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章 烈火島
“我曾上過那個島。”
崇軒收回瞭望的目光，視線從崎嶇的島中山脈挪到這名漁夫的臉上。
興許是常年打魚出海的緣故，這名漁夫臉看起來要比一般男人要黝黑乾燥的多。
他搓着雙手站起來，靠在背後的岩石上，口吻裡有些悠遠。
“可是，不是相傳上去的人就沒有一個活着回來的嗎？”唐雲海順着話頭想起了昨晚上大娘的話。
漁夫點點頭，“的確如此，但是村子裡沒有人知道我曾經去過島上。”漁夫停頓了一下，崇軒注意到，漁夫放在身側的手指猛然握緊，接着便聽到漁夫繼續道：“我少年時，曾經偷偷跟隨我父親出海。”
“但是回來的時候船改了方向，那時候天色很黑，太陽快落山了，就像現在這樣。”漁夫擡手指了一下遠處漸漸沉落的夕陽。
幾人看過去，才發現現在已經將近傍晚了。
暮雲合璧，四下都是一片炫彩迷離的景色，尤其時候海面，更是鋪染了一層的彩色光暈。
小島的火光柔和着溫柔的霞光，一時間，在海面上營造出一副迷離的景緻。
幾人都有些沉醉與現在的景緻，皆看着眼前，似是回不過神來。
“那時候我被這樣的景色迷住了，一時間忘記了我是偷偷跟着父親他們的漁船出來的，我從漁倉裡爬出來，但是船卻向另一個方向開過去，那個方向就是烈焰島。我不知道父親他們要做什麼，他們在島邊靠岸，火焰即使還沒有上島時也讓人覺的像在油鍋裡滾了一圈，我父親他們卻像是有備而來的，他們待了面具穿了沾水的棉衣，就上了島。”
“他們？”崇軒抓着這個詞，疑問道。
那漁夫停頓了一說，臉上神色閃過一絲沉痛，“沒錯，他們一羣人，還有我的幾個叔叔。”
“他們上島是爲了什麼？”崇軒覺得疑點重重，既然已經有了這島的吃人傳說，也都相繼發生過死人事件，爲什麼還要成羣結隊的，秘密上島呢？
“是因爲另一個傳說，相傳在這島上的火焰，重重包圍之下，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那一年正縫天災，海上多巨浪打不到多少魚，我父親他們纔出此下策，只是他們也沒有想到，我也跟着一起去了。”
漁夫將故事緩緩道來，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岸邊漆黑，附近並沒有什麼人家，只有遠處有星點燈火。
“那火就像長了腳一般，竄到人的身上，越燒越大，怎麼撲也撲不滅，根本沒有什麼金銀財寶！全都是騙人的！”
漁夫臉上表情憤然，竟是越說越激動，幾欲站起來，若不是唐雲海死死摁住他的手的話。
崇軒看向那座島嶼，眼中神色有些複雜。
這處島嶼真的有火靈珠嗎，但是羅盤指示的方向就在此處，但是卻還是沒有半點感應。
“喂，你小子，想什麼吶！”
崇軒脖子上一痛肩膀一沉，唐雲海的臉便在眼前放大。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唐雲海勾着他的肩膀，說着就拿手去探他的額頭，嘴裡喃喃道：“難不成是中暑了？”
“去你的，我看起來這麼弱嗎。”崇軒一聽這話，啪的一聲將唐雲海的手臂揮開，一個大白眼兒附贈給身後的人。
“那咱們下一步怎麼做，你得給點指示吧，劍仙？”唐雲海湊在崇軒的身邊，語氣裡滿滿都是調侃，一雙鷹眼微微挑着，斜睨着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我說，你少拿這事兒調侃我！小心我揍你！”崇軒瞥一眼唐雲海，佯裝怒意，隨即轉眼看向漁夫和小玉。
漁夫已然平復了情緒，坐在沙灘上一言不發，呆呆愣愣的模樣像是還沒從方纔的記憶裡脫出身來。
而小玉正精立在一旁，衣袍被海風吹得輕輕飄起，面上帶了些許紅潤，想來應該是這炎熱天氣的緣故。
“要不要繼續上島？”小玉見崇軒看過來。當即輕聲問道，海風將小玉的話吹進每個人的耳朵。
這就是眼下他們必須要考慮的問題，島上的火根據漁夫描述就是不滅不熄的火。燃燒千年，若不是三昧真火便就是火靈珠存在之地。而這兩者，都棘手極了。
“我們……”崇軒心中有些猶豫，島上情況他們還沒有直面的接受過，眼下應該是先上島還是先尋來能將島上火焰熄滅的法子，崇軒剛說了兩個字，那漁夫忽然跳起來幾個步子衝到崇軒身邊，死死抓住了崇軒的手臂。
“你們要上島？”
漁夫焦急的開口問，崇軒沉默沒有回答，小玉二人也都皆是沉默。
“不行！你們救了我的命！我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們的！這島會吃人的，你們絕對不能去！”漁夫死死抓住崇軒的手臂，因爲激動頸脖的漲紅了一圈。
“大哥，我們必須上島。”崇軒將漁夫的手拿下來，解釋道：“我們上島有要事。”
“什麼事，比命還重要！”漁夫朝崇軒怒吼一聲，“當年我在火海里死裡逃生，往後的日子裡都明白性命這種東西，真的說沒就沒有了。什麼事值得你拿命去博！”
漁夫臂膀結實的很，相比起崇軒，竟是還要在壯上幾分，他手指抓住崇軒的肩膀，搖晃幾下，崇軒也在漁夫那幾句話裡愣了神。
什麼東西值得你拿性命去拼！
崇軒不止一次迷茫過，走上這一條路，拋開了仇恨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是支撐他的動力。
“崇軒！”
唐雲海的怒吼在耳邊炸響崇軒猛地回過神來，“你在發什麼愣。”
崇軒回神，漁夫已經被唐雲海鉗制住，“對不起，我剛剛……在想怎麼上島的事。”
“你們不能上島！”那漁夫在唐雲海懷裡掙扎起來，唐雲海略費了力氣將他重新壓制住，語氣有些不悅起來，“你不要亂動了，我們上島可不會像你們那樣！”
崇軒搖搖頭，站遠了些，想讓海風將自己吹的清醒一些，無奈風是熱風，只將他吹的更加頭腦發昏，不甚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