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鍾悠悠醒來,在他眼前站了三個人。兩男一女,正是上午折磨自己的那兩個小青年。
吳鍾四下觀瞧,這裡是自己的家。而他老婆被人五花大綁,丟在房屋的拐角。“我太大意了,沒想到還是栽在你們手裡...”他看着那三個年輕人,心如死灰的說。
“知道自己處境就好。”陳嬌嬌似笑非笑的說。陳啓星還是比較有眼力價的,連忙給大姐頭搬來把椅子,讓她坐下來說話。
“不錯,有前途。”嬌嬌姐誇了他一句,陳啓星點頭哈腰,表現出一副奴才樣。
吳鍾一皺眉頭,傻子都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小姑娘是幾個人的頭領。那個如同怪物般強悍的矮子,竟然對她唯命是從,看來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你們想知道什麼。”吳鐘不是傻瓜,他當然明白對方找到自己的目的。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陳嬌嬌讚歎一句,“你只要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講出來,我就不用送你們兩口子上西天了。”
這句話說起來口氣相當輕鬆,但聽到的人無不打了個冷顫,包括陳啓星與慎浩在內。
吳鍾瞳孔一縮,他看着陳嬌嬌說道:“我現在不說出來,頂多是被你給殺掉。可是我要是說出來的話,我吳家一大家子的人都得完蛋。那麼我爲什麼要把衛家的秘密告訴你呢?”
衛啓榮能控制他這樣的高手,顯然用的是非常殘酷的手段。
陳嬌嬌嫣然一笑:“你問我爲什麼,那我就分析給你聽吧。首先你不用裝得這麼硬氣,早上的時候你已經因爲貪生怕死,把秘密告訴我的兩個手下了。如果我把你背叛的消息透露出去的話,你猜衛啓榮會不會向你的親戚們動手?”
一滴豆大的汗珠在吳鍾額頭上出現,眼前這個小姑娘是個不折不扣的毒蛇,吳鍾判斷如果自己不服從的話,對方一定會像她說的那麼做。
“其次,我們都知道衛家碰到了強敵,而且這個敵人是衛家萬萬惹不起的。所以他們纔會當縮頭烏龜,反而把你們這些嘍囉推到臺前。這樣的人,你們還有必要爲他們賣命嗎?”
樹倒猢猻散的道理很簡單,吳鍾一聽就明白。
“你們也是神教的嗎?”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句。陳嬌嬌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抓他的人就是神教的話,那麼吳鐘的投降就沒有意義了。投降只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外一個火坑而已。
“我們跟神教沒什麼關係,我們只不過奉命剷除衛家而已。”陳嬌嬌打消了他的疑慮。
吳鍾眼神遊移,似乎還想談條件。
“你要是想逃,那麼就免了。即便我們不殺你,也還會有形形色色的人找你的麻煩。聽我一句勸,你現在最好活命的方式就是協助我們除掉衛家。也省得這塊枷鎖,纏住你的家族,讓你們痛不欲生...”
陳嬌嬌的話相當有煽動性,連陳啓星都情不自禁點起了頭。
“除掉衛家...”吳鍾嘴裡反覆唸叨。
“你們可有十足的把握?”吳鍾半跪着,擡頭看向陳嬌嬌。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陳嬌嬌翹起二郎腿,“衛家只不過是躲在陰影中見不得人的小勢力,現在他們暴光了,敵人自然會不斷找上門來。我們三人只是先頭部隊,我們的老闆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陳嬌嬌倒是沒撒謊,陳尚榜派來的幫手,很快就會來到北京。
吳鍾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我也受夠了那兩個半人半鬼的傢伙,只要你們能除掉他們,我願意把所有事情告訴你們!”
“半人半鬼?”陳啓星在邊上聽得一愣,“你說衛家人是跟蘇雯一樣,一半是人一半是鬼嗎?”
“要不然他們怎麼能活那麼久!”吳鐘點了點頭。
吳家人接觸到衛啓榮他們,遠不止父子兩代。甚至要追溯到民國時期,那時候天下動盪,軍閥混戰。
死的冤魂多了,那麼鬼魂就不少。吳家作爲白雲觀的外門弟子,他們當然選擇挺身而出,竭盡所能驅鬼除妖。
當初吳鐘的爺爺以北洋政府警察的身份爲掩護,追查北京城的一些靈異事件。有一段時間,北京連續發生不少起失蹤事件。當被害人被找到時,表情都十分痛苦,身上也沒有造成死亡的傷痕。
要是在平常,這種事情會被當成普通殺人案件。可吳鐘的爺爺嗅出一絲不尋常,因爲這些死者死狀太詭異。一定是某個不肖的道門人士在趁天下動亂,有目的的在殺人。
當時吳鐘的爺爺還是個壯年人,武藝高強而且道術也高超。他憑着一腔熱血,終於追查到一絲線索。在所有案子發生的現場附近,不少人目擊到一個二流子一樣的人。
吳警官推測,這個二流子一定逃不了干係。於是他多次身着便衣,在北京南城一帶轉悠。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了那個二流子,並且尾隨他進了一個衚衕。正義不是永遠會戰勝邪惡,吳警官很快被對方打倒,因爲對方強得有些過分。
那個二流子正是衛啓榮,他那個時候的樣子跟現在一模一樣,性格也是好吃懶做。
或許是考慮到自己需要幫手,衛啓榮並沒有殺吳警官,反而威逼利誘,讓吳警官當自己的手下。
歷史畢竟久遠,吳鍾也不知道當初爺爺是受到何種威脅。但衛啓榮八成也是和現在一樣,控制住吳家的全家老小。
“那衛啓榮爲什麼要不停殺人?”陳嬌嬌問到事情的關鍵。
“還能幹什麼!”吳鍾鼻子裡一哼,“他需要不時吸取活人的靈魂,好讓自己那半人半鬼的模樣維持下去!”
陳啓星聽得頭皮一麻,當初他見到蘇雯時就感覺到這種存在方式有點詭異。沒想到衛家裡住着另外兩隻‘怪物’,虧得自己還跟人家稱兄道弟,整天相處在一起。
現在想一想,陳啓星都覺得後怕。怪不得衛啓彬勸自己趕快走,他要是走得晚了,恐怕就成了衛啓榮的‘食物’。
“那個蘇雯是怎麼回事?她也是陳家後人嗎?”陳嬌嬌冷冷的問。
吳鍾搖了搖頭:“她不是陳氏一族的人,但卻是衛啓榮的相好。她是喝了衛啓榮的血才變成那副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