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長久的在靈界的舞臺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的家族,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更不用說是莫家這樣,在古龍希帝國的那個時刻就能夠成功的割據,從四大家族的嘴邊咬下一塊肉來。
當初成功的家族只有兩個,一個是莫家,一個就是廖家,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爲這兩個家族最強,因此割據了邊番。
即便是邊番,也遠遠比其他的勢力要好得多,畢竟那個時候,現在的榮耀聯邦也好、樂園也好,都只不過是一片荒蕪,是那些在古龍希帝國內無處可逃的傢伙纔會來的地方,土地根本沒有價值可言,而虎威和鷹揚是不一定的,作爲當時都逼到了龍希帝都,逼得強大的四大家族不得不暫時團結的強大家族,莫家和廖家都有自己的根本。
廖家的根本是自身的血脈中的狼神血脈配合狼族的靈獸,能在短時間內爆發出成倍的戰鬥力。
莫家生存的根本,就是這借靈獸之力,用於靈器之身的秘術。一加一的結果,是好幾倍的增加,遠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這是莫家的核心,也是莫家最強的力量,對於莫家的人而言,每一代也沒有幾個人有資格學習這樣的秘術,這一代裡,莫白恰好是其中幸運的一個。
驕傲的莫白從來都不會輕易的使用這樣的力量,一來這對身體是一個強大的負擔,二來也沒有什麼對手值得他用這樣的手段,可是這次,他因爲一個鄉下來的小子破例了。
這一擊是鎖定之槍,躲在陰影裡也好,潛藏在黑暗中也罷,鎖定之槍已經鎖定了葉答氣息,葉答逃不了的,只能硬碰硬的接下這一擊。
一般來說鎖定之槍這樣的招式是不會在同級對決中出現的,一來損耗極多,二來威力不足,三來還需要提前鎖定對手的氣息,除了對手無法躲避之外,這一招沒有什麼優點。
但對於不同層次的對決來說,這就是強者對付弱者最好的手段之一,堂堂正正的用絕對的實力擊潰,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鎖定之槍這樣的靈技最早來自於鷹揚帝國,是鷹揚帝國影舞宗的一個前輩創立的,影舞宗也憑藉的這樣的能力,更好的殺傷對手。
然而這樣的招式沒有什麼潛藏的秘密,學習的關鍵只在於精神力的控制,因此很快就流傳到了其他的國度,被很多的人學習,莫白就是其中之一。
至今爲止,也只有一個人曾經在不硬碰硬的情況下,躲過鎖定之槍的鎖定,那是二十年前的影舞宗棄徒申屠才做到的,除此之外,無一例外。
但是申屠已經死了很多年了,莫白可不認爲葉答這樣幸運的得到了影魔宗傳承的傢伙,還會和申屠傳人扯上什麼關係。
葉答固然是和申屠傳人沒有什麼關係,也不會躲過鎖定之槍的手段,但是他不想輸,他不想死,他只是有感覺,此時只有那個監獄裡的東西,能夠幫助自己度過難關。
於是在葉答的身前,逐漸顯現出了一個灰色的,古老監獄的模樣。
陳樂樂感受到這監獄的氣息,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收起了自己的氣息,沒有強行出手救下葉答,雖然他不太希望葉答冒險,但是葉答既然做了決定,他就會支持。
更何況戰鬥還沒有結束。
感受到陳樂樂氣勢變化的裁判和虎威帝國的灰老都鬆了一口氣,他們不是怕陳樂樂救下葉答,而是怕陳樂樂在救人的同時順便捅莫白一下,那就麻煩了,而現在陳樂樂不出手,那就再好不過了。
趙影熊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葉答身前的那個小小的監獄,臉色頗爲嚴肅,他明白了這纔是莫白說的沒有必勝把握的關鍵,甚至於他也認出了這到底是什麼,但是此時他已經沒有功夫去理會和韓落的賭注了,此時的他只考慮一個問題,爲什麼這個東西,會在這裡?
陰影監獄裡發出了來自於遠古的嚎叫,不要說榮耀廣場上的觀衆,除了葉答意外,即便是莫白這樣注意力絕對集中的靈武者,此時都在內心生出了奇怪的感覺,那是恐懼感、與生俱來的恐懼感。
恐懼感伴隨着那未知的聲音,從監獄裡流出,天雷伊獸同樣感受到了這股氣息,越發憤怒,幾乎開始不顧自己的本源,強行調動更多的雷霆之力來攻擊葉答面前的那個陰影監獄,想要阻止裡面的東西出來。
可惜,晚了。
轟,爾昌忽然的擡頭、轉身,看向了身後,那裡當然什麼都沒有,只不過爾昌的感應穿過了天空,來到了很遠的地方,感受着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不由得微微一怔。
“發生什麼了?”小蛇主忽然出聲。
“沒有什麼。”爾昌的回覆有些扭捏。有些事情,即便是小蛇主,也無法告知。
“能夠讓你有所感應而我感應不到的東西寥寥無幾。而那個方向,此時在進行着一場比賽吧,因此沒猜錯的話,有囚徒出來了?”小蛇主笑着說道。
爾昌的臉瞬間變得煞白,過了一會兒才恢復平靜:“你爲什麼會知道?”
爾昌問的自然不是囚徒,他問的是自己。
“這個世界上,能讓一個廢物快速的擁有超強實力的手段不少,但是當我一點點了解到你的情況之後,卻發現沒有一項能匹配得到你現在的狀況,因此很多事情很好猜,只不過是我之前一直裝作不知道而已。”
小蛇主不緊不慢的把手中的資料放下,而爾昌看着眼前這個和自己相處了半年的傢伙,似乎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他。
“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想知道什麼?”
爾昌沉默不語,有些事情,此時站在他的立場,真的不知道,他該怎麼做,殺了小蛇主,或者是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無論怎麼看,這兩種選擇都算不上好。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了不是好事。”爾昌威脅道。雖然知道現在對小蛇主的威脅很可笑,但他還是要說,因爲爾昌的威脅不是來自於爾昌自己,而是來自於蛇主。
他相信,小蛇主會明白這一點。
“我知道,父親有些事情不會告訴我,我也不會強求,但是,父親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會完成,而且,你也收斂一下你自己現在的氣息吧,要是暴露出去,怕是直接被當成魔族剷除了。”小蛇主看着爾昌身上飛舞的魔氣,輕輕的說了一聲,就直接離開了。
而直到小蛇主離開,爾昌都沒有徹底的收斂自己的氣息。
確認了周圍沒有人後,爾昌用自己的鮮血,打開了一個小的信息傳送靈陣,而靈陣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沉穩的聲音。
“大人,我暴露了。而且看樣子,他早就知道了。”爾昌小心翼翼的說道。
“意料之中,無需理會。”沉穩的聲音給了爾昌安全感。
“那我們的計劃?”
“照常進行,不過到時候計劃完成了之後,清理一下收尾吧。”
爾昌明白了這個聲音的意思,因此才更加驚訝:“可是?”
“沒什麼可以的,他的使命完成了,爲了聖族做貢獻,是他應該做的。”
“大人,還有一件事,我察覺到了囚徒的氣息,雖然暫時只有一個,但是那件監獄裡,肯定還有其他的囚徒的存在,因此請大人指使。”
“這件事你不用管,看着就行了。”爾昌知道了,要麼就是大人不關心那些囚徒,要麼是大人早就已經有了伏筆,怎麼想都會是後者,因此爾昌越發的放心。
“我知道了,大人。”
靈陣關閉後的那一刻,爾昌忽然的笑了出來,原來在那位大人的眼裡,除了計劃,一切都微不足道。
真是殘忍啊。
擂臺之處,莫白髮現自己的鎖定之槍,再也無法輕易上前了。
在長槍的前段,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怪物。
恐怖的怪物雙足着地,全身上下長滿了黑色鱗片,但並不完整,很多鱗片所在的地方已然破碎,身上還有着不知名的黑色粘液。
怪物很大,站在葉答的面前顯得葉答像一隻螻蟻,那把蘊含着秘術之力的鎖定之槍,更是像一根牙籤一樣渺小。
怪物的臉像一張馬賽克一樣模糊不清,但身上的氣息極爲強大。
這個渾身漆黑的不知名怪物身上,最讓人關注的除了那與衆不同的靈力氣息,還有它身上的鎖鏈。
純粹由靈力構建而成的鎖鏈,巨大的鎖鏈之上勾勒着神秘的靈紋,這些粗壯的鎖鏈纏繞在了這個怪物的手上、腳上、脖子上,儘可能的束縛着這個怪獸的力量,看上去恐怖而又可憐。
但即便是被如此嚴苛的束縛,這個巨大的怪獸在面對激射而來的鎖定之槍的時候,仍然以一種難以想象的力量,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這蘊含着秘術之力的長槍。
鎖定之槍的力量被強行擋了下來,這個強大的怪獸還從自己的身上傳遞了一種奇特的能量,灌輸到莫白的靈器之上。
莫白感受到不妙,當機立斷的暫時隔絕了自己和靈器的聯繫,果然那把高級靈器的長槍彈射而回,回來的時候,身上纏繞着那與衆不同的靈力。
一般來說,靈力是純淨的,是一種處於統一狀態的事物,空氣中的靈力無處不在,靈獸也好,人類也罷,吸收的靈氣從本質上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但眼前的這些特異的靈力,卻和人類所瞭解到的靈器完全不同。
普通的觀衆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只看到了忽然間出現的巨大怪獸,就像是地獄的使者一樣恐怖,甚至很多人還有一種恐懼的感覺,彷彿站在眼前的這個巨大怪物,是自己的天敵。
令人疑惑的是,這個巨獸不僅擋住了莫白必殺的鎖定之槍,還收到了反噬,身體的重創更甚,而因此召喚出這個巨大怪獸的葉答卻閉着眼睛,不知道出現了什麼問題,一直沒有進攻。
“陰影監獄,原來如此。”趙影熊變得嚴肅了起來。每一個宗門的功法裡都有獨特的部分,葉答之前的影魔宗傳承是瞞不住的,影魔宗畢竟已經消失幾十年了,而且影魔宗的仇家也不在這榮耀城,因此也沒有幾個人在乎。
但如果這個影魔宗的弟子有着影魔宗至強的靈器,陰影監獄就不一樣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陰影監獄,就是一個古老宗門的根基。而一個古老宗門的價值,足以讓無數人不計任何代價去搶破頭。
陰影監獄的能力很多,一般的能力比如對陰影之力的使用其實並不算特別強大,而且別人也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奧秘,葉答完全可以隱藏起來,別人根本不認爲這是陰影監獄帶來的能力。
畢竟當初陰影監獄在紫雲城外被陳晨一刀砍到不知道多遠都是可以被調查的事情,沒有人想得到這和一個從小生活在玫瑰城的靈武者有什麼關係。
但既然召喚了囚徒,那就不一樣了。
眼前的怪物,叫做薩米爾,曾經是魔族的一位統帥,死後靈魂被囚禁了起來,封印在了陰影監獄裡,成爲了一名囚徒。
薩米爾藉助了陰影監獄才靈魂長久的生存,但毫無疑問這對他們來說,這就是無窮無盡的監禁,但靈魂被控制的他們,沒有辦法,只有聽從陰影監獄的主人的命令。
而現在,這陰影之力的主人,就是葉答。
陳樂樂原本不希望葉答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爲他怕葉答會有危險,但是他同時也相信葉答,他既然做出了決定,就有了面對這一切的勇氣。
只不過,即便是召喚出了薩米爾擋住了這一槍,葉答的情況也不怎麼好。
召喚囚徒是有代價的,需要承受的精神壓力,是契約同等級靈寵的幾十倍,畢竟神器也不可能直接讓人一步登天,而此時,不僅是莫白承受到了鎖定之槍的反噬,強行開啓監獄放出囚徒的葉答,同樣收到了精神力過度釋放的反噬。
一時之間,兩者竟然都無法動彈,而只留下那個擂臺之上那個靜止不動的薩米爾,孤獨的佇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