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的掉嗎?”那人的雙眼看着紛飛的樹葉,綠色的樹葉憤怒的看着那個快要逃出去的黑影。
“qi……”黑影咂舌一聲,眼睛開始慢慢的變紅,這是她僅有能夠在黑色的衣服露出來的一部分。
這雙眼睛,紅色,像是玫瑰扭轉,嗡的一聲炸開。
嗵!
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黑影的瞬間貫穿心臟,像是零落的樹葉砸在地面,化爲灰燼,一把匕首在地面上噹啷一聲,沉悶,讓人窒息。
那人趕緊跑了過來,看着地上的匕首,撿起來,然後聽到了求救的呼喊聲,趕忙又在樹枝上跳躍,忽的便離開了。
像是,過了很長時間。
漫長的,樹下的落葉還是變黃,覆蓋上點點的白雪。
“你知道嗎?看着你死,我真的蠻高興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這個森林裡,不,是在這裡,輕輕的,輕輕的,出現。
御鬼·八方!開!
那個聲音忽然很大,訴說着這樣的招式名稱。
“真是難熬……”那雙擁有紅色玫瑰的眼睛扭轉着出現,連帶着身體被丟過來的黑袍包裹。
“那確實嗷,誰叫你暴露的。”剛剛那個聲音有些開心的說道:“不過呢……也多虧了你,我吃到了溫緹郡特色花糕誒,真的好吃。”
“那種東西,你以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啦!”那雙紅色眼睛的主人像是俏皮的罵着,而後又嚴肅的陳着臉說道:“紅鷹來了麼?”
“沒……不過,我發現了一個人……”
“誰?”
“一個……男的?不過已經死了……”
“什麼?爲什麼?”
“他問我,寧先生在哪……我哪裡知道……他一問再問,就……那樣了……”
“你還真是冷血”黑色的袍子裡,她的那雙眼睛如此的明朗,像是血般的鮮紅:“不過我喜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以後我們可能吃不到這種花糕了……”那細聲細語的聲音的主人好像很很喜歡花糕,又將話題往花糕帶。
“啊……確實……”那雙眼睛的主人點了點頭。
“走吧!”她將黑色的法袍一甩,剛要走,卻被另外一個人說的話震住,停下腳步。
“洛肯死了……”
“什麼!”她轉身,對着身後這個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有震驚,有疑惑。而身後這個女人低着頭,法袍裡,她的頭髮,像是漫長的遊絲,在袍子裡輕輕的蠕動。
“沒錯,洛肯被殺死在溫緹郡的教堂。”
“誰敢殺他?”
“雖然很不願意,寧先生……”
“完蛋……真是完蛋……”
她遲疑的腳步又重新開始走起來,有雪在下,只不過很薄的雪,等這場雪過後,會出現一段晴空萬里的日子,而在那之後,又將是漫天飛雪,像是奔走的時間,永不停歇。
“我們這些爲別人跑腿的呢,本來也沒什麼命可言。”
她沉思了很久,不再說話。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孔雀肯定不是這樣認爲的,她一直對鳳凰的指令有所排斥,做的事情,也總是讓人出乎意料。”那細聲細語的聲音稍有起伏,說的,有些激動,又很快平復。
“她做了什麼?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還發生了什麼?”那雙眼睛的主人又轉身盯着她。
沒有疑惑。
很奇怪,她覺得這個名號爲孔雀的人什麼都做得出來,所以也不覺得驚訝,她只是覺得,還有什麼,會逃脫掌控之外。
“孔雀殺了一個人……”
“誰?”
“菲柯特公爵……”
“……”她一時間說不出話。
“理由呢?”
“知道的太多了……他是孔雀暗殺的對象之一,同一時間有五個重要人物遭到暗殺,只有菲柯特公爵中招了……但是其他所有人都幾乎身受重傷……”
她有些發怔,然後憤怒的轉身走起來:“那該死的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嚴謹,就不怕暴露麼?該死的!”
她走的匆忙,後面的人也跟了上來。
“所以,這不就是她的特點麼……和你恰恰相反。”
“不不不,麻雀,你錯了,這絕不是和我恰恰相反,她就是一個瘋子。”她的眼睛裡,是匆匆而過的白雪,加強嫩芽的翠綠。
“我們也不怕打草驚蛇啊……”後面的女人輕巧的點着腳,像是在這林間舞蹈,就差轉圈圈起舞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沒有任何縝密計劃的行動,都會完蛋!”
她繼續快速的走,終於慢慢的擺脫了翠綠,白色的大理石城市,城牆聳立,有威嚴有滄桑,這裡應該已經有一千年沒有下過雪了,現在的此情此景,花朵與綠葉被風雪吹拂,點滴着一望無際的白。
“寧先生太厲害了……我們鬥不過他,即使紅鷹過來了也難贏……我們確實必須制定更加悄無聲息的計劃,對他造成重創!”身後的人說道。
“所以,你站在誰的那邊?我?還是孔雀?”身前的人問的問題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但是在她的身後,就像是,被盯着追問。
“當然是你……這還用問嗎?”
“那就好……沒有計劃的瘋子,不值一提。”
她們踏過了城門,經過了守衛的審查,她們一起經過如此寬闊的大街,那裡有塊石碑,石碑上有雕刻刀一刀一刀篆刻的名字,石碑上,有如此豔麗的鮮花,有一隻烏鴉曾經在此停留,駐足觀看,這時間的一某某煞白。
那隻烏鴉的雙眼如此的美麗,像是玫瑰綻放所有的芳華,都在她的眼睛裡停留。
像是,流動的血色玫瑰。
而現在,那隻烏鴉飛到了一座平頂的屋檐之上,緊緊的盯着一個金髮的男子,走到一個金偏白頭髮的女人旁邊。
那個女人穿着法袍,藍色的法袍,夾雜着白色的條紋,在這座城市裡,很多人都穿着這樣的衣服,這是一個學生樣式的法袍,而那個金偏白頭髮的女人明顯是學生。
而那個金髮的男子穿着一身西裝,非常有風度的看着眼前這個學生。
他看起來很年輕,卻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導師。
“艾瑞卡·尼曼,我找你可找的好辛苦啊……”金髮男子將一份文件交到女人的手中。
“派洛斯導師……你找我幹嘛?”艾瑞卡將法袍抖了一下,將自己的臉抹乾淨。
她的臉很髒,像是被爆破的灰燼炸了,白一塊,黑一塊。像是剛剛完成了一項很重要的爆破魔法實驗。
現在擦拭的臉,更像是大花貓了。
“哇喔,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現在……”派洛斯看着艾瑞卡,尷尬的笑道:“這樣子……額……你知道吧……就是……這樣……”
派洛斯在自己的臉前摸了一把,他摸在空氣中,示意着艾瑞卡有如此“可怕”又滑稽的臉。
“沒事的,派洛斯導師,就是一個爆炸兒子,等下我去洗了……”艾瑞卡點頭,笑着看着那份文件。
“好吧……這個給你!”派洛斯將文件拿給她,艾瑞卡接過文件。
看了一眼。
“這是什麼?一些魔獸的種類?亡魂?元素結晶體?”艾瑞卡看着文件上的數據,手放在下巴上思考,她臉上黑白交織的臉像是滑稽的貓咪。
“你後天不是要去影逝洞穴麼?這是那裡面的基本資料,興許有用……”派洛斯也一起看着手上的文件:“不過,具體的實戰還是需要注意,不應該看這些數據。”
“派洛斯導師不是……教地質科目的麼?怎麼……拿這些資料給我?”艾瑞卡有些疑惑的看着派洛斯,只不過她的臉是個黑白的大花貓,她說這句話是笑的,因爲稀奇。
一個不會靈力魔法的導師,教地質學,將一份比較可怕的文件交到你的手上,怎麼說都有點不靠譜。
她笑的時候,大白牙露出來,與黑色相襯,如此的潔白。
“這不是斯卡納導師也會和你一起去嗎?我有點擔心……”派洛斯看着艾瑞卡,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
但是沒等他說完,艾瑞卡就更加有笑意的說道:“擔心斯卡納導師?”
“不是,我是擔心你們……你們這麼小就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我有點放心不下,雖然做不了萬的準備,但是起碼要做到心裡有底不是嗎?”派洛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頭,金色的頭髮被風吹中,如此的耀眼。
“嗯……好吧,我會仔細熟讀的,不過,說實話,我已經不小了,我都快20歲了……”艾瑞卡挺起了胸膛說道:“雖然我的身形比不上男人,但是我絕對擁有足夠的力量,有足夠的自信下到影逝洞穴去的,你就放心好了……”
艾瑞卡拍了拍胸膛,一股子男子漢氣概蓄勢待發,如果不看她的長頭髮的話,她現在儼然一個男子漢,就連拍胸膛的姿勢也是。
“哎……我知道你有自信,你這麼年輕成爲大魔導師,我當然對你有信心,只是,你還是要多長一個心眼,斯卡納這人悶的慌,你最好在旁邊多給他提點意見才行,我最放心你了,你一定要幫他。”派洛斯嘆了口氣,用手拍了一下艾瑞卡的肩膀。
“放心好了!就交給魔吧,派洛斯導師還有事嗎?我要去洗臉了……”艾瑞卡歪着腦袋,她的身形確實有些較小,但是動作舉止卻像個大男人,如果是其他人,在自己的導師年輕這樣神頭鬼臉,這樣子跟個黑白無常一樣,早就肯定羞到土裡去了。
但是艾瑞卡不一樣,她的氣息異常的平穩,甚至和派洛斯導師開着小玩笑。
有說有笑,非常難得,不過,在芙蘭,這也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對於派洛斯這個沒有靈力的導師而言,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喜歡聽他的課,不是因爲在課上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是因爲這個不是冒險家甚似冒險家的導師,總是會穿插一些冒險經歷,甚至是跟着斯卡納一起浪跡天涯的友誼,也是很多年輕男孩子嚮往的事情,而女孩子則是對他們的友誼沒有多少興趣,更多的是斯卡納爲派洛斯做了什麼,派洛斯又做了什麼爲斯卡納做的事情,今天斯卡納來看派洛斯了嗎?這樣子充滿“友誼”的事情。
甚至是他們一起冒險的時候喝了不老泉水,即使是現在也看起來像是二十幾歲的模樣,幽默風趣,帥又帥的死,真要說是男神也說不定,在節日的時候,很多人都懟着他們送禮物,當然也包括艾瑞卡。
當然,艾瑞卡也僅僅是正常的送禮。
絕對沒有送爆破球這樣的惡作劇。
“沒有了……就是這些文件要交給你,不過,要說真有,還是有的……”
派洛斯有些遲疑。
他看到了艾瑞卡眼中的疑惑,這張黑色的臉上,那雙大大的藍眼睛如此的明亮,一眨一眨的,確實很可愛。
要不是說,芙蘭美女千千萬,真要數有個性的美女,還要數天才“爆破”大美女,平平無奇的艾瑞卡·尼曼大魔導師。
雖然,總是研究破壞性強大的魔法而失敗,遍體鱗傷,但是她的傳說,還是能夠排進芙蘭名人堂的,比如說,真正的爆破鬼才,如果不是因爲她,整個學院的人都可能還在住老舊的教學樓,住不上新的臥室。
因爲老舊的教學樓和臥室通通被她研製的魔法轟炸殆盡,幸好只是幾個人受傷沒有傷亡。
這簡直已經堪稱奇蹟般的破壞了,幾乎沒有人敢這麼做,更加奇蹟的是,校長本人親自到場,也僅僅是口頭批評,關了一天禁閉,這還沒完,在她禁閉的那段時間,禁閉室,炸了。
要說破壞力,那是真的強悍,但要說穩定性,那也是真的離譜的沒邊。
“說吧,咱兩誰跟誰?什麼事?”艾瑞卡盯着派洛斯,又笑着露出了大板牙。
“那個……寧家少主失蹤了……”派洛斯有些爲難。
“什麼意思?我哥哥他……失蹤了?”艾瑞卡震驚的看着派洛斯,笑意突然消失了。
“你上次不是說他剛剛接受白靈之主的繼承麼?”艾瑞卡驚訝的看着派洛斯,她將文件放在手上,有些難過的叉着腰。
“對啊……但是那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現在,得到的消息是,他不知去向了……”派洛斯看着艾瑞卡,艾瑞卡眼睛提溜提溜的轉。
“好吧……我知道了……”艾瑞卡點頭:“如果沒什麼事,我走了?”
“好……艾瑞卡再見……”派洛斯站在原地,明顯是想要讓艾瑞卡先走。
“誰叫他是我哥呢……真是拿他沒辦法……”艾瑞卡自言自語的看着手機的文件,轉身離開。
不是嗎?
誰都沒有辦法阻止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這樣頑固的傢伙,真是……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