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斑駁,照耀着整個極北之地的大地,這片鮮有生人的土地上,銀色的雪在冰層之上,襯着那片星點的銀河,像是覆蓋着蔚藍的海,那一望無際的銀白,給予安息在這片土地的生靈萬千的慰藉。
風開始稍微平靜,它們呼嘯了一整個冬季,甚至更長的時間,現在它們終於開始輕撫起被它們無情的摧殘的雪原,雪會消融,亦會凝結成冰,但風絕不會從塔隆消失,它們迎來塔隆一個個倔強的生命,又親自目送他們離去,即使出自它們之手,它們在他們的墓前悲鳴,他們的墓即是風雪。
風,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東西,也說不定。
“怎麼辦?我們的攻擊根本沒有辦法傷到他!”伊沙爾飛奔在龍形泉水之上,她的權杖和她受傷的開始劇烈的抖動,鮮紅的血滲出來讓她的額頭開始冒汗。
“可惡!”少年飛踏在龍形泉水之上,九轉靈珠劍一甩,一道劍氣甩出去撞到那隻巨型鱷章的觸手之上,只有青煙一閃而過,毫髮無傷。
但是那巨大的觸手砸下來,可就不是一縷青煙那麼簡單了。
“這隻兇獸,不僅僅是體型大那麼簡單!”達達反手魔法箭擊出,魔法箭擊穿那隻鱷章的鎧甲,給予其微小的震盪。魔法箭劃過鱷章的血肉,割出恐怖的出血量。達達在伊沙爾的身邊奔踏,他偏向伊沙爾的側身,防止她一不小心撐不住這麼高強度的奔逃。
少年又是一甩長劍,冰藍色的冰峰橫貫,一隻恐怖的觸手就將冰峰切斷。那黑壓壓的觸手砸過來,驅合着猛烈的風。
【咚!】
結界內的東西竟然都被猛烈的震顫而起,那些大大小小的的廢墟揚在天上,紛紛揚揚,龍形泉水被穿堂而過,好一會才快速癒合,浩浩蕩蕩的兇獸羣竟然也被震盪而起,那些物什轟隆隆落地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這一記重砸兇猛程度可見一斑。
雖然沒有直接砸到三人,但是沙塵震盪在天上揚起讓視野越發的不清晰,加上還在飄着的點點雪花,要往身後攻擊需要花費的氣力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這樣子的攻擊越來越多,就算沒有命中,造成的干擾卻越發的讓三個渺小的人無法驅除。
這隻名爲鱷章的兇獸,保持理智的時候強大的令人難以置信。
【咚!】
沙塵撲面,無法造成樂觀的傷害,目前來看,逃跑或許是最理想的局面。
“達達……沒有什麼辦法嗎?”伊沙爾的巨魔紋路在她的臉上閃着藍光,那種紋路看起來並沒有很強的光芒,更像是深藍色的印記從她的臉上浮出來。
“如果,這隻兇獸沒有其他實際性的攻擊,我們只要逃出結界,等赤光接應,並無大礙。”達達跟在伊沙爾的身後奔跑:“小主人已經會合,只需要離開塔隆就好了。”
“我不能離開塔隆!我還需要回到拉爾法伽馬!我的族人在等着我回去。”伊沙爾大叫。
“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們只能快點離開!”少年大吼,轟隆隆的聲音和鱷章的吼叫越發的近了。他已經放棄了反擊,只需要多加註意,鱷章尚且構不成實際性的威脅,雖然只要一停下就會灰飛煙滅,直接去世,但是奈何我方還有後手,並不是需要擊殺這隻恐怖的鱷章才能解決問題。
雖然有着憋屈。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藍色的劍並未被收起,而是握在手上,他心裡還是更想要擊殺,而不是逃跑。
逃的,已經夠多了。
這種硬實力的差距只有弱者能夠更加直觀的體會。因爲強者並不會記得碾死一隻螞蟻的,就像一個人一生中無法記得吃了多少片面包一樣。
其實,也並非是沒有一戰之力,但是根本沒有必要與之拼命。況且還有自己本來就有赤光作爲後手接應,如果分心,恐怕並不會得到最好的結果。
他想起了十年前拼了命將他救出來的達達,那早就不是用簡簡單單的筋疲力盡來形容,而是真的在用生命來保護自己,那個第一次來到靈界的嬰兒,就在他的懷裡,那隻抱着自己的手,鮮血淋漓。
逃跑又怎麼樣呢?
只要能夠安全離開,沒有更多人受傷,逃跑也是好事。
“不行!權杖還沒有修復!”伊沙爾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逃跑卻從來沒有停下來過。
【咚!】
塔隆的結界過於龐大,從中心城樓到達結界邊緣不可謂不長,好在有龍形泉水的存在不至於讓三人被鱷章震起來,他們的奔跑速度已經能夠與追擊的鱷章保持距離也算是一種萬幸。
“你現在停下,只有死!不要亂來!”少年大吼,他看着這個白髮的女人,生怕她做出什麼愚蠢的事來。
他已經過了不止二十年,真要算起來,與伊沙爾的年齡還要大了。
孰是孰非,孰輕孰重,他的考量變得越來越多了。
據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大魔王的意思,我可以做考量,但是我去不去做完全看我,而不是任何人。
“我不會亂來!”伊沙爾奔跑的越來越快,她雖是女生,但是身體健碩,一條腿踏在龍形泉水上竟然能夠踏出個印子。
想到她單手錘體型小一點的兇獸,不可謂不彪悍。
【咚!】
“我只是覺得,我們有沒有更好的方法,比如說,首先不要再逃跑了!”伊沙爾看着那個飛踏而出的少年,被沙塵撲到臉上,必須拿手擋住了。
他們隔得不遠,但是因爲鱷章的干擾越來越大聲,已經必須得超大聲的說話了,簡直在怒吼。
“我——的——攻——擊——根——本——無——效!沒——有——辦——法!”
“那——現——在——怎——麼——辦?”
“繼——續——逃——跑!”
“可——惡——”
“你——不——要——再——想——了!”少年的嗓子拉扯着:“等——到——了——天——上!再——想——辦——法!”
“知——道——了!吵——死——了!”
達達在他們的中間,被吼的一臉無奈。兩隻灰色的兔耳朵已經像頭罩在腦袋上,他偏向伊沙爾,防止伊沙爾出意外。
小主人和伊沙爾怎麼越來越像是吵架呢?
雖然知道可能他們因爲某些話語不太待見對面,但是這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有深仇大恨呢?
“現在還不知道它是衝我們哪個人來的,現在下了泉水,直接會連逃跑的全力都沒有!最後不要嘗試了!”達達對伊沙爾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
“我說——”達達吸了口氣就要大吼。
“我——說——你——不——要——想——了!等——上——天——了——再——說!”
“我——說——我——知——道——了!”
“知——道——了——你——還——問”少年有些惱火了。
“你——不——要——吼——那——麼——大——聲——嘛!”伊沙爾也有些惱了。
【咚!】
只有達達,除了眼睛盯着前方逃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只是他的耳朵貼的腦袋更緊了。
“呦!這——麼——有——興——致?”尋荒影一下踏在龍形泉水的上面,越過龍形泉水,與所有人並列。
“尋荒影!你終於來了!”少年看到他的時候,明顯很高興。
“我以爲你們要丟下我呢!”尋荒影微笑,一直獅虎獸慢慢的跟了上來。
“另一個!”伊沙爾驚訝萬分,當他看到和少年一模一樣的人來到她的身邊差點愣在當場!好在達達在身邊,達達沒有什麼驚訝,只是慢慢的將她提攜着,伊沙爾還對他說了一聲雙胞胎的話語,達達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們現在怎麼辦?”少年詢問。
“殺掉啊!還能怎麼辦?”尋荒影微笑。
“可是我根本沒有辦法攻擊到它。”少年看着手上冰藍色的長劍。
“你不會真的覺得這把劍只是復活石吧。”
“當然不是,只是我根本無法發揮它的實力。”
“那就好,我還以爲你又笨回去了。”
“……”
“來吧!讓我教你!能拿這種級別的兇獸練手,那些修行者不得羨慕死你。”尋荒影的微笑一直在嘴角。
“來吧!讓我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