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橙色光華像是滿天飄零的雪花崩裂而出,又在一瞬間聚合成一個橙色的光影,那是一個依舊橙光滿布的女人影子,她幾乎就是光華的集合體,沒有臉,只有身子,沒有嫵媚,只有讓人窒息的霸道光柱。
【暗鋒·獄】
只聽那個重新凝聚成的女影嘴裡發出一聲輕輕的暗喝,橙鋒之刃雙手啪的一聲擊合,與雙肩平行,再猛的大開,在她的胸前,橙色的光華像是一簾垂天而下的江水清澈透明,在大開之際,那橙色的光華也拉扯着一瞬間張開,猶如光幕垂傾,透過橙鋒之刃的全身,轟隆一聲將地面壓陷,石土崩裂,層層疊疊像是漣漪一樣的橙色光幕將周圍的整個森林掀翻,氣浪翻滾,許久才平靜下來。
霎時間,棕色獨角馬也被席捲,在它的前方,由光幕橫截下來土地上,刀鋸一樣的殘破割痕讓大地滿目瘡痍,它不得不停下,回望森林的那方。
這宏大的靈力威壓並沒有讓卡夫特害怕,他緊咬着牙關,右手一甩,一把由鋼絲凝聚而成的長刃立現,他並沒有以此化甲,怕的就是元素崩來他招架不住。
“左護法果然不同凡響。”卡夫特踏步而立,嚴陣以待。
不過,不多時,他便皺着眉頭,有些爲難的撓了撓頭,露出了羞澀的小表情,他看着橙鋒之刃,放鬆了下來,不好意思的笑道:“恕我冒昧。女士。”
看着這個小男生一樣的卡夫特,剛剛準備做起手式動作的橙鋒之刃也放鬆了下來,她饒有興趣的歪着腦袋,她的疑惑讓她的身子前傾,略有些呆萌。
“怎麼了?你要認輸了?”
“啊,這個倒不是。”卡夫特連忙擺手,深呼吸了一口氣,反而更不好意思去看橙鋒之刃,他怯生生的小聲嘀咕:“那個……額,我知道這樣不好,女士,我想問一下,你是,穿了……衣服嗎?我每次都覺得你沒有穿衣服。”
“哈啊?”橙鋒之刃驚訝於卡夫特的脫線和小男生一樣的害羞,再看看自己,橙色光華而成的女體,線條錯落有致,是極致的女性標誌,這……
她忽然又好氣又好笑。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皺着眉頭思考。
“其實,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橙鋒之刃光華凝成的漂亮雙眸微微的眯起來,如果可能,她的樣子完全像是個被青春期問題困擾的少女,嘟着嘴巴,若有所思:“嗯……在我獲得這份力量的時候,我也在想我有沒有穿衣服……雖然我感覺並不是赤條條,但是,在別人眼裡好像確實不太雅觀。”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穿在衣服在外面呢……我看,你這完全是元素體,橙色,要配什麼顏色好看??”卡夫特收起了刀刃,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也幫着橙鋒之刃思考起元素體應不應該穿衣服這樣的家常來。
“我倒是喜歡白色,不過橙色應該配不了白色。”橙鋒之刃好像很苦惱。
“嗯,會顯得很突兀。”卡夫特連連點頭。
“但也總不能配綠色吧。”
“當然不能配綠色,要配棕色,或者大紅,其實暖色都行。”
橙鋒之刃又把頭歪向另一邊,擡着頭看向卡夫特,饒有興趣的說道:“你看起來很懂嘛。你有女朋友了嗎?上尉。”
“啊……沒有。不過倒是有意中人了。”卡夫特站直了身子。
“那就有些糟糕了,我還想着給你介紹呢。”
“這個倒不用。”
“是上次我們見過的那個……還是……哪個?”
“都不是。”
“真的?”橙鋒之刃有些將信將疑。
“啊……我挺喜歡那個姑娘的,能和你成爲一對的話,我估計,你們孩子都有了。”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實際上,我喜歡的人也已經有婚約了。”卡夫特有些無奈的笑。
“和你?”橙鋒之刃摸了摸自己,頭髮,她當然有頭髮,只是頭髮作爲光華來說,似有似無。
她甚至是沒有容顏的,即使面對卡夫特,這個老朋友。
“不是,庫庫莫斯爵士。我還沒有能夠讓她爲我傾心的資格。你知道的。”卡夫特並沒有正眼看橙鋒之刃,而是看着自己的雙手,當然,他的自信並沒有消失,只是,不那麼明顯。
“好吧,確實如此。悲慘的上尉。”橙鋒之刃反而像是替卡夫特無奈的攤了攤手:“斯卡納呢,還有派洛斯,他們在哪?他們沒有來溫緹郡嗎?”
“沒有……他們在拉斯塔爾,我聽說他們莫名其妙多了個孫女,怪機靈的,也不知道他們給誰結了婚有了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還是他們兩個一起生的,誰知道呢?對吧?”卡夫特好像看到了那個稱爲三世的姑娘,他調侃着伸了個懶腰,摸了摸自己的腰肢:“話說,你們影獵者的目的我們總是捉摸不透,有點難搞哦,你就不能透露一點秘密嗎?比如說,你們能用這隻冰之巨龍做啥?你們也早就【種族血脈】的秘密?”
“這個倒不是。說到底,我也只是接到了來攔截住你們的命令,我並不需要搶奪龍骨。我只需要……嗯,做出這個動作。”橙鋒之刃也跟着伸了個懶腰,也摸着自己的腰肢,像是在伸展自己的身子。
她的身體柔軟的不像話,卡夫特只好避開,說實在的,橙色光華凝成的身體沒有衣服,實在是不那麼美好。
“那確實蠻奇怪的,你們的大護法呢,他去哪裡了,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卡夫特還想要知道更多的意思,只不過並沒有如願。
“他去做別的事情了。”
“那我們還打嗎?”卡夫特繼續問,攤了攤手,他已經鬆動過筋骨了,所以,按他的架勢那是一定要打的:“我新學了一招,是斯卡納教給我的,我想試一試。”
“好吧,樂意奉陪。畢竟沒點傷不好交差。”橙鋒之刃用手向下,一把橙色光華的刀刃由凝光流轉而成,不華麗,但是絕對鋒利無比,刀刀致命。
橙鋒之刃又忽然的嘆息道:“我知道你喜歡的人爲什麼不喜歡你了,天天打打殺殺的,想要有個安穩生活都不可能。”
“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卡夫特應和着,將那雪花樣的鋼刃再次展開在手心,握住長柄,繼續剛剛嚴陣以待的姿勢。
“不,我是說,沒有人女人會喜歡一個。”橙鋒之刃一轉刀刃,像是在揮灑刀刃上沾過的熱血。她一躍,便直衝向卡夫特,卡夫特也咬牙向前,鋼刃在卡夫特的手上旋轉,忽然間像是一個錐形的鋼鑽猛烈的抖動,卡夫特的右手手腕青筋暴起,強抓着這把已經變化過的“鋼刃”。
“武癡!”
【噹——】
鋼刃與橙光交合!
【嗡——】
鋼刃的快速轉動帶着橙光的刀刃快速的切割。
【嘰咻——】卡夫特的右臂與橙鋒之刃的右臂平行着交匯,鋼刃與橙刃快速的交合,分散,火花四濺,化爲青色的閃光。
僅僅是在一瞬間,周圍的地面迅速的,再一次的炸裂,崩潰出的飛屑停留在空中,化爲粉末,煙消雲散。
【噹!】
【嗡!】
【嘰咻!】
兩相的刀刃快速的交叉!擊合!分離!撞擊!
在力量的碰撞上,火花四濺,在技巧的嗡鳴裡,光華四溢!
“注意氣息!左護法!”卡夫特大聲的怒斥!
他左手快速的形成右手同樣的鋼刃,只不過沒有變化着旋轉,那鋼刃從左側翼與右手鋼刃呼應着橫砍而來,在他大喊之後,橙鋒之刃猛的將身體側傾,以左腳發力猛蹬,右腳上擡擊出踢中左翼鋼刃,卡夫特的左手鋼刃被那隻橙光的靴子踢歪,也僅僅在那瞬間,卡夫特接力,索性將左手大幅度的向後,再以衝拳之姿襲來,猛砸在橙鋒之刃懸停的腳上。樂書吧
橙鋒之刃不吃痛,腳雖被擊下,左手形成的球狀元素已經撞擊在卡夫特的前身,卡夫特鋼絲凝成的重甲硬是吃下了這一招。
而地面上,也散落着橙鋒之刃散開的光血。
鋼刃直穿過橙鋒之刃的手臂,在手腕的部位留下了一個旋轉螺紋的大口子。
【噹——】
【嘰咻——】
鋼刃和橙刃逆轉,在揮砍之中,正常人的速度已經很難形容兩個人的速度,但是在反應之間,這幾乎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但是又需要刻苦訓練的。
在這流轉的橙光之間,土石的飛屑,奔走的樹葉漩渦都在爲之震顫。
【明鋒·靜!】
隨着橙鋒之刃在刀刃承轉交合之間的大喝,她的全身開始流着更加奇異的橙色光彩!這股橙光更加的猛烈,像是驕陽到達了頂點,橙似火焰。
她的動作開始更加的快速,開始慢慢的跟上卡夫特的動作,甚至是超前預判了卡夫特的揮砍的動作,早早的招架起來。
她並沒有做到反擊,因爲卡夫特知道她的能力,如果她作爲進攻方,卡夫特一定是沒有辦法超前招架的,所以,在不懈的進攻之間,卡夫特也吶喊着加快自己的動作,不給橙鋒之刃任何鬆懈抵抗,給予反擊的機會。
【喝!】
卡夫特怒吼着,他全身都快被鋼絲包圍,在他的身上,那些若隱若現的鋼絲在太陽之下猛烈的發亮亮的幾乎讓人閃瞎雙眼。
在這樣的光暈迷惑之下,本就在橙光流轉之下看不見雙眼的橙鋒之刃也不得有所迴避,她也極力的散發着自身的橙光,更加爆裂的發着光芒。
【鋼影·斬】
【噌——】
早就已經攀爬到橙鋒之刃的鋼絲立現,他們猛烈的收緊,在橙色光華的皮膚和骨骼之間切割,緊繃的光華血肉像是密密麻麻凸起的肉丁,在一瞬間,橙鋒之刃猛的分解,一塊一塊的,像是圓滾滾的肉丁——那些橙色光華凝結而成的血肉,乃至是整個身體,都被無情的鋼絲切割,由頭到尾,其貌不揚的,分分裂裂。
卡夫特快速的跳出,那些橙光的“肉丁”猛的聚合!發出極速聚合的【嚶】的聲音,也僅僅是一瞬間,它們爆裂!嘙!啪!
嘙!啪!
嘙!啪!
像是極具加快的鼓點,在卡夫特的面前炸裂,卡夫特立馬環手蹲伏,鋼絲彌合的矮盾被轟轟烈烈的怒砸!
嗵!
嗵!
嗵!
嗵!
嗵!
卡夫特在矮盾之下快速的調整呼吸,沉重的呼吸在爆裂之聲下快速的韻暢!
他等待着下一次進攻,右手的鋼刃猛烈的收縮,那些已經被橙刃切割的鋼絲被快速的替換,他凌厲的眼神看着矮盾的下方,那下面是被震裂的土地,他看着那些炸裂的橙色光血在矮盾底下快速的聚合,它們在一瞬間化爲橙鋒之刃的全身,橙刃直刺向卡夫特,卡夫特用力的一刀斬下,橙刃被快速的切割,嘰咻的可怕的刺耳的轟鳴再一次響起,卡夫特快速的向後跳開,拉開距離。
他嚴陣以待的用右手抓着鋼刃的刀柄,左手用力的以掌張開砸向地面!
【鋼影!陣!】
凹下去的鋼絲矮盾猛然間像是長蛇凸起,吐着銀光的信子,層層疊疊的撲向橙鋒之刃。
橙鋒之刃剛剛形成的新身子用力倒下,在地上快速的翻滾,一次又一次的重砸伴隨着一次又一次的翻滾,只聽橙鋒之刃也是怒喝一身,鋼刃插地,猛的將身體站直,她全身翻滾的橙色氣浪愈演愈烈。
她終於能夠讓人看得見的雙眸裡,那縷橙中帶紅的流光綻放!
【暗鋒!鋒斬!】
她踏步而起,凝聚在手上的力量藉由着手中橙刃一橫!
橙刃震顫着翻轉!
彷彿天地之間的氣息都開始變弱,四周也開始劇烈的變暗!
【開!】
轟!
隨着橙鋒之刃的一揮劍刃。
她眉眼中的紅光慘絕!
一道橙色的環形劍氣由橙刃的中心迸發而出,像是要腰斬世間所有一切的光柱!
周圍一圈的森林在劇烈的劍氣中化爲烏有!連帶着深坑狀的土地轟然間形成。
被夷爲平地的鋼絲巨蛇也化爲烏有。
卡夫特在鋼絲的矮盾之下蹲伏着躲避,矮盾的厚度被直接削爲了紙片。
卡夫特的軍服被震爛,只留下鋼絲的無色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許久,這場將半個森林夷爲平地的氣浪才結束,並且久久迴盪。
“你長進了不少。左護法。”卡夫特晃悠悠的站起來,拍了拍殘破不堪的軍服:“我以爲斯卡納教了我一招什麼厲害的劍術呢。說到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哦。”
卡夫特看着也收了橙刃的橙鋒之刃。
“如果不是因爲這具身體,我早就死在你手上無數次了。”橙鋒之刃搖頭嘆氣,倒也興奮起來:“多謝賜教,上尉。”
“元素體質確實很難對付。不過,也沒有辦法不是嗎?怨天尤人可不像是我們的作風。”
“你是內務府,我是影獵者,上尉。”橙鋒之刃有些笑意。
“那又如何,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卡夫特很堅定的說着,他看着,這具橙色的身體,又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你真應該去穿件衣服,哪怕是披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