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只是推測而已。”
張元清出聲穩住軍心,他認爲關雅的推理不太對,魔君說過,要抵抗美色的誘惑和殺戮的衝動,後者已經實驗成功。
魔君所言非虛。
按照正常思路,面對一個寡婦,需要抵抗美色的難道不是男人嗎。
怎麼會是依靠女性行者去觸發寡婦這一關?
所以張元清並不慌,關雅的推測十有八九是錯的。
“不過,這確實是一個驗證觸發條件的好辦法。”張元清望向土怪吃藕,道:“你去把女王找回來。”
這是一個驗證觸發條件的機會,如果吃藕失蹤了,而女王回來了,則說明他的判斷是對的。反之,關雅的推測纔是對的。
微胖青年點點頭,對隊長的指令高度服從,立刻走出小巷。
三分鐘後,吃藕和女王都沒有回來。
“壞了。”火德星軍沉聲道:“他們出事了。”
專門找人的話,目的性明確,快去快回,三分鐘足夠。
這會兒還沒回來,要麼是吃藕沒找到人,要麼是兩人一起遭遇意外。
離離原上草皺眉道:“他們一個是3級水鬼,一個是2級土怪,就算遭遇危險,也有足夠的能力抵抗,不該這麼安靜。”
衆人看向張元清,徵詢隊長的意見。
“這個陰陽鎮處處透着詭異,他倆未必有抵抗的機會,就像我們之前沒反應過來,就變成了貓。”張元清道:
“乾等着不是事兒,一起出去找。”
衆人衝出小巷,朝着女王和吃藕離去的方向狂奔,十幾息的時間,就來到了河邊。
河水蜿蜒,一塊塊青磚壘砌的街道,空蕩無人,寂靜無聲。
吃藕和女王不見了。
好端端的兩個人,憑空消失了?
“糟糕,必須儘快找到他們,遲一秒都可能是生死危機。”李淳風臉色難看。
這讓他回憶起了被大貓秒殺的經歷。
若是女王和吃藕遇到同等級別的危機,這會兒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
火德星軍一臉急躁,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看,呼喊着女王和吃藕。
離離原上草皺緊眉頭,左顧右盼,搜索着四周。
關雅也皺起眉頭,感覺到了棘手。
她經歷的副本數量遠超張元清,但難度都不高,A級是第一次遇到,應對高等級副本的經驗是不如張元清的。
“不要急,越詭異,危險反而越低,不然這個副本的難度就失衡了。”飽受S級副本折磨的張元清最爲冷靜,語速極快的說道:
“至少我們確認了一點,那就是必須分開才能觸發徐寡婦劇情。而且我認爲,分開不是指單獨行動,而是男女分開。
“現在,我們需要進入劇情,不然女王和吃藕就真的有生命危險了。”
他的這一番話,思路清晰,迅速穩定了軍心。
火德星軍急躁的情緒稍稍平復。
關雅說道:“我留在原地,你們返回,直到我們看不見彼此。”
張元清深深看她一眼:“小心!你待在原地不要動,如果我發現依然無法觸發劇情,就立刻回來找伱。”
說着,他無聲的吐出一股陰氣,把小逗比留在了這裡。
這樣一來,他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通過小逗比的視覺看見關雅,類似於監控探頭。
吃藕和女王無緣無故消失,有這份能力的職業,就張元清目前所知,是夜遊神的魅惑和幻術師的幻術。
不管是哪一種,小逗比作爲靈僕,都能發揮一些作用。
最差也能充當一下“假眼”的角色,如今小逗比經過升級,已經初步具備應敵、逃跑的能力,張元清對自家靈僕還是有些信心的。
關雅嫣然一笑:“我知道,不用擔心。”
當即,張元清領着三名隊友,朝原路狂奔。
很快,四人跑回了原本的小巷口,張元清沒有停留,只是放慢了腳步,環顧街道兩側的房屋,再次喊道:
“秀兒,秀兒,你在哪.”
突然,左側臨街房屋的二樓窗戶打開,一道柔媚入骨的聲音迴應道:
“幾位官人,是在找奴家嗎?”
聲音飄入四個男人耳裡,酥酥麻麻,宛如情人在耳畔低語,讓人骨頭酥了半邊。
“是啊是啊。”
張元清看向窗戶,不由自主的說道。
“是啊是啊。”
其他三人也迴應道。
那聲音婉約輕吟,道:“奴家就在樓上,幾位官人上樓一敘。”
張元清、火德星軍和李淳風,下意識的挪動腳步,走向那棟屋子。
敞開的窗戶內幽深黑暗,透着一股莫名的陰森。
憂鬱沉靜的木妖少年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想到了一個細節,剛纔窗戶打開時,他們便立刻察覺,可當時並沒有看到窗邊有人。
那窗戶彷彿是自己打開的,或者,是看不見的東西打開了窗戶。
離離原上草心裡本就不多的綺念迅速退去,匆忙拉住同伴們的手臂。
張元清霍然驚醒,低聲訓斥李淳風和火德星軍:“你倆是沒見過女人嗎,鬼迷心竅了?”
火德星軍和李淳風面露羞愧。
離離原上草瞥了一眼義正辭嚴的隊長,撇撇嘴。
張元清咳嗽一聲,高聲道:“秀兒娘子,可否探出頭來,讓我等一睹芳容?”
聽着隊長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三人心裡一陣輕鬆,有種不要臉的事有人包辦的感覺。
陽光正烈,可那窗戶裡的黑暗,彷彿吞噬了光,柔媚入骨的女聲再次傳來:
“幾位官人討厭,不要調戲人家,你們上來嘛,莫要讓奴家等急了~”
嗓音騷媚入骨,聽的底下的男人怦然心動。
張元清臉色嚴肅,壓低聲音,道:
“看來她是不會下來的,還得我們進屋,不然劇情走不下去。”
三位隊友點頭,火德星軍遲疑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一關恐怕很難,甚至有陰溝翻船的風險。”
“爲什麼?”李淳風皺眉。
火德星軍:“因爲我好色。”
巧了,俺也一樣.張元清心裡嘀咕。
火德星軍低聲說道:“那個關雅和女王夠漂亮吧,身段夠棒吧,但我最多就是欣賞她們的美麗,可剛纔聽着徐寡婦的聲音,我滿腦子只有睡她。”
巧了,俺也一樣.張元清心想。
李淳風臉色不太好看,他的感受和火德星軍簡直一模一樣。
火德和元始都不太靠譜的樣子,最不受美色誘惑的是離離原上草,可他戰力遠不及兩人,得想個辦法讓元始和火德不受美色誘惑.李淳風目光閃爍,低咳兩聲,吸引來同伴們的注意
“其實,要拒絕美色很簡單,男人好色的原因是生理反應支配了大腦,這就像你肚子餓了,你就一定要吃東西,你腸胃裡的菌羣想吃甜食,你就會想吃甜食。所以從某些角度來說,人的思維是受身體控制的,這便是很多男人無法控制自己色心的原因。”李淳風侃侃而談:
“生理反應我們無法自控,因爲你無法阻止身體分泌荷爾蒙,但我們可以通過另類的方法,影響大腦,遏制荷爾蒙的分泌。”
你好懂啊張元清和火德星軍聽的一愣一愣。
火德星軍連忙問道:“那要怎麼遏制荷爾蒙分泌?”
李淳風說道:“很簡單,你們只要在心裡不停的對自己說,再漂亮的女人也要排泄,不洗澡會酸臭,也會摳腳丫子,沒準還有腳臭,最好在腦海裡浮現出相應的畫面.另外,還可以適當的腦補一些更無法接受的場景,比如巨人觀.”
“別,別說了,我已經四大皆空了。”張元清腦補了一下,打了個寒顫。
“好了,進去吧,美色不過如此。”火德星軍大步走向房屋。
河邊,關雅靜靜等待,凝神戒備四周。
身後忽然傳來驚喜的叫聲:
“關雅?”
混血美人心裡一凜,一邊快速回身,一邊擺出戒備姿態。
身後的小巷裡,奔出來一個穿單衣、七分褲,煙燻妝的妙齡女子,明豔大氣,赫然是女王。
她的情緒裡有喜悅,有惶恐,有無助,但沒有發現敵意她奔跑的步伐踉蹌,沒有蓄力的跡象,接近我不是爲了偷襲她的氣息裡有濃厚的“水屬”靈力,確實是水鬼,不是幻術,不是僞裝.
關雅美眸中白光隱現,斥候的銳利之眼,冷靜的觀察着女王。
雖然確認了對方就是女王,但關雅沒有任何喜悅和鬆懈,因爲在她的視線裡,女王圓潤的臉蛋變的瘦削,眼神渾濁疲憊,膚色黯淡,神情萎靡。
也就十分鐘不見,她竟然變得如此憔悴,像是被什麼東西抽光了精氣神。
“關雅,你怎麼在這裡,其他人呢?”
女王滿臉驚喜,四下顧盼,尋找其他人的身影。
“他們去別的地方找你了。”關雅凝視着憔悴的女同事,問道:“你怎麼突然不見了,遭遇了什麼?”
聞言,女王臉色一沉,低聲道:
“我取完水後,便打算返回,可發現自己迷路了,怎麼都找不到你們。我嘗試呼喚,你們就是不迴應我。然後,然後”
女王警惕的往身後看了幾眼,神色驚恐,道:
“我聽見身後有孩子的笑聲,不管我跑到哪裡,笑聲一直跟着我,可我回頭時,笑聲就消失了,再跑,又響起,我怎麼都找不到它.”
孩子的笑聲?!關雅眼裡亮起濃郁的白光,覆蓋了瞳孔。
這時,她看到了更多的東西,看見女王的背後,伸出一隻青黑色的小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下一刻,一個膚色青黑色的嬰兒探出了腦袋,醜陋的臉龐,皮膚皺巴巴的,雙眼圓睜,卻不是孩子天真無邪的黑鈕釦,而是陰森的白瞳。
關雅心裡一沉:“它就在你背上。”
張元清等人來到臨街的那棟房子大門前,門是復古的雙開木門,兩隻門環鏽跡斑斑。
火德星軍率先推開木門,在“吱呀”聲裡,封塵多年的木門打開。
屋子光線昏暗,一股老宅獨有的溼腐氣撲面而來。
門裡的應該是外廳,簡單的擺着一些桌椅木櫃,簡陋樸素。
穿過外廳,裡面是一個小小的天井院,院中心有一塊小平臺,平臺沐浴着天井灑落的陽光,豎着一些曬衣服的竹架。
平臺四面是內廳、房間,以及通往二樓的狹小樓梯。
四人面面相覷,張元清看向光線昏暗的木製樓梯,道:“跟緊我。”
他當先登上通往二樓的樓梯。
樓道狹小昏暗,木製的樓梯年代久遠,衆人每一腳踩下去,就能聽到“咯吱”聲。
終於,他們通過了不算漫長的樓梯,來到了二樓。
二樓是一間閨房,處處陳設着女子使用的物件,正對樓梯口的是一張木製雕花大牀,紅色的紗幔垂下,牀上鋪着新被,繡梔子花。
窗邊的木幾立着黃銅香爐,幽幽的暗香浮動。
窗子的旁邊,有着梳妝檯,臺前坐着一位赤身的女子,身上僅披一件蟬翼般的薄紗,背影線條曼妙,豐滿如月的半個臀兒,在木凳的擠壓下,愈發的渾圓。
光亮可鑑的銅鏡裡,映出一張宜喜宜嗔,嬌媚難言的容顏。
她的身段,她的容貌,讓人無可挑剔,但最吸引人的是她的氣質,無法描述,讓人望之沉迷,滿腦子就剩兩個字:**。
四個男人的目光,吸鐵石似的,牢牢粘在女子妙曼的身段,難以挪開。
火德星軍、離離原上草和李淳風,神色癡迷,剛纔的警惕和謹慎,不知不覺間消散無蹤。
“砰砰,砰砰”
張元清聽見了自己強烈的心跳,小腹一團慾火涌起,朝着某處衝涌,帶來充血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