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多隆回到天空之後,並沒有過多的行動,梅賈也一樣,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紫玉城的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亡靈之潮持續了這麼久,亡靈君主們的目的,紫雲城的高層自然是知道的。亡靈君主們不過是需要死手下,死得越多越強,亡靈君主們就能從中吸取到足以提升自己的力量。不然作爲亡靈君主,在靈界,他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能夠提升自己了。
但是屬下死得太多的話,就沒有力量來發動亡靈之潮了,而且作爲堂堂的一個亡靈君主,沒有下屬的日子可不好過,因此它們需要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一方面讓自己的屬下死,但是又不能死得太狠。
另一個亡靈帝皇永恆夢魘就是其中的翹楚,在一次亡靈之潮中,它原本是可以攻破紫雲城的,但是如果攻破了紫雲城,永恆夢魘對下屬亡靈們的控制就會減弱了,而且那時候就會引來榮耀聯邦真正的重視,到時候出現的敵人,可能連永恆夢魘本身都無法面對。因此在大量殺傷紫雲城後,永恆夢魘選擇了退兵。
亡靈君主們的智慧,紫雲城早就已經掌握,不然紫雲城再強大,周圍的資源再豐富,這裡也不會有很多人居住,紫雲城也沒有資格成爲聯邦第二大城市。但是,梅賈是剛從深淵裡出來的亡靈帝皇,這樣的存在獨一無二,任何人都琢磨不透它的想法。要是它真的想攻破紫雲城,在多隆,伊若,還有嚴君的幫助下,真的有這種可能。
涉及到紫雲城的安危,因此不得不防。
不過現在,雖然御靈師和資源的消耗會超出預計,但是紫雲城畢竟沒有被攻破的危險,城內百萬子民的性命得以保全,因此紫雲城衆人的心都安穩了下來。連奚笑都鬆了一口氣。
可能會死很多人,但是更多的人能夠活下來。
不過紫雲城的安穩,不代表暮雨的安穩。在暮雨看來,整個紫雲城的安危都沒有陳樂樂一個人的安危重要。因此看到州級的影子刺客陷入圍攻之後,暮雨來到了海易的面前,想要快速解決海易。因爲暮雨的目標是亡靈之潮中,尋找隱藏在其中的陳樂樂。
但是海易卻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毫無道理:“二十多年前,我對榮耀郭家的郭箬用強,可惜最後沒有得逞。郭家的人,在父親和哥哥的求情之下,沒有殺了我,但是還是用了手段,讓我今後不能人道,再無慾念。”
“但是郭家放過我,不代表郭箬放過我。她還是想殺了我,因此我只能離開家族,在父親和哥哥的幫助下,逃到樂園。樂園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昨天在城主府作威作福的人,今天就可能橫屍街頭。我以爲我就在樂園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餘生,結果我得到了一個寶物,陰影之團。它可以誕生很多很多的影子刺客,也可以間接的控制着所有的影子刺客。依靠這件寶物,我建立了影子。”
“前幾年的影子發展得真的不錯。甚至在樂園之外都有了不小的名聲。但是那時候我還是年輕氣盛,竟然招惹到了董無敵。”海易的臉上寫滿了唏噓,但是沒有多少悔恨。
“在武功天下第一的靈武者面前,影子根本無力逃脫,只能帶着剩餘的人逃跑。然後我回到了聯邦。海家已經不可能會要我了,但是我還是海家的人。我幫海家辦事,辦那些最髒最陰暗的事情。我以爲我這樣就能保護好海家,但是沒過多久,我父親就死了,死在了陳晨的手中。”
“我想報仇,但是我根本無力奈何那個所謂的七情劍聖。父親雖然死了。但是海家還在,衰弱了,就更加需要我的守護了。但是,你,暮雨,你滅了他。是海家確實是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你不該滅了他,你不該這樣做,那些錯事都是我做的,但是,你把哥哥殺了,把海家滅了。”
“那沒辦法了,我就只能在你面前,殺了陳晨的兒子,然後再把你殺了,再讓你們,和影子,和我,一起給海家陪葬吧。”海易的笑聲忽然間變得神經質了起來:“你們以爲,陰影之團,就只能產生影子刺客嗎?”
海易的手中,忽然間多了一座小小的建築物模型,這個建築物的模型和影子一樣的,都是灰色,看上去,有點像一個監牢,裡面困着的,都是無窮無盡的影子。當海易用自己全身的靈力凝聚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建築物不再是模型,而是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變大,恆立在天空之上,氣息之強,甚至不是一個州級可以形容的。
隨着海易用完了靈力,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他死了。
陰影之團,或者說陰影監獄,其實是一件靈器,海易得到的時候,靈器也是處於半封印的狀態,而一直以來,海易使用的,只是這件靈器一個微不足道的作用,創造影子刺客,而其他的能力,一直都被封印着,解封也不難,只需要海易自己的性命,就行了。
這樣的秘密,自然一直被海易隱藏着,一旦讓別人知道,這件強大的靈器被別人奪走,那他將會死無葬身之地。但是現在,他的生命本來就走到了盡頭,臨死前,他可以用自己最後的命令,讓這座陰影監獄,攻擊着暮雨。
當陰影監獄升到天空變得像一座真正的宮殿之後,它的氣勢遠遠甚至超過了嚴君。難以想象這樣的靈器是誰創造的,像綠竹琴、七情劍這樣的靈器,在靈界的歷史上都有着強大的威名,但是這陰影監獄,甚至沒有在靈界歷史裡得知過靈界還有這樣強大的靈器。
紫雲城的衆人內心一沉,這毫無疑問的是變數。而現在的紫雲城,已經沒有辦法承受更多的變數了。
倒是天空之上的梅賈,對着陰影監獄的出現饒有興趣,人類的靈力和亡靈的靈力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不然梅賈倒真的有興趣,把那陰影監獄搶過來玩玩。不過此時,梅賈更有興趣的是,那來自天邊的七彩劍氣。
看到漫天的影子從陰影監獄裡出來撲向暮雨的時候,海易的臉上還掛着笑。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得償所願,似乎看到了自己含笑九泉。
鷹羽衛們朝着這陰影監獄釋放了很多的靈術,然而無論是冰霜還是火焰,是雷霆還是閃電,似乎都連動搖一下這陰影監獄都做不到。暮雨的元素紅龍抽出了功夫同樣對着陰影監獄釋放了一擊火焰之劍,然而這個陰影監獄似乎知道這火焰之劍的威脅,竟然靈巧的躲掉了。反而釋放了更多的影子,去攻擊暮雨。
在這樣強大的陰影監獄之下,即便是水晶龍都救不了暮雨,更何況現在水晶龍已經在亡靈堆中尋找陳樂樂了。
海易實在是應該慶幸自己死得早一點,沒有見到後來的七彩劍氣。
這一道七彩的劍氣,來得極爲的突然,似乎剛剛這劍氣還在千里之外,現在就出現在了紫雲之顛,連嚴君,雷霆狻猊的吸引力都不如這一道小小的劍氣。
所謂劍氣,不過是靈武者對靈力的一種特殊應用,可以凝聚靈力,通過靈劍,隔空傷人。當年武皇創立靈武者之法門的時候,最擅長的就是這劍氣之術,因此這劍氣之術流傳極廣,武皇的大部分弟子,都會這樣的技巧。這樣的技巧並不特殊,但是像這道七彩劍氣一樣,連靈劍的主人都還沒有看見,就能讓這道劍氣飛得這麼遠。
這道小小的劍氣,就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砍在了那不可一世的陰影監獄之上。這似乎比蚍蜉撼樹還要可笑,七彩的劍氣不過三尺,能被衆人發現也只是因爲這七彩之色極爲華麗,劍氣的速度也不快,起碼在場的很多靈武者覺得自己能揮出這樣的一道劍氣。
然而世間最美妙的事情不過如此,這似乎除了華麗並無任何可取的七彩劍氣,直接穿過了那震撼了所有人的陰影監獄,似乎那陰影監獄是虛無的一樣,那些讓鷹羽衛們疲於應付的影子們,就像是火焰之上的冰霜,來不及絲毫的抵抗,就消失無蹤。
一道劍氣,所有的影子消失無蹤,無論是陰影監獄裡的,還是陰影監獄外的。很難想象,做到這一切的,竟然是一道小小的劍氣。
亡靈帝皇梅賈的神情不再悠閒,因爲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遙遠的天邊,出現了一個黑點,很快就由遠及近,來到了紫雲城前。來者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靜靜的站在一把劍上,什麼靈寵也沒有,就這樣漂浮在空中。
這是御劍術,同樣是各家各宗都有的靈術,御劍術的速度極快,遠超過一般的靈禽靈獸,而且耗費的靈力極少,但是這種靈術依然只出現在傳說中。因爲,能承載御劍術的靈劍,極爲稀少,因此這麼強大的靈術,一直被束之高閣。
中年的男人長相其實很普通,但是此時站在七彩的靈劍之上,直面着嚴君和陰影監獄,卻擁有着非常不一樣的風采。
“師父!”看見陳樂樂跳下城牆的盛於蘭已經六神無主,但是此時見到這個面容普通的中年人,卻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母親的死亡和師兄的消失已經快讓這個十二歲的孩子堅持不住了。
而在奚笑的身邊,年輕的奚落來到了爺爺的身邊,好奇的問到:“爺爺,那是什麼人?”
“至強的靈武者之一,七情劍聖,陳晨。”
“影子”的衆人,在海易死後,紛紛的消失不見,此時也沒有人去管他們,只是影哀,看着天上的陰影監獄很不甘心,但此時他並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選擇離去。
似乎是有些不服氣,陰影監獄裡的影子雖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但是陰影監獄的手段可不止是如此。靈力源源不斷的從陰影監獄裡流出,似乎要在這南城牆之外,建立一個陰影的領域。
但是它剛剛有着這樣的預兆,陳晨的七情劍就離開了陳晨的腳下,斬在了陰影監獄身上,瞬間所有的靈力都被七情劍斬斷,而陰影監獄龐大的身軀之上,清晰的多出了一道裂痕。
只是一劍,陰影之潮就變回了原型。從原本巨大的建築大小,變爲了之前的模型,並且被一劍劈出去不知道多遙遠,一下子就消失在天空之中。海易的寄託就這樣破壞了。
暮雨早就已經和自己的靈寵們來到了亡靈之潮之中,像是大海撈針一樣,尋找着陳樂樂。一鳴的身軀雖然很龐大,但是亡靈之潮裡,像是這樣龐大的身軀實在是太多了,沒有特殊的手段,很難找到陳樂樂。
陳晨正想來到暮雨的身邊,嚴君卻忽然攔在了他的面前。
亡靈語:“你身上有很不喜歡的味道。”陳晨皺了皺眉頭,此時可沒有時間和這個傢伙耗費時間。
“吾奇,攔住他。”一隻雙首鹿角的異獸出現在了嚴君的面前,同樣擁有巨大的體型,雖然不如嚴君那樣巨大,但是氣勢卻不弱於嚴君。這就是吾奇獸,陳晨最強大的靈寵。
不過相對於醜陋的嚴君,吾奇卻十分的帥氣威武,此時的它面對着嚴君,毫無懼色,輕易的就擋住了嚴君的去路,和嚴君進行了一場近戰的碰撞。
“樂樂,在哪裡?”
“帶着他的天生亡靈,隱藏在這亡靈之潮中。”暮雨的聲音毫無波動。因爲他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情緒來面對陳晨。是他,沒有保護好陳樂樂,而且海易,也是他引過來的,無論如何,責任都是在暮雨的身上。
“像這樣找,是沒有結果的。”陳晨忽然出聲:“最瞭解這亡靈之潮的,自然是最上面的那個傢伙,如果是他想找的話,肯定是能在這亡靈之潮中,找出不屬於他的下屬。”
暮雨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陳晨,似乎是在說,亡靈帝皇怎麼會聽你的要求。雖然亡靈君主以上,就不會歧視人類,但是要他幫人類的忙,就太天真了,陳晨怎麼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
“他不答應,打到他答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