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一吼聲音雖然不大,卻如悶雷一般震人心魄。
殘餘的一些道門人士就倒了黴了,除了幾位真正的高手,其他人都被震得耳鼻流血。
“東躲西藏,就憑你們這些雕蟲小技妄想幹掉本座?”
說着姚廣孝把魂力打入一名手下的身體。那個人仰面跪下,嘴裡發出痛苦的“嗬嗬”聲。緊接着一股白煙從七竅內涌出,姚廣孝竟然把他的魂魄硬生生抽了出來,瞬間製成鬼煞。
“魔君你...”有人剛想說兩句,被姚廣孝反手拍死,如法炮製做成厲鬼。
“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人多勢衆!”姚廣孝身邊黑氣鼓盪,又從黑氣中走出各型各色數量不下百隻的鬼魂。方圓二十米範圍內口擠滿了鬼魂,光線都被遮蔽。
怪不得姚廣孝在東北待了那麼長時間。出馬仙驅鬼養鬼的那一套被他學得淋漓盡致。與頂多攜帶兩隻鬼魂的出馬仙不同,這個老傢伙的身體像個無底洞,不知存了多少惡鬼。
“去!”姚廣孝一指正北方向。
隨着他一身令下,深灰色的鬼魂如離弦的利箭奔想四周。黑壓壓遮天蔽日,彷彿晴日裡生出一朵烏雲。
王氏兄弟躲在草叢裡,一見情勢不妙,連忙起身揮舞幾刀斬殺數只鬼魂。
“數量太多了快跑!”王佔高向左邊喊了一句。楊晨光當然知道不能硬拼,於是從樹杈上跳下來,邁開大步向北面狂奔。
兩位山西刀客一左一右爲他斷後,撲上來的鬼魂無不被他們二人一刀一個斬殺在當場。
可惜鬼魂的數量實在太多。眼看着有一隻獼猴模樣的小鬼,快要跳到楊晨光的背上。這時有一名年輕人從遠處趕來,嘴裡大喊着:“首長,我來幫你!”正是負責接應的厲佔雨。
他手裡拎着一把王佔遠送的長刀,刀身上貼滿了符咒。
“快趴下!”
三個中年人聽從厲佔雨的命令,原地來了個前滾翻。
“呼”的一陣風聲,空氣被刀身上的符咒點燃,離地一米處形成一片火海。這招是厲佔雨結合王家刀法還有自己家的符咒,獨創的一門道術。他還借鑑武俠,給這招起名叫做‘火焰刀’。
刀法的威力雖然兇悍,但以厲佔雨目前的水平,使出一下魂力就空了。好在成效斐然,速度快的惡鬼被他殺了一大片。
王佔遠扛起脫力的外甥,繼續飛奔。
“魔君,我們死傷慘重,要不要從山下再召集點人手?”有人提議到。
連續三波陷阱,讓姚廣孝損兵折將,可堪一戰的只有五人。不少人中了蠱毒,一時半刻死不掉,躺在地上直哼哼。
慕容靖這一招明顯是故意的,殺敵不如傷敵。受傷的人必須得到救治,這樣一來姚廣孝他們的速度就會被拖得很慢。
姚廣孝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給山下打個電話,調一隊人上來。讓他們務必抓住後方的慕容靖,然後過來幫忙。我定要將那個叛徒剝皮抽筋...”
多年以來,姚廣孝是以足智多謀著稱。想不到陰溝裡翻船,被一個剛滿三十歲的年輕人耍得團團轉。這讓姚廣孝萬萬不能接受。
敵人既然已經逃走,那麼獨眼石像一定還在法陣中。張先源剛想上前查看,被姚廣孝從背後拉住。
不等姚廣孝解釋,神道中央發出一聲巨響,有人引爆了炸藥。白色硝煙過後,大坑裡的石人碎成了粉渣。
這明顯就是在告訴姚廣孝:你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來抓我們呀!
姚廣孝陰沉着臉,帶着四名手下繼續前進。這回他學乖了,先派幾隻猖鬼在前面探路。
祾恩殿前,陳家一行人站在漢白玉臺階上冷冷看着姚廣孝緩緩走近。
這裡是用來祭祀永樂大帝和他的皇后徐妙雲的。幾百年來姚廣孝走遍了大江南北,唯獨這個地方他不曾來過。
姚廣孝擡頭看了一眼這座金絲楠木製成的宮殿,彷彿若有所思。
“你們要是以爲本座會看在朱家皇帝的面子上放你們一馬,那你們可真是想多了。本座扶他登上帝位,該有的恩情早就還清...”
猛然間,他看到大殿裡走出一個人。
此人步履蹣跚,一口小酒一口巧克力豆,好不快活。
“是你!”姚廣孝認出了對方。
酒鬼在小胖子陳啓年身邊坐下,也不回答姚廣孝,彷彿聾了一樣。陳啓年打開書包,不斷的從中拿出各種零食,遞到酒鬼的手邊。
“你們以爲這樣就可以收買他嗎?”姚廣孝不屑的說道。
“當然不能啊,他只是過來當一個見證人。我喂他吃這麼多東西,就想從他嘴裡套出你的弱點。”陳啓星掏了掏耳朵。
“我們已經知道了,人間這些破事都這個又懶又饞的傢伙搞出來的。六百多年前他犯了錯誤,被你抓到了漏洞,所以獲得了長生不老。這個傢伙害怕回去受到處罰,便厚着臉皮賴在了陽間不肯回去。”
酒鬼雖然犯了錯,但他沒有權利動手干涉陽間的事務,所以對姚廣孝的行爲聽之任之。
“他還騙老子,讓我去殺兩個人。我一開始還以爲是你還有韓林兒,後來才知道要死的人還包括我。我們三個隨便死其中兩個,這個混球便好回去交差。”
說起這件事陳啓星一臉的不屑。
姚廣孝扶了扶禮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不妨也把我的計劃告訴你。這些所謂的神仙,只不過是幾個覺醒的遊魂,憑他們也敢左右世間的秩序?真是可笑至極。”
“只要再讓我活個幾百年,我便可以重新制定陰間的秩序。給好人更長的壽元,甚至可以獎勵他們輪迴重生...”
他像個演講中的政客,滔滔不絕的闡述一幅偉大的願景。
“好啦,好啦!”陳啓星粗暴的打斷他的話。
“你說的這些我都會讓這個傢伙轉達給陰間的負責人,讓他們儘量改進。至於你嘛...”陳啓星朝姚廣孝擠了擠眼睛。
“你這個人比他還要混球,我們怎麼安心把陰間交給你管?”
姚廣孝瞪起三角眼:“憑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也想阻止本座嗎?”
“哈哈哈!”陳啓星放聲大笑。
“你腦子壞掉啦,當然是我們所有人打你一個,是不是啊張道長?”
張先源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庭院門口,放出‘鎖神陣’把來的道路封住。
老道士微微一笑:“抱歉,貧道也是一個臥底。”
“有話快點說,我在家帶孩子呢。”陳啓星光着腳手裡握着奶瓶,褲子上溼了一大片。
電話那頭傳來憤怒的聲音,是‘大波妹’丁柔:“師父,你給我的符咒怎麼不好使啊?”
“不會吧...”
“什麼不會,我剛纔差點被凶煞咬到!回來再找你算賬...”
“你說話怎麼有雜音,我這裡信號不太好,喂?喂?”
等他掛掉了電話,陳嬌嬌抱着孩子從樓上走了下來:“衝個奶粉都這麼長時間,我妹妹都餓了。”
陳啓星把奶瓶蓋子旋緊,惡狠狠說道:“二叔和二嬸也真是的,他們生閨女爲啥要咱倆帶?咱自己家的小公主都還伺候不過來呢。”
陳嬌嬌從他手裡接過奶瓶:“抱怨了,我爸媽不是伺候老太爺出國旅遊了嘛。咱們帶一個帶兩個都是一樣的。”
“你說這事鬧的,堂妹和女兒同齡...”陳啓星嘟囔一句。
陳嬌嬌白了他一眼:“還不都怪你,打敗了姚廣孝非要慶祝一下,我說沒安全措施吧你還要。”
喂孩子吃了幾口奶,陳嬌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給你寫的清單哪去了,怎麼光剩下一張符咒擺在桌上?東西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