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說有個流浪漢跟在小星的身邊?”
說話的是黃三姑奶奶,她老人家把陳啓星當做自己的孫兒,自然把陳嬌嬌當成自己的孫媳婦。
陳嬌嬌點點頭,把方纔打聽到的情報,一五一十講給她聽。
他們這些人見面就聊陳啓星的事,忘記給李彤簡單介紹。害得她一臉驚訝的看着鬼魂三姑奶奶,心裡還直髮憷。
黃三姑奶奶長得很慈祥,像是個普通老太太。可她老人家畢竟是死煞,那股不同尋常的威力,讓接近她的人汗毛直立。
“您老認識那個醉漢?”常大龍見三姑奶奶不言語,以爲她想起什麼。
“高個子、長鬍須我聽着像祁先生。但沒見着人,我也不敢確定是他。”
三姑奶奶見到祁先生,是清朝雍正年間。那時候的祁先生差不多六十開外,如果他活到今天,能有三百來歲了。陳嬌嬌聽常爺訴說,才知道祁先生這號人。算起來人家是陳啓星的祖師爺,是不折不扣的世外高人。
“人有活三百多歲的嗎?”陳嬌嬌不太敢相信。
李彤小聲提醒她,吸血鬼弗拉德的年紀可能更大。
“這閨女是誰啊?”常大龍到現在才注意到李彤。
經過李彤的自我介紹,常爺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一個外國人跑我們這幹嘛,而且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憑你和陳啓星兩個毛孩子就敢在白蓮教裡殺人麼?”
常大龍話裡話外都埋怨李彤,怪她不該把陳啓星拖下水。
李彤羞愧難當,雖然她本意不想害陳啓星,可事情的結果擺在這了,不容她辯駁。
“大龍啊,你一把年紀了跟小丫頭吵吵什麼呢?”
在黃三姑奶奶眼裡,連常大龍都算是小孩子。只要她老人家開口,常大龍也得聽她的。
三姑奶奶掃視衆人,提出自己的分析:“如果真是我師父祁先生的話,那事情就不好說了。他老人家修煉了幾百年,魂力已經跟神仙沒什麼兩樣。小星就算再強,也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敵。”
“現在那個醉鬼是不是祁先生還難說。據我說知,祁先生並不是好酒之人。沒理由過了幾百年,他會愛喝街上賣的爛酒。”
這句話提醒了常大龍,他問陳嬌嬌那瓶酒的牌子。根據他多年喝酒的經驗,一聽就知道酒的產地以及價格。
“勾兌酒,能賣二十塊錢就了不得了。那玩意我在江蘇喝過,比馬尿好不了多少!”
見三姑奶奶瞪自己,常爺知道自己跑題了。他嘿嘿一樂,示意老太太繼續說。
“祁先生是個有品位的人,如果喝酒也不會喝那種牌子。不過我記得他說過,當有人來抓我時,不管什麼酒儘量讓對方喝個夠。”
大夥沒聽明白,這裡面是什麼意思。
黃三姑奶奶盤腿坐到牀上說道:“我當初也沒聽懂,就問祁先生是誰要來抓我?他老人家對我一笑,說到時候就明白了。我等了三百來年,也沒見有人主動來找我。”
“那啥,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找您老的麻煩,活膩歪了嗎?”
三姑奶奶又瞪了常大龍一眼,撇嘴道:“你這兔崽子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一物降一物,常大龍縮了縮脖子,不敢言語了。慎浩臉憋得青紫,沒敢笑出聲。
教訓完常大龍,黃三姑奶奶看着陳嬌嬌說:“丫頭啊,我說句難聽話,你不妨心裡有個底。我懷疑小星的大限到了,有個不得了的人物隨時要取他性命。小星那孩子肯定意識到了,才用白酒換自己的時間。”
陳嬌嬌聽完心跳幾乎停止。黃三姑奶奶見多識廣,她會這麼說,那陳啓星鐵定是遇到大麻煩了。
聯繫陳啓星一連串的詭異舉動,三姑奶奶的推論似乎非常合理。
“爲什麼會是陳啓星?而且抓他的人是誰,天底下還有比祁先生更厲害的人嗎?”
“是不是人都不好說,老婆子我在世上這麼些年,越來越相信有陰間這個東西。要知道像我這種死煞,歷年都會有,尤其是兵荒馬亂的年月。但他們去哪了?爲何我跟大龍走南闖北,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黃三姑奶奶說的是‘月盈則虧,水滿則溢’道理。老天爺沒理由讓兇殘成性的鬼煞,留在世間造成生靈塗炭。
“老太太,我能插一句話嗎?”李彤小心翼翼的說道。
黃三姑奶奶點點頭,示意她說。
“冥間這種東西只是一種傳言,大多是穿鑿附會而來。即便您說的是對的,那爲什麼陳啓星依舊活在世上?他已經完成與我的約定,殺了吸血鬼弗拉德。如果那個醉漢是冥間的使者,他也應該帶陳啓星走了。”
陳嬌嬌燃起一絲希望,但又很快熄滅。陳啓星在北京周圍遊蕩,會不會是在躲避那個醉漢?
“不行,我得儘快找到陳啓星,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嬌嬌站起身來。
常大龍再也憋不住了,他這種急性子壓根不喜歡跟人坐一起瞎猜。冒着被三姑奶奶訓斥的風險,他湊到幾個女人中央:“你說的對,咱們找到那小子問明白就成。”
“不過”他面有難色,“你們誰擅長追蹤,我們出馬仙沒那個本事...”
李彤反應比較快:“陳啓星還有個名義上的師父,他的追蹤本領非常高明。”
常大龍面露不快:“那小子敢揹着我另外找師父?”
“名義上的,他想收陳啓星爲徒,但陳啓星從來不肯答應...”
“這還差不多!”
李彤說的這個人,就是茅山派的楊晨光。不過楊晨光離得遠不說,還遇到點小麻煩。
陳嬌嬌咬了咬嘴脣:“我知道有一個人,他能幫咱們找到陳啓星。”
“誰啊?”衆人異口同聲道。
“我弟弟陳啓年,他的天眼剛剛開啓,正好是擁有追蹤異能。”
其實陳嬌嬌心裡也沒底,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不管陳啓年是不是在吹牛皮,先把他弄到北京再說。
唯一的問題是,自己養父陳尚榜或許不會答應,把親兒子也送到北京這個危險之地。陳嬌嬌只能轉個彎,求助於另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