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在這裡做的事情,需要用殷祁來完成?
殷祁是殷無望的分身,不管怎麼說,靈魂是絕對強大的;所以我能想到的,不是索魂就是祭祀,反正絕對沒好事。
現在我面臨的問題是,這個房子裡,有一個很強大的巫師,如果我去救殷祁,絕對會跟他們正面開打。
以我現在的能力,其他人先忽略不計,能否與這個巫師對戰?我心中沒底,加之他們人數多,我貿然行動,必定會變成困獸之鬥,如果連我也被抓的話,誰來救我們?
所以,我必須得有個策略才行,無奈我現在就一個孤家寡人,連個商量對策的人都沒有。
此刻,我隱於暗中,目光看向那個小鬼。
“你們這祭神,時間是定在什麼時候?還有,村外設陣的人是誰?”
那小鬼想了想,纔回答說:“今夜一到陰時,便要開始一場祭神儀式,所以使者才讓我們將屍體收集起來,據說到時候要一起燒掉。至於那村外設陣的人是……”
這小鬼說到設陣的人時,突然變得吞吞吐吐,不知道他都變成鬼了,還在害怕些什麼?
“說!”我可沒功夫照顧他的心情,知道這人的身份對我十分重要。
“半月前,確實來了一個極爲神秘的人,但是她很少從那房子裡出來,有一次,一位低層的教友就是好奇的打聽了一下她的名字,第二日便慘死在了村頭的坪壩上,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提及她了!”
果然心狠手辣的,難怪他會嚇成這樣。
這些邪教份子不但對外面的普通老百姓歹毒,對自己的教衆也不手軟,想想,也都是可憐人。
若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邪惡的慾望要達成,也不會有這些被迷失了心智的人了!
正在這片刻,前面的石階上,慢慢下來一個人影。
我趕緊將那小鬼收進袖口裡,隱藏起自己的靈氣,避免被來人發現。
等她走下階梯的時候,我已看清了她的面容。
是方玲珊,她還穿着剛纔的衣服,神色淡薄;而且她也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後面還緊跟了一個女人。
“玲珊,這次你爲教裡立下大功,教主一定會好好賞你的!”
這聲音,竟然是焦蘇蘇!
我心中一顫,從來沒有想過,昔日的大學同學,會以今天這種身份,出現在這裡。
“爲教主分憂解難是我們分內之事!”方玲珊沒有看她,走到車子旁邊,打開了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蛇皮口袋。
焦蘇蘇聲音尖酸的說:“少來了,你還愛他對不對。”
他,是指的殷祁嗎?
方玲珊聽後冷笑了一聲說:“我現在只想完成我的使命!”
“誰信啊?若不是他,你怎麼可能那麼恨官小仙?”
“別給我提那個賤人!”方玲珊面露兇光的強調。
焦蘇蘇纔不會那麼容易閉口,她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瞧瞧,還是被我說中了吧?你愛莊君凡,可惜莊君凡只喜歡官小仙,若不是你用迷魂球,他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你愛殷祁,人家也只惦記着官小仙,你和官小仙還真是一對冤家呢!”
“我叫你閉嘴,你沒聽到嗎?”方玲珊將手裡的口袋一扔,十分惱怒的瞪着對方。
焦蘇蘇這才陰笑的收斂了一下,敷衍道:“好啊!”
她靠過來,換了個語氣對方玲珊說:“也只有我才站在你這邊,給你新的人生,瞧我對你多好啊,可是你學了教主親傳的九天秘術,難道不打算給好姐妹分享一下?”
九天秘術?那不是白蓮觀的陣觀之寶嗎!
這焦蘇蘇說了前面那麼多長篇大論,原來是爲這個?
那書據說是道教最厲害的奇門書籍,自從白鬚道長死後,這個世界上掌握九天秘術的人就基本絕跡了,這就是爲什麼白蓮觀的陳無心,那麼執着於抓小鬼來獻給邪教了!
他不正是想要回九天秘術嗎?可是,這種寶物,這個教主恐怕早已佔爲己有,怎麼可能再交出來呢?
不過這個教主看似特別器重方玲珊,甚至還親授她九天秘術?
如今,方玲珊是真的今非昔比了!
她回答說:“你也知道,是教主親授的了,我又怎可以違規再教於你?若是被教主知道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焦蘇蘇一聽,臉色立刻下沉。
“果然得到了教主的親睞,就不把我們這麼老同學看在眼裡了,方玲珊,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我將你帶進來的,你的假死幫你父母獲得了大筆保險金,也是我拖關係才幫你把自殺變成了意外死亡,如果不是我,你家能有那筆錢嗎?你現在是要過河拆橋了嗎?”
我腦門上像被閃電劈過,方玲珊假死是爲了得到保險金?
可笑,我還一直以爲她是因爲對我懷恨在心,才一時鬼迷心竅,好長一段時間,爲此自責不已。
結果,這個世界所有的邪惡勾當,都跟錢色權欲脫不了干係!
我和方玲珊的那點兒友誼,與這些比起來,連個屁都不是!
“焦蘇蘇,你以爲以你在教中的身份,可以自由出入這神壇嗎?這還不是仰仗着我?所以做人要懂得知足纔好!”
聽到方玲珊這麼說話,我還是慶幸的,至少知道她和焦蘇蘇兩個人狼狽爲奸,關係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樣融洽。
焦蘇蘇那自來清高氣傲的性子也絲毫沒有變,現在她毫不示弱的反駁道:“仰仗你?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告訴你官小仙頭髮的事,你怎麼可能抓住這麼好的機會?如果當初是我將官小仙的頭髮獻給教主,今天的使者是我而不是你!”
方玲珊是用我的頭髮才獲得了今天的使者位置……
真是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她冷笑一聲:“所以咯,你應該明白了吧?這人吶,就要學會抓住機會,抓不住機會那是自己無能,能怪誰呢?”
“方玲珊!”焦蘇蘇是徹底被她的話給激怒了,她怒目威脅道:“你不要惹我,只要我一通電話,就可以揭露你假死的秘密,到時候保險公司追回你爸媽拿走的那些錢……”
但是焦蘇蘇的話還沒有說完,方玲珊突然一個轉身,一手捂住焦蘇蘇的嘴,另一隻手從袖子裡拿出來一把匕首,直接捅向了她的腹部。
隱在暗處的我,被這一幕驚呆了!
方玲珊竟然捅了焦蘇蘇!
而且這一刀不足以將焦蘇蘇捅死,她鼓圓了眼睛看着對她下毒手的方玲珊,對方並沒有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把匕首從她肚子裡抽出來,又連捅了三刀,毫不手軟!
最後,焦蘇蘇在絕望和震驚中倒了下去。
看來是死了,方玲珊警惕的看了一下週圍,她將屍體拖到車子後面,從外套的包裡抽出幾張符咒來,我知道她要幹嘛,她要捉住焦蘇蘇的魂魄!
我不得不感嘆,現在的方玲珊,真的就是這個邪教的形象代言人啊!
只是她的符咒還沒有貼下去,另外一個方向,急急忙忙的跑來了兩個人。
“方使者?”他們剛纔也許是聽到了方玲珊的聲音,所以探尋的喊了一聲。
方玲珊急忙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從車子後面出去了,擋在了兩人前面。
因爲光線有限,所以這兩個人並沒有發現車後面的屍體。
“什麼事讓你們這樣驚慌失措的?”方玲珊一派使者的尊貴模樣,尋起話來。
“使者,阿牛失蹤了!”
這兩個人一看就和我袖中的小鬼一樣,屬於邪教低層,他們在方玲珊面前說話,都小心翼翼又崇敬的神態。
方玲珊聽此,沒好氣的回答:“這黑燈瞎火的,他是不是去哪偷嘴去了,你們大驚小怪個什麼?”
其實她是在爲這兩個人妨礙她抓魂而生氣,所以才如此火大。
那兩個人低着頭,小聲回答:“可是剛纔他還和我一起在搬運祭品,我就去方便一下的功夫回來,就不見他了!”
想來他口中的阿牛,就是我袖口中的小鬼吧?
我已經將他的屍體裝進裹屍袋,和那些臭屍放在一起了,如果他們不仔細找,應該很難發現。
方玲珊一聽,雙眉也是一緊,似在顧慮什麼。
剛纔說話的那個男的,馬上又顫顫嗑嗑的問:“會不會是有什麼怨魂在作祟?”
整天圍繞着那麼多屍體,即便是邪教的人,也會心虛害怕吧?
“混賬,這村裡哪裡可能還有什麼怨魂?少在那危言聳聽,小心被別的使者聽見了,割了你的舌頭!”
那人一聽見方玲珊發飆,立刻惶恐的點頭。“是是是,我再不敢說了!”
於此同時,我發現焦蘇蘇的魂魄,從她屍體上浮了起來。
她怨毒的看向方玲珊,但沒有停留很久,當了鬼的她,死時的記憶沒有失去,立刻意識到自己在此十分危險,所以她轉身就往黑暗處飄去了!
我沒有半刻等待,立刻朝她逃去的方向追去。
她很快就發現我在後面追她,差點把她的三魂六魄嚇散,一股腦的往前飄去。
雖然是鬼,但還是輕易被我追上了,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拉了回來。
她驚恐的望着我。“你你你是人是鬼?你你……要幹嘛?”
爲了預防她再次逃走,我熟練的給她補上了御鬼符,纔跟她敘起舊來。
“焦蘇蘇,好久不見呢?”
她鬼臉甚驚。“你你身上有光,你是……不可能,不可能,官小仙已經死了……”
她竟然知道我已經死了?想來邪教的人消息還挺靈通的,她也知道我身上光的來歷!
“官小仙確實已經死了,在你們的世界裡死了!”我冷淡的回答她。
我和焦蘇蘇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死後的她,會變成重生的我的御小鬼!
“我知道你就是小仙&ah;&ah;對不起小仙,以前都是我不對,我知道你是個念舊之人,我們好歹同學一場,也沒有真正對你做過任過分的事,你大人大量,一定不會跟我計較的,現在我被方玲珊害死了,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千萬不要讓我被她們抓去啊,好不好?”焦蘇蘇反應還挺快的,這麼快就知道自己的境地很不堪了!
“看見你現在這副慘樣,我還真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因果報應了,被自己帶進邪路的方玲珊殺害,是你自食其果,真真活該!”她給我說什麼好歹同學一場,我聽着就覺得可笑。
如果不是她,方玲珊興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不是她,方玲珊也許還能和莊君凡一樣,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她不但毀了我和玲珊的友情,還毀了自己和方玲珊的人生。
叫我如何去同情這樣的她們呢?放着好好的生活不過,偏偏要去作!
要說焦蘇蘇人模樣長得也不醜,家世也不差,怎麼就會鬼迷心竅的走上了這樣的一條不歸路?我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她弱勢的承認道:“是我活該,我真的活該,當初一心想要獲得強大的神秘力量,才糊塗的加入了天神教,是虛榮和貪心害了我,如果可以重來,我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還丟了命嗚嗚嗚嗚……”
說着,她哭嚎了起來。
我可不想她的哭聲引來了祭壇上的巫師,我冷聲警告道:“閉嘴,你再哭,我就把你交到方玲珊手裡,看她會不會給你超度!”
對方一聽,我要將她交給方玲珊,立刻嚇得不輕。
“不要啊,小仙,她會將我的魂魄獻給教主,用來練萬魂大法的……”
“萬魂大法?”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頂級的殘暴邪術。
焦蘇蘇這時回答我說:“嗯,那是九天秘術中殺傷力最強大的秘術,聽說練此大法,必須錘鍊一萬隻惡鬼,因爲一般自然死亡的人,沒有惡鬼的怨氣,所以要集齊一萬隻惡鬼非常難,很多小鬼達不到那個要求,就會被教主身體裡其他的鬼吃掉……”
我開始想到那些死相猙獰的村民,想必就是這些邪教的人,爲了讓他們死後能變成惡鬼,在他們死的時候,使用極其殘忍的酷刑,以此來逼迫他們死後的怨氣,真是惡毒至極!
我問她:“這個天神教的教主又是何方妖孽,竟然修煉如此歹毒的邪術?那個在村外設鎖魂陣的人,就是教主嗎?”
焦蘇蘇搖頭回答:“教主還沒有現身,我們所有人都沒見過教主的樣子,而那個設陣的人是……”
“是誰?”
“我不能說她的名字!”焦蘇蘇害怕的縮到一邊,與剛纔阿牛提起那個名字時一樣,惶恐得不行。
真是稀奇,那設陣的人莫非是有三頭六臂不成?能把死翹翹的他們,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