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達令鎮這裡的戰鬥剛剛展開的時候,陳樂樂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自己幾年前沒有處理乾淨的首尾,此時已經回來尋找自己復仇。
1024在當時就說過,那時候的金毛爐獾會一直記恨着自己,會只有找自己報仇的時候,陳樂樂曾經一直注意着,但是這兩年陳樂樂經歷的實在是太多太多,早就把當初那隻倔強的金毛爐獾給忘到九霄雲外了,也想不到當初的那個小傢伙,給自己的兄弟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此時的陳樂樂已經登陸了。
這紅方城的海港早就有所準備,安靜的接收了來自於樂園的龐大船隊。沒有任何的紛擾和阻礙,順利到岸。
陳樂樂帶着龍脊家族離開,而船隊和上面的水手們,則有李家接收,這也是當初約定好的交易內容之一。
邵武走了,帶着錢薇薇和自己的女兒。他們來榮耀聯邦的目的就是玫瑰城,就是那個美麗祥和的城市。錢薇薇也對陳樂樂很是不捨,但是她更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她的父母,她的親人,她的朋友,她的老師都在哪裡。他們都以爲錢薇薇已經死了,他們的傷心不言而喻,尤其是錢薇薇的父母,傷痛欲絕至今,他們很需要錢薇薇的迴歸,來重新看見生活的希望。
錢薇薇歸心似箭,而邵琦對那個沒有喧囂的城市也很是嚮往,當然更重要的是要和錢薇薇一起。至於原本錢薇薇照顧的北川強者夜魯,他身上的銜尾之蛇的力量也已經被吸取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就等他自己恢復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清醒了起來。
邵武的離開是陳樂樂這邊力量的一大衰弱,但並不重要。因爲邵武本身就只是幫忙的性質,註定要離開的,陳樂樂並不算特別在意。
陳樂樂真正在意的是,綠嶽要走了。
暮晴-龍脊在盛州呆得太久了,龍脊家族的內部,已經有了不同的聲音,雖然不足以動搖暮晴-龍脊的統治,但太久的時間沒有坐鎮家族,那麼這不同的聲音會越來越大,那些龍脊家族邊緣勢力,就會越來越離心。
當然可想而知的是,這其中其他幾家扮演的不同身份。龍角和龍爪看似劍拔弩張,實際上涌動的暗流都在龍脊家族這邊,龍尾看似被北川打得狼狽不堪,但對龍脊家族暗地裡的行動一直都沒有停下。稍微動動腦子都知道里面有不少虎威帝國的手筆,就像現在虎威帝國的內亂有不少龍脊家族的手筆一樣,龐大的勢力之間的戰鬥,遠遠都不只是戰場上的這一點。
軍事是政治的延續。比如現在榮耀城的這場大事,就是靈界其他勢力在軍事上無法達到目的時,採用的政治行爲。
然而無論如何,他們的努力終究有了效果。暮晴-龍脊需要回家,需要回到龍希帝國,而剛剛打下來的盛州需要一個人坐鎮。
這人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崇高的威信,和值得信賴的背景。而暮晴選擇了綠嶽-龍脊,這個在不久前點燃了自己第二地魂的男人,無論是實力、威信還是忠誠,都無可挑剔。
至於謀略不足的問題,倒不是綠嶽的缺點,而是綠嶽的優點。如果綠嶽連謀慮統籌而可以做的盡善盡美,那麼暮晴也不會讓綠嶽去坐鎮盛州了。
然而綠嶽的離開,陳樂樂內心是有衆多的不捨的,不僅僅是因爲綠嶽的實力強大可以保護自己,也不僅僅因爲綠嶽對自己的態度,更因爲他喜歡綠嶽這樣的人,喜歡綠嶽這樣的人生態度。
可惜,龍脊家族需要綠嶽。無論從什麼角度上講,像綠嶽這樣的強者,無論在哪裡都是霸主之位的競爭者,而不是一個的護衛。儘管這個人是青玉-龍脊。綠嶽需要得到能配得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然龍脊家族嘲諷的,就是整個靈界的超級強者,就是這個世界強者爲尊的規則,挑戰的就是自己。
和綠嶽的告別沒有多大的動靜,在無人知道的夜,這個沉默的戰士就離開了這裡,離開了陳樂樂,前往了前虎威帝國,現龍希帝國新盛州,成爲那裡的主人。
綠嶽沒有帶任何人離開,其他人只會拖累他的速度,他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盛州。盾牌之上,彷彿流星劃過了天空,無數人發現卻只有一聲讚歎,真正知道其中情況的強者卻只有忌憚。
“暮晴阿姨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夜空下,只有李歡月和陳樂樂站在一起,關於綠嶽此時離開的時機,李歡月有諸多的不解。
“她做了什麼?”
“她明明可以有很多其他機會再讓綠嶽前輩離開的。從這紅方城出發,前往榮耀城的路上,明明有很多的路程和我們重合,爲什麼要這個時機讓綠嶽前輩離開?”
李歡月的臉上和嘴裡,說不出的擔憂。前往榮耀城的事情總讓她內心有着無法緩解的不安,不僅僅是因爲這邀請來自於榮耀李家,更是因爲她的預感裡,這次的青年榮耀大賽,一定是不懷好意,雖然不知道是誰設立的局,但肯定不是龍脊家族,那麼反之,就是對龍脊家族不懷好意的人。
之前的海洋之戰,陳樂樂身邊的底牌已經暴露了乾乾淨淨,讓世界震驚的同時,也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瞭解陳樂樂,思考着陳樂樂的能力和缺點,思考着陳樂樂身邊人的來歷,就是爲了有朝一日,遇到陳樂樂的時候,能夠對這個龍脊家的公子,產生足夠的威脅。
而之前陳樂樂身邊最值得信任的就是綠嶽,有綠嶽在,就沒有人能對陳樂樂不利。而現在,綠嶽和邵武相繼離開,未嘗不是那些黑暗中的敵人操作後的手段。而以暮晴的智慧,這樣的手段定然是知道的,但還做出這樣的決定,未免也太爲奇怪了。
陳樂樂只是搖了搖頭,暮晴的反應何嘗又不是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呢。而且綠嶽走了,陳樂樂就真的那麼危險了嗎?
阿爾薩斯依舊默默無聞的在陳樂樂的身邊,和大黑牛一樣,享受着星空和彼此,參梯-龍脊也還在隊伍之中,而且預計一直到陳樂樂回到龍希,這位強大的老者都會一直保護着陳樂樂。
而且海女的實力之強,怕是還沒有人能領略過,雖然她不會聽從陳樂樂的命令動手,但是如果真正遇到了能威脅海棠生命的事情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1024說過,海女是不可以完全信任的原因是因爲她會有所隱瞞,但是相對的她可以信任的方面在於她不會撒謊,她說
她是來保護海棠的,那就是來保護海棠的。
這樣的力量,無論在哪裡都是足以讓人正視而畏懼。
畢竟,國級強者是那麼多的嗎?樂園之內的人類國級強者纔剛剛超過二位數,即便是榮耀聯邦,也有好幾個頂級家族中沒有國級的強者坐鎮,每一個國級的強者都是引人矚目的角色,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看着,所以在如白墨、遊堅這樣強者消失了之後,縱然有替身也瞞不過龍脊家族的消息渠道,陳樂樂早就得知了自己的敵人。
而龍脊家族在榮耀聯盟的消息渠道更強,無論是誰想對陳樂樂不利,消息渠道就會提前很久就到達陳樂樂的手中,相對於身邊強者的保護,這纔是更安全的保護方式。
況且,這次行動,怕是真的沒有李歡月想象得那麼危險。陳樂樂安慰着李歡月,他知道李歡月內心的不安來自於何處,無非是怕想對陳樂樂不利的人,是榮耀李家,而她卻變爲左右爲難。
“你還記得幾年前在那玫瑰花田的夜裡,我給你講的故事嗎?”陳樂樂問道。
“當然記得。”那是李歡月心中的白月光,經常會出現在深夜思緒中的美好。
“我會娶你的。”陳樂樂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娶你的。那天晚上開始,這個事情就已經註定了。”陳樂樂的話斬釘截鐵。
而李歡月聽到這話,不由得有些癡了,一瞬間什麼若文、什麼許琪,什麼榮耀李家都拋之與腦後,此時她的眼裡只有陳樂樂。
“那你當初爲什麼就想到要娶我,難不成僅僅是因爲我漂亮嗎?”李歡月的笑容裡隱藏着難以言喻的邪惡,無論是回答是還是不是,想來迎接陳樂樂的都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因爲當時我就在想,今天爲了這個妞付出了這麼多,如果不能把她娶過來,那可虧大了。”陳樂樂模仿着自己幾年前的聲音說道。
這滑稽的樣子惹了李歡月一聲憨笑,她靜靜的靠在陳樂樂的身邊:“你還記得那時候給我穿的那件衣服嗎?”
“自然記得。”說着陳樂樂還看了看李歡月的胸口,那裡的傷勢早就痊癒,可陳樂樂卻在那裡留下了永遠的痕跡。
“那件衣服。一直放在我榮耀城的家裡。我最後見母親一眼,就和你回龍希,如果可以的話,再也不回來了。榮耀李家的一切,和我再無任何關係。”李歡月的話語裡透出了堅定,也包括了義無反顧。
至於陳樂樂,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很多事情,行動會證明一切。
在陳樂樂享受難得的美好的時候,龍騎士先生卻在承受着從未有過的壓力和煎熬。
看着自己身邊已經重傷的金甲地龍,天上搖搖欲墜的蛇頸翼龍,楊志平充滿了苦笑,葉答同樣到達了窮途末路,身上傷痕累累,手中的軟劍早就殘缺,板磚更是不知所蹤。
而這,僅僅是半柱香的後果,要不是身後有着曼成和胡亦花的支撐,他們兩個不自量力之人,怕是已經死在了眼前這巨獸腹中。
楊志平深深的懷疑起了自己。楊志平的父親也是郡級,他曾經和自己的父親交過手,雖然遠遠不是父親的對手,但已經能給父親造成不小的麻煩,而且不會輕易落敗。因此他敢直面罪孽龍獾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一定的把握纔敢這樣做的。
只是現在,不知道是父親在切磋的時候放水過多,還是罪孽龍獾實在是強得太過於不可思議,援軍到來,至少需要一炷香,而現在,纔剛剛過去一半,要不是曼成沒有及時放棄他們,怕是沒有一點可能堅持住。
葉師父心裡也很苦,他對付的是貘,按照楊志平的說法,貘擅長製造夢境,因此葉答奮不顧身,身爲靈武者,論意志之堅定,葉答要超出在場其他幾人不止一截,對夢境之力的抗性,也會更強。但是葉答沒有想到的是,貘的夢境之力會如此恐怖,更關鍵的不在於貘的夢境之力,而在於貘的肉身,即便是近戰之力,也碾壓了葉答所見的任何靈寵,讓葉答左支右絀,無所適從。
楊志平開始翻找了自己的揹包,裡面還有不少能用的靈力道具,只要是此時能用得上的,也無關其價值了。
忽然,一個黑色的監獄雕像掉了出來,在此時焦急的時刻,竟然不自覺的吸引了楊志平的目光。楊志平記得這個黑色的雕像,在紫雲城的時候,又一次野外活動中,他撿到了這個看似古樸的黑色雕像,它看上去極爲不凡的樣子,像是什麼古怪的靈力道具,因此楊志平把它收了起來,但這監獄雕像損傷似乎有點嚴重,以至於楊志平一直都不知道這監獄雕像的作用是什麼。
楊志平的愣神不算什麼,此時閃避過來的葉師傅也被這個黑色雕像給吸引了注意力,幾下跳躍之間就來到了楊志平的身邊,撿起了這個黑色的雕像,而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鑰匙。
鑰匙小小的,不過指甲蓋般大小,在葉答碩大的手中顯得是如此的滑稽可笑,不過此時的葉答十分的嚴肅,黑色的監獄雕像,和葉答手中的鑰匙幾乎是用同樣的材質做成的一樣,而黑色的監獄雕像之上,正是有一個小小的鑰匙孔,一直默默的等待着鑰匙的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