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天敵,在螳螂族羣裡,也是到處充滿了殺機,螳螂生性殘忍好殺,互相慘殺不說,連妻子哺育後代時通常都要把丈夫殺了吃掉,據說這樣營養有利於傳宗接代。
可見,螳螂一族是最沒人性的生物,不對,它們根本就不是人嘛!
因此螳螂也是最孤單的生物,是不能合羣的,合羣必有生命危險。
更何況紫蘇螳螂還是一隻雄性螳螂呢。
既然如此,紫蘇顯然是不能回到螳螂社會裡去的。
我該去哪裡謀生呢?
紫蘇螳螂想,總不至於在此坐以待斃,等待又一次重生吧?
這也太沒出息太窩囊了吧?簡直比在倭藍(“窩囊”)軍裡還要窩囊。
這樣的話,那下次託生時,我怎麼好意思開口要人家照顧自己呢?
怎麼辦,怎麼辦呢?紫蘇感覺這個問題都要把自己腦袋想爆了。
忽然,它感覺腦門一亮:對,我既然不適合在森林草叢裡生存,那我何不回到螞蟻羣裡去呢?
可是,我現在是螳螂了,不再是什麼紫蘇中校了,紅蟻軍還會接納我嗎?
假如它們不能夠接納我,那我回到蟻羣裡去還有意義嗎?
換一種說法,我現在已不大可能成爲紅蟻軍的正規軍了。
但是,我可以成爲它們的敵後武工隊,在敵後展開工作。
對,我可以在敵後打游擊,暗中幫助紅蟻軍,減輕它們正面作戰的壓力,這也算是對紫蘇中校沒有完成任務的一種補償吧。
想通這些以後,紫蘇不覺全身一震,感覺自己的鬥志又重新燃燒起來了,覺得渾身都是勁了。
它馬上朝敵軍的跳蚤訓練營飛去。
儘管沒有蜻蜓飛得那麼輕鬆自如,而且飛不多遠又要歇氣,但是它還是不斷地向目的地飛着。
飛呀飛,停呀停,再飛呀飛,再停呀停,漸漸地,它越來越接近倭藍軍的跳蚤訓練營了。
當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它終於看見跳蚤訓練營了。
在那個大平原旁邊草叢裡潛伏下來以後,紫蘇仔細觀看周圍的動靜,發現這裡遠沒有最先那個跳蚤騎兵營那般戒備森嚴。
只有三三兩兩幾個崗哨,和幾座崗樓有哨兵,其它的地方什麼兵都沒有,更沒有一支巡邏兵。
看起來,敵軍對這裡比較放心,畢竟它們認爲可能的威脅已經解除了,可以高枕無憂了。
紫蘇螳螂心想:等到下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再偷偷飛進訓練營,找到跳蚤蚤圈,用我這對威風無比的鋸齒鉗將那裡面的跳蚤統統殺死。
叫它們知道我的厲害,嘻嘻!
想到這,紫蘇不由得樂了起來,這可真是偷着樂啊!
只是這時候就樂,是不是還早了點呢?
對啦,等我成功了再大聲地好好樂一樂,我還要大笑一場呢!
我要告訴它們說:‘我胡漢山又回來了。’哈哈!
就在紫蘇腦子裡想得天花亂墜的時候,天色越來越暗了,很快便全黑下來了。
這時,紫蘇也發現一個問題,他也像螞蟻和人一樣,看不見了,沒有光亮,如何去找那些跳蚤呢?
由此看來,螳螂這類生物也不適合夜間行動的。
這可咋辦?我那完美的計劃還沒執行就跑湯了嗎?
紫蘇着急地想,哎!我怎麼這麼倒黴呢?
我怎麼就不託生一個具有夜視眼的生物呢?
完了,這回是徹底沒戲了。
紫蘇在這裡不停地自怨自艾。
忽然,螳螂紫蘇發現天開始亮了起來。
怎麼回事?不會這麼快天就亮了吧?
紫蘇螳螂想,這一定是幻覺,我一定還在睡夢裡沒有醒過來。
要不,我用鋸齒鉗輕輕割一下自己的肚子,看疼不疼。
哎喲!還真疼。難道不是夢?真的天亮了。
不對呀,沒這麼快呀。
啊!怎麼我的眼睛邊上比較暗,好像還有淡淡的綠光呢。
哇!不會是我真的具有夜視眼吧。
哈哈!我真是頭蠢驢,自己有夜視眼,竟然自己不知道。
嗨!真是白擔心了。這下放心了,不着急了。
很快,紫蘇放下心來,靜靜地等待下半夜的到來。
時間一久,又是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傻等,覺得挺寂寞得,不由得想起京劇《智取威虎山》中楊子榮的唱詞,他便輕聲哼唱起來:
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
抒豪情寄壯志面對羣山。
願紅旗五洲四海齊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撲上前。
我恨不得急令飛雪化春水,
迎來春色換人間!
黨給我智慧給我膽,
千難萬險只等閒,
爲剿匪先把土匪扮,
似尖刀插進威虎山,
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澗,
壯志撼山嶽,雄心震深淵,
待等到與戰友會師百雞宴,
搗匪巢定叫它地覆天翻!
正當紫蘇螳螂全神貫注忘乎所以地哼着京戲《智取威虎山》中楊子榮的“打虎上山”那段著名唱詞時,突然,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着,一股陰冷腥臭之風從身後突襲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反應機敏的它立即向前猛地一跳,接着後腿一蹬地振翅而飛,邊飛邊180°地轉過頭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