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泰昭慘死,劉世鏞第一個懷疑對象是陳尚榜。
不過陳尚榜矢口否認,甚至還要把官司打到教主那裡。看到他把教主搬出來,劉世鏞窩了一肚子火,又不敢當場發作。
於是他把事情的突破口,放在了金淼淼身上。在他眼裡,這個女人跟徒弟同吃同住。邢泰昭死了這麼多天,按理她應該向總壇彙報。可這女人密而不發,其中必有隱情。
抓住金淼淼後,稍微用上點刑,她的神色就開始慌張。劉世鏞老而成精,一眼便把她給看穿。
“說,是誰殺了邢泰昭。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否則的話就把你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折斷。”
金淼淼疼得趴在地上,鼻翼翕動,額頭上的沁出汗滴。
“我不知道...邢泰昭玩弄我這麼長時間,把我給拋棄了。他連見都不願意見我,我怎麼會知道他被誰給殺了?”
劉世鏞對她的這個回答並不滿意,擡起一根手指頭示意繼續動刑。
“咔”的一聲,金淼淼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被掰斷。纖長的指尖貼到了手背上,金淼淼悶叫了一聲,直接昏厥了過去。
“潑上水,打到她說出來爲止。”兩個大漢應了一聲,架起昏迷中的金淼淼,把她拖進衛生間。
他們把她扔在地上,打開淋浴噴頭,朝她腦袋上澆去。
金淼淼被冷水一激,悠悠睜開了眼睛。對方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擡腳往她腦袋上踹。
“說不說!”兩個大男人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意思,對着她拳打腳踢。
金淼淼開始還能捂住頭臉,到後來徹底失去自保能力,因爲胳膊被踹折了。
劉世鏞看了一眼時間,兩個徒弟打了差不多有五分鐘了。那兩人強壯如牛,再打下去能把人給活活打死。
“差不多了,把她給拖過來。”
衣衫襤褸,渾身溼淋淋的金淼淼被拖死狗一樣,拖回了客廳中。她全身血跡斑斑,沒有一塊好地方。尤其是臉上,血肉模糊看不出一絲美貌。
被打成這樣,按理說已經無法繼續審問。可劉世鏞毫不擔心,他拿出菸袋,從裡面抓出一把菸絲。
“把她嘴掰開。”
兩個徒弟跟隨他多年,知道他想幹什麼。於是他們捏住金淼淼的下巴,手上一用力,便撬開她的嘴。劉世鏞趁這個時機,把顏色詭異的菸絲塞進金淼淼的口中。
幾秒鐘後,她的雙眼開始暴突,身體晃動想要咳嗽。可那兩個大漢捂住她的嘴,不讓她把菸絲吐出來。
這種菸絲對劉世鏞來說是補品,但對魂力低微的金淼淼而言,就是後患無窮的毒品。
嚥下了菸絲,她的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酡紅。鼻孔裡的鮮血如箭一般,噴得滿身都是。
“魂晶的滋味如何呀?”劉世鏞這股變態勁,跟他的徒弟邢泰昭如出一轍。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師父自然有什麼樣的徒弟。
白蓮教有種詭異的手段,他們可以在人活着的時候,把靈魂抽出來煉成魂晶。而劉世鏞更過分,竟然把魂晶拌入菸絲,拿來提升自己的修爲。
金淼淼張嘴把胃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可惜爲時已晚,魂晶已經鑽進她的體內,被身體吸收了。
一股沛然的魂力充斥她的經脈,讓她的腦筋異常亢奮。
此刻她的情況相當糟糕。魂晶不是療傷藥,治不了渾身的傷痕,只能強行消耗她的生命。她衣服的前襟上,沾滿血跡和嘔吐物。
“我再問你一次,邢泰昭是誰殺的?要是再不回答,下面就不只是皮肉之苦了。”劉世鏞點着了旱菸,用微眯的眼神看着金淼淼。
對他稍微熟悉的人會知道,當老傢伙做出這個表情時,對手就要倒大黴了。
“我只恨...”金淼淼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囈語。
“嗯?你恨什麼?”
“我只恨邢泰昭沒有死在我手裡,如果有機會我要跟他同歸於盡!”金淼淼使出全身的力氣,衝着劉世鏞吼到。
邊上兩個大漢舉拳要揍,被劉世鏞制止住了。
“這就奇怪了,邢泰昭跟我說,你對他言聽計從,簡直跟奴隸一樣。是什麼人改變了你,讓你如此恨邢泰昭?”
金淼淼的眼睛被淚水矇住,她用牙咬破了自己的嘴脣,讓自己不至於哭出聲來。
“我恨我自己有眼無珠,早沒看出他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看她那充滿恨意的目光,劉世鏞似乎知道點什麼:“女人變了心發起瘋來啊,還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呢。我倒是小看了你,意志堅定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讓我想起一個人,你這表情跟她真是一模一樣。”
“不過”劉世鏞話鋒一轉,“你既然加入了咱們神教,內規和教令應該是清楚的。膽敢夥同外人殺害同門,不怕死後被聖母追罰嗎?”
白蓮教的核心是讓教徒信奉全知全能的無生聖母,同樣也是恐嚇教徒的手段。劉世鏞見肉體的折磨對金淼淼不起作用,便使起攻心的手段。
聽到‘聖母’兩個字,金淼淼有點悵然所失。
至今她還篤信那個神明。可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讓聖母這樣爲難她?
自己爲了討好神明,不惜奉獻了一切。與家人斷絕聯繫,在他鄉隱姓埋名。一片真心給了邢泰昭,可換來的是處處冷漠,還有無盡的打罵。
想到這裡,她再也止不住眼淚,聲音顫抖着說道:“我已經在地獄裡生活了一年多,求求你發發慈悲。我想回家...”
“告訴我殺害邢泰昭的兇手是誰。”劉世鏞的字典裡壓根就沒有‘慈悲’二字,見金淼淼處於崩潰的邊緣,不失時機追問道。
金淼淼拼命的搖頭:“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媽,他們一定在等我回去。”
劉世鏞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到金淼淼身邊,拍着她的肩膀說道:“我在神教幾十年,從來沒見到有人可以活着脫離咱們。”
“既然你的心不在這裡,那我就成全你吧。”說着他用手一捏金淼淼的喉嚨,接着傳來清脆的骨裂聲。
金淼淼圓睜着雙眼,帶着滿臉的淚痕,頭歪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