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可是嚴格來說,我這會暈車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呢,所以就趴在很是乾淨的桌子上,前排就是張妮,她今天依舊是那身黑色的運動服,很是漂亮。

再一個我頭暈暈的也看到,這會我們校長嬉皮笑臉的和一位女孩在說話,目前我們校長的樣子,完全就像他在黨校見到我姨婆的那樣,而這位女孩年齡我看着就二十歲左右吧?因爲她化了濃妝,所以我實在是分析不出來她的實際年齡,不過看上去也不能說很漂亮,但清秀還算是可以的,黃色長髮披肩,穿着藍白色的廠服,而且有掛胸卡,上面也有她的照片。

我想這位姑娘肯定就是今天面試我們的,故此校長才會這麼嬉皮笑臉吧?

可是我突然卻聽到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面試姑娘笑着對我們校長說了一句,校長你實在是太謙虛了。

我是沒注意校長和麪試姑娘之前在談些什麼的,但這會我卻突然意識到,原來世人把這種嬉皮笑臉下說出的話語,稱之爲謙虛啊?

但我自己這好歹也是位中國人吧?雖然是生在農村,可是小時候思想品德還是學過一些的,也知道謙虛是我們中華的傳統美德,但我怎麼也無法將謙虛與嬉皮笑臉聯繫在一起,這難道又是我匱乏的智慧不足?

我正在想着這些奇怪的問題呢,校長這會就和麪試姑娘談好了一樣,然後走到我面前,對我小聲開口:“不要趴在桌子上,這樣是不禮貌的,忍忍吧,就一會功夫就結束了。”

聽了校長的話以後,我這就坐直了身子,然後拿出了畢業證身份證還有一支筆,這本身就是校長交代過的。

接着面試的姑娘就開始從第一位同學問起,主要就是問她是哪個學校的,具體在什麼地方,甚至連學校對面建築是做什麼的,這也都問,當然肯定不會拉下問到底在學校上了幾年課,更加可怕的是,這面試姑娘還問了第一位女生,她是什麼時候報名上學的。

但是人家都回答上來了,而面試姑娘就看着畢業證,然後和第一位女孩說出來的答案比對。

我看到這裡直接就慌了,是真的慌了,這哪裡是面試啊?這簡直就是查戶口吧?而且問第二位女孩的時候,還有問她家裡都有什麼人,是做什麼的。

我是越聽面試姑娘問她們,就越是驚慌,因爲畢業證到我手裡以後,我這都沒有打開過呢,天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鬼時間上學與畢業的?

所以我就打開看看,而校長這會就站在我身邊呢,更是非常小聲的告訴我趕緊記住,說那天開會我不在場,所以重點都沒有聽,我卻想着這什麼玩意啊這是,我是來應聘工作的而已,怎麼會如此繁瑣呢?

但爲了能進這家公司,我還是發揮了自己小時候的那種記憶能力,可依舊生怕自己記不住,所以我就把上學時間和畢業時間,這用油筆寫在了左手食指邊上,寫的很小,但我自己能看清楚的。

反正這位面試姑娘實在是太認真了,然後問到張妮她的時候,我也仔細的聽着,聽到張妮是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比我大一歲是屬龍的,對於得到張妮的生日日期,我還是很開心的。

最後就問到我了,一切都回答得非常順暢,但是面試姑娘最後問我三次生日是幾月幾號,我回答三次七月十四日,可面試姑娘皺着眉頭看我半天。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而這會校長卻從面試姑娘手中拿過我的身份證,這就開口問我:“你記錯了吧?”

我聽後非常堅定的回答:“沒有,就是七月十四號。”

校長聽後微笑中撇嘴眉頭一皺,更是面試的姑娘也表現出迷惑的微笑。

最後校長又問我:“你過過幾個生日,什麼時候過的?”

“一個,那年是夏天,我母親給我炒了五個雞蛋,說那天是我的生日。”

接着校長和麪試姑娘相視一笑,就把身份證還給了我,而張妮她們這會都好奇的盯着我看。

我拿着自己的身份證一看,出生日期是,一九八九年七月十七日,根本不是七月十四日,對此我也很是迷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因爲從小到大我都是以爲自己是七月十四日的啊。

但這件事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反正面試姑娘面試的非常仔細,最後竟然說有一位男孩子不是學生,但這個人不是我。

這位男孩子是在旅社跟着我們校長一起來的,應該是其他學校的吧?

所以我們校長又是嬉皮笑臉,不對,應該是世人所謂那非常謙虛的,然後對面試姑娘進行長達五六分鐘的解釋。

最後面試姑娘撇嘴微笑,似乎被我們校長的這種謙虛給打動了,所以笑笑告訴我們校長說什麼下不爲例。

接着就是考試,也就是簡單的算數還有二十六個字母,外加幾個簡單的讀拼音寫字,還有翻譯英語,這個英語我不會的,是校長告訴我的,我感覺這不像是考試,就是填一下而已。

然後面試姑娘就把試卷收了,這會校長幫助面試姑娘發合同讓我們填,到這會我覺得校長肯定不是第一次來這家公司的,因爲不管是考試題目,這還是合同的填法與認識面試姑娘,這些都足以說明我們校長對這裡很熟悉,但也因爲如此我們大家都很心安。

接下來就是給我們製作廠牌什麼的,但沒有照片,面試姑娘說廠牌是臨時的,只是爲了讓我們明天搬行李分宿舍用的。

拿過廠牌以後校長就讓我們一起回旅社,我完全不懂這是什麼情況,因爲這不是已經面試好了嗎?這不是合同都簽了嗎?難道現在不能回旅社搬行李嗎?

我是有很多疑問的,所以也問了校長,而校長邊走邊告訴我說,肯定不能現在就搬行李進廠的,因爲今天去體檢已經晚了,所以全部推遲到明天。

體檢?體檢是做什麼?這個我完全不知道呢,所以又問了校長,校長告訴我說,體檢就是去醫院檢查檢查身體而已,很快的。

但我還是不明白到底爲什麼去醫院檢查身體,故此又問了校長,估計這會校長都被我問煩了,所以直接就告訴我說,其實就是檢查看看我有沒有傳染病,因爲以後上班大家都是在一起的,我要是有傳染病那肯定是不行的。

雖然校長這會的確煩我了,但我還是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信息,然後我們就回旅社。

回到旅社以後,校長是很忙的,而我也回房間躺着,因爲暈車的情況實在是太難受了,我感覺現在自己每坐一次車,那簡直就像是走了一遍鬼門關似的。

所以這會也顧不得出去吃東西,雖然很餓很餓,但我依舊因爲暈車難受得要死。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其實都在旅社的,而校長其實有說,要是我們誰想去附近轉轉就去轉轉,但是不能走太遠之類的,但我肯定是不會去的,再一個目前身邊也沒個認識的人,所以心裡也是空蕩蕩的,反正很想這個時候張妮能在自己身邊,哪怕是不理我,她就是坐在那裡,那我都會覺得內心裡面不再空蕩蕩了吧?

可這種離譜的奢望目前是無法實現了,而下午的時候,新路和韓濤,也就是電焊班的所有男孩都回來了,我這會暈車的難受早就恢復好了,所以看到他們我有些開心,想和他們說說話。

可是他們卻非常非常着急,只是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告訴我說,他們現在就得走,說是公司的宿舍都安排好了什麼的。

聽到他們這麼說我卻很是意外,難道電焊那邊的公司不體檢?不怕他們有傳染病嗎?直接就這樣了?

雖然我是滿心的疑惑,但始終沒有開口問他們,因爲他們實在是太着急了,我感覺自己這會都不好插嘴。

直到他們都走了以後,這個宿舍裡又只剩下內心空蕩蕩的我了,所以我只能抽悶煙,祈禱着時間過得快點吧。

所以我這就又開始發呆,心裡不住想着這會張妮她在做些什麼呢?而這一想連我自己都覺得恐怖,因爲這一胡思亂想都到晚上了,而且自己腳下到處都是菸頭。

晚上的時候我是出去吃的飯,還是破包子和稀飯,我是把這個當晚飯吃的,吃過後回旅社時校長找到了我,告訴我說晚上和其他學校的男孩子合房間,讓我乖點,說就今天一晚上而已。

我是沒太在意的,因爲白天去面試的時候幾乎都見過的,但自己又似乎對他們好像沒一點印象呢。

反正我剛回房間不久,三四位男孩子就進了房間,但是他們似乎是一起的,所以也就他們幾個彼此說話,完全就是忽略了我的存在。

可這不要緊,因爲我決定馬上睡覺,我才懶得理他們呢。

……

第二天天剛亮不久,校長就來房間門口喊我們,然後我們又是趕緊起牀,接着就去樓下坐上面包車。

不出所料,自己還是暈車,難受到要死的地步,所以我就坐在窗戶邊上,這閉着眼睛什麼也不去看。

在這十分難受的情況下,突然聽到邊上不遠處的張妮開口說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