
中年人無力的軟倒在地,昏迷不醒。
像風法師這種體質孱弱的職業,毫無防備的被近戰職業近身,基本就是秒殺。
“哦,天吶,他在幹什麼?”
“這傢伙是誰,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他襲擊了一位高級執事。”
“這是挑釁,挑釁我們天罰!快逮捕他。”
不遠處吃瓜的羣衆譁然,這個反轉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五行盟的靈境行者,什麼時候這般強勢了?
在天罰大本營毆打天罰的高級執事,近幾年來,只有魔君做過這種事。
關雅跨前一步,面向衆人,並指如劍,擡臂斬下。
一道細長的劍痕割裂地磚,從她腳下一直延伸到走廊盡頭,逼的那些天罰成員紛紛退了回去,只能去找自家執事。
在兩名挑事成員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張元清拎着昏迷的中年人,看向同伴:
“淺野涼,帶路!”
紅雞哥咧嘴一笑,一人一拳把兩名風法師捶暈,跟着同伴跑進電梯。
電梯裡,淺野涼顫巍巍的按下樓層鍵,顫聲道:
“要,要受處分的,要受處分的”
性格軟弱老實的她,目前只學了島國的躬匠精神,還沒領悟以下克上的絕學,見元始天尊暴力出手,猜出了他的想法,心裡慌的不行。
她轉身環顧衆人,發現所有人都一臉平靜,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別緊張,不會有事的。”張元清拍了拍淺野涼的肩膀,安慰道:
“一個人違法要處罰,一羣人違法就不一樣了。天罰需要聖者階段的高手,你說的嘛。薇妮·伯特倫不想失去我們,就一定會出手保我們。
“退一步說,她就算不保,天罰要同時處理這麼多聖者,也得經過五行盟的同意,不然就是外交事件。現在這個節骨眼,我賭天罰不敢這麼硬。”
說完,他沉聲道:“涼醬,在我們華國,有句老話叫: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淺野涼不說話了,她想起幫主的輝煌戰績了,這是一個敢搏殺巔峰主宰,敢和五行盟玉石俱焚的狂徒,怎麼會忌憚一個布雷迪。
說話間,電梯叮咚一聲,轎廂門敞開。
張元清拎着昏迷不醒的中年人走出轎廂,一腳踹碎玻璃門,不理會前臺的呵斥和警告,領着團隊成員徑直入內。
辦公區裡不少超凡行者聞聲而來,見到淺野涼帶隊,見到這羣五行盟的行者掛着天罰的工作牌,紛紛駐足旁觀。
“就在前面,掛着布雷迪牌子的那一間。”淺野涼指着左手邊第三個辦公室的門,大聲說。
張元清大步上前,飛起一腳,踹碎整扇玻璃門。
辦公室的書桌邊,布雷迪眯着眼,慵懶的靠在椅背,神色享受,發出滿足的嘆息。
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他一跳,也驚嚇到了桌底的女人。
布雷迪睜開眼,看見直接踹過他一腳的年輕人,領着五行盟的聖者走了進來。
“fuck”他彈身而起,匆忙拉上褲鏈,正要破口大罵,目光掃到年輕人手裡拎着死狗般的理查德森,表情一凝,繼而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心裡微微恐慌了幾秒,布雷迪大笑起來,計謀得逞的快意涌上心頭,“你們打傷了理查德森?做的很好,我只能說,你們是一羣頭腦簡單肌肉發達的黃皮豬.”
話還沒說完,他腹部忽然劇痛,呼吸一滯,內臟疼的痙攣。
艱難扭頭看去,攻擊他的是那個臉蛋圓潤,眼睛很大的甜美女孩現在她一點都不甜美了。
“你”
布雷迪強忍疼痛,迅速打開物品欄,同時凝聚風刃,試圖斬殺襲擊者。
但他一個脆皮法師,被幾名近戰職業、刺客職業近身,註定了不可能反擊。
紅雞哥疾步上前,一個高踢腿踹中布雷迪的下巴,踢碎兩顆門牙。
關雅緊隨其後的補了一腳。
張元清則把手裡的理查德森,當沙包甩了出去,一主一僕嘭的撞在一起,撞的布雷迪臉龐痛苦扭曲。
“廢了他!”張元清說。
不用他提醒,經驗豐富的聖者們深知不能給風法師釋放風刃的機會,迅速上前肉搏,連招接二連三落下。
不到五秒,布雷迪渾身骨骼多處折斷,昏迷不醒。
至始至終,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辦公室外,一羣天罰成員圍在門口,瞠目結舌的看着行兇的外國佬們。
“哐!”
愛瑪匆忙的推開薇妮部長辦公室的門,這位見慣大風大浪的秘書,此刻神色異常難看,闖入辦公室內,急迫道:
“部長,五行盟的那些人,把布雷迪打了重傷,是重傷!”
薇妮愣了一下,冷豔的臉龐,露出了罕見的笑容:“誰帶頭乾的?”
“句芒!”
“把他們帶到會議室。”薇妮起身,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我去見一見肖恩·梅德。”
沒多久,首席執行官肖恩·布雷迪,被一羣外國人痛揍的消息,在天罰內部羣聊、論壇上迅速傳開。
“該死,五行盟這羣傢伙如此囂張?新約郡分部的同事都是軟腳蝦嗎,任由他們欺負?”
“氣的我買了張機票,我要與五行盟的行者決鬥。”
“五行盟那些傢伙,大概是覺得自己站起來了吧,呵,不知死活。”
“如果是元始天尊這麼囂張,我就認了,這些貓貓狗狗的也敢在我們天罰分部撒野?”
天罰各地分部的官方行者義憤填膺,激起了同仇敵愾的情緒。
但在新約郡天罰分部,卻有不少人拍手叫好,幸災樂禍。 “五行盟的人讓我改觀了,他們很少敢主動和我們動手,而且打的還是梅德家族的人。”
“可惜沒打死布雷迪,我發現,這傢伙是個惡魔,他該下地獄。”
“看過監控了,那個踹門的小子是個英雄,想交往。”
布雷迪在新約郡的口碑很差,以身份、權力,威逼強佔過不少女同事,看不慣他行爲的官方行者有很多。
會議室裡,五行盟的聖者們坐在會議桌邊,喝着溫水。
他們被暫時“關”在這裡,等待天罰的處罰結果。
唯一沒有參加傷人事件的袁廷,滿臉愁容的說道:“多半要被遣送回國了,我還沒來得及打聽新約郡的八卦。”
他因爲不是亡者歸來的成員,被有意無意的排擠了,畢竟元始天尊現在披着馬甲,有些話,袁廷是不能聽的。
在張元清等人大打出手時,袁廷因爲辦公區太熱,已經提前溜走,依靠流利的外語和豐富的八卦庫,與天罰的女性成員們打成了一片。
愛瑪找到他時,此人正在辦公區裡吃着女同事的零食,與她們分享着傅青陽、元始天尊的獨家八卦。
不多時,愛瑪助理推門而入,冷着臉,道:“句芒,薇妮部長要見你。”
張元清並不意外,起身應道:“好的。”
他隨着愛瑪助理走出會議室,穿過廊道,進入薇妮部長的辦公室。
褐色微卷長髮披散的薇妮部長,沒有坐在豪華辦公桌後,而是翹着腿,雙臂抱胸,面無表情的看着進入辦公室的張元清。
愛瑪默默關上門,退了出去。
薇妮冷冷的盯着句芒,道:
“你纔是五行盟援助隊伍的領袖吧,我想知道你的真實ID和等級,不用辯解,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我早就被人從首席檢察官的位置上踹下去了。”
“靈境ID就是句芒,至於等級,我是六級巔峰的獸王。”張元清坦然道。
本來想對薇妮納頭便拜的,但如今他代表的是第二大區,在國內怎麼騷操作都可以,在國外膝蓋得硬。
薇妮道破他的“身份”,張元清並不驚訝,或者說,是預料之中。
因爲高調是他刻意爲之,目的是提高援助團隊的上限,爲將來頻繁獵殺六級聖者做鋪墊。
至於“句芒”這個角色爲何隱居幕後,主要是不想一開始就招惹來太多視野,但就算被“識破”也無所謂。
他一身的馬甲,並不怕被人扒出元始天尊的身份,一方面是幻神物品加持的易容術,連星官的星相術都看不出來。
另一方面是元始天尊迴歸靈境是既定事實,沒有人會把他和一個死人聯繫在一起。
“很坦誠!”薇妮微微頷首,“爲什麼要隱瞞自己地位?”
“我們華國人講究低調。”張元清隨口道。
薇妮扯了扯嘴角:“你一腳踢飛門禁的姿態,可一點都不低調。”
她臉色一正,不再糾結身份問題,嚴肅道:
“我與肖恩執行官商議過了,按照天罰的律法,你們把布雷迪打成重傷,最輕的結果是監禁兩年,你是五行盟的人,可以保釋,只是保釋金嘛。”
她頓了頓,雙手交叉於腹:“保釋你們所有人,一件主宰品質道具!遣返回國,十年內不準踏入自由聯邦。”
張元清笑出了聲:“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因爲有我的力保和堅持,肖恩退讓了!”
薇妮愣了愣,旋即淺淺一笑:“你是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交談。”
魔君肯定也是個大聰明張元清默默吐槽,心照不宣的跟着笑了笑。
選擇最激烈的方式解決事件,一是不想忍,二是篤定薇妮·伯倫特會撈他們,三是給這位冷豔檢察官來一份投名狀。
“我聽說執行部和監察部斗的很厲害?”張元清試探道:“難道現在的敵人,不是邪惡陣營嗎?”
薇妮·伯倫特淡淡道:“敵人有時候也會出自內部。”
張元清默默點頭,他有此一問,是在試探薇妮對自己的態度,如果對方回答,則說明接納了自己,以及背後的團隊。
如果敷衍了事,則說明還沒有把他們當自己人。
目前來說,薇妮算是暫且認下五行盟的援助小隊,短時間內不用擔心被當做炮灰了。
“敵人來自內部.”張元清半恍然半假裝的說道:“我明白執行部和檢察部關係這麼緊張的原因了。”
會長說過,守序組織裡潛伏着自由盟約的間諜,以公正聞名的雷法師中,間諜數量肯定最少,而作爲檢察部,查出間諜是職責所在。
一方是查的,一方是被查的,執行部和檢察部的關係可想而知有多惡劣。
談及此事,就連冷豔的首席檢察官,也緊鎖秀眉,道:
“你們主要的工作是配合我調查組織內部間諜,偶爾也要出任務狩獵邪惡職業,不過這些都可以往後放,先熟悉環境才能做好工作。
“我能爭取到你們五行盟的隊伍,是因爲我發郵件給總部,渾濁的污水需要外來的清流才能衝開。
“好了,你出去吧。”
深夜!
漫長的喘息聲和牀榻搖晃的聲音終於結束,兩個小別勝新婚的情侶纏綿到深夜。
張元清摘掉工作帽,摟着汗津津的女友,“我認識一個主宰級的騎士,回頭請她替你驅除誓言,這樣就不用擔心懷孕了。”
“懷什麼孕啊!”關雅沒好氣道:“懷孕生娃得一年吧,一年裡進不了靈境,我會被團隊甩下去的。”
張元清氣道:“你自己說要給我生娃的。”
“此一時彼一時,去去去.”關雅推開他,抓起睡裙掩住身子,邁着光緻緻的兩條大長腿進了浴室。
張元清聽着嘩啦啦的水聲,取出備用手機,取出八咫鏡召喚分身,讓分身帶着手機星遁離開新約郡銀行大樓。
分身在曼島邊緣的某棟居民樓頂停下來,開機,查看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讓他失望的是,凱瑟琳那邊遲遲沒有給答覆。
“還挺謹慎.”
張元清失望的嘀咕一聲,旋即打開獵人app,打算接個任務。
通天教主這個身份,需要定期刷任務,太長時間不接任務,容易被獵人工會注意到。
他掃着聖者階段的排行榜,掃着掃着,目光陡然一凝,一條任務出現在視線裡:
#獵殺五行盟援助隊伍成員——句芒#
任務詳情:句芒,5級獸王,五行盟援助隊伍成員,居住在新約郡銀行總部大樓,明晚七點將參加天罰舉辦的聚會。
任務獎勵:六百萬聯邦幣。
有人要懸賞我?
張元清第一反應是,布雷迪那小子懸賞殺我!
轉念一想,他覺得不對勁,句芒剛來新約郡,目前爲止,只得罪過布雷迪,旋即獵人公會的懸賞榜單裡,就出現了暗殺句芒的任務。
這擺明是在陷害布雷迪。
要知道,懸賞榜單是對所有獵人公開的,而天罰內部的靈境行者中,註冊獵人賺外快的成員很多。
那些人一旦看到懸賞內容,會怎麼想?
句芒要是真被刺殺,天罰會怎麼想?五行盟會怎麼想?
黑鍋會甩在布雷迪身上,揭都揭不掉了。
布雷迪或許是個狂妄囂張的富二代,但他應該還沒蠢到這個程度,即便他蠢到這個程度,身邊的人,背後的人也不會是傻子。
“所以是有人故意懸賞句芒,嫁禍給布雷迪?”張元清皺起眉頭,思索幾秒,他想到了答案。
兩種可能,一是布雷迪的仇人,想借機陷害他。二是有人想暗殺句芒嫁禍布雷迪,激化天罰內部的矛盾,激化檢察部和執行部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