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叛徒,叛徒!!”狼頭的咆哮一直在持續着,那悽婉絕望的聲音宛如地獄討魂的惡鬼一般。
“你去死吧。”葉南大吼一聲,雙手緊緊攥着匕首猛力刺入。
“撲。”的一聲,猶如錦帛破裂之聲,匕首深深刺入狼頭的喉頭之內,只有一個把手留在外面。
狼頭對於喉頭的傷口毫無所覺,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葉南,移動目光找到在小蜘蛛,獨目中一抹嘲笑之色越來越濃:“別以爲你有個幫手就能夠夠殺死我。別以爲當初只是用個詭計就能夠把別人玩弄與股掌之間,你知道爲什麼你實力大減麼?你知道爲什麼你會永遠不能說話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狼頭好像想到什麼開心的事,儘管喉頭處的傷口不斷流出鮮紅色的血液,可笑的卻是非常的開心。
葉南低頭,小白攀在手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狼頭。
不知道什麼原因,身在咫尺的葉南突然聽到山壁內傳出一陣鐵鏈摩擦聲音,嘎吱吱的刺耳的聲音讓人頭疼欲裂,而那狼頭的獨角上原先祭起的光罩在刺耳的摩擦聲中逐漸變淡。
斷斷續續的歌唱聲從山壁內傳入耳中,聲音中有男有女,莊重而又肅穆。
葉南鬆開匕首遠遠退開,剛剛離開之時一隻白色的巨手就突然出現在狼頭的上方。
那巨手五指潔白如雪,五根指甲上全部繡着一種非常奇異的符號。
五指把那狼頭攏在手心,巨手的指甲上泛起一股白色的光芒,光芒雖然很亮卻並不刺眼。
溫潤的光芒中,巨手把那狼頭像玩具一般輕輕握住,緩緩收回石壁。
“你知道你爲什麼會實力大減麼?你知道爲什麼你永世不能說話嗎?哈哈哈哈哈…”狼頭斷斷續續的大笑聲從石壁內傳了出來。
看着一切悄然結束,葉南喘了一口氣,眼睛一黑,重重的跌倒在地。
達爾吃驚的盯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直到葉南昏倒在地,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知何時,褲襠已經溼了一大片。
一步一挪的向着葉南走去,腿部傳來的疼痛讓達爾明白這次自己的腿又一次摔斷了。
達爾沒有管自己的腿,儘管那疼痛已經讓他的額頭滿是汗水。
儘管達爾知道,如果不能儘快安置一下腿部骨折的地方,如果骨頭的碎末刺入神經裡,整個腿就有可能廢掉。
可是,達爾比誰都更加知道,祖祖輩輩直到現在,只有葉南才能把那達爾焦木酒保存到十五天以上。只有葉南。
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長盛不衰纔是最重要的。
對於一個沒落到家族只剩下自己一人的達爾來說,長盛不衰是他下半生唯一的夢想。而這個夢想是葉南所賜予的。
所以,葉南不能死。絕對!!
迷迷糊糊的,葉南覺得自己嘴裡一陣清涼,張開眼睛,達爾略顯緊張的臉龐躍入眼簾。
“達爾。”努力張開嘴巴,葉南擡動手指指向不遠處小黑躺着的方位,這簡單的動作宛如用盡所有力氣一般,努力嚥下嘴中清涼的液體,葉南斷斷續續的說:“幫我…把小黑…帶回去,釀酒的材料也帶回去。我要賺錢。賺錢給小黑…”
後面的話達爾沒有聽到。
一手努力搖着船槳,一手扶着躺在自己腿畔的葉南,一陣海風吹來,洶涌的海浪聲遮蓋了一切。
葉南不知道的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身在獨木舟之上,而他所指的地方只是一片海水。
已經被燒成焦黑之色的小黑欄木一般躺在葉南腳邊,頭部的晶石閃爍的光芒猶如風中的蠟燭一樣岌岌可危。
擡起頭看看頭頂的烏雲,達爾忍着腿部的疼痛把船槳劃得猶如飛輪一般。
就在葉南昏迷之後,原本打算把葉南帶走的達爾吃驚的發現一隻白色的蜘蛛趴在葉南身上,每當達爾接近,小蜘蛛便會揚起頭部的毒牙恐嚇達爾。
達爾腿斷了,不敢過於接近,在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之後才讓小蜘蛛相信自己沒有惡意。
把葉南搬上船之後又獨自一人把從山崖上掉下來的整株裡芭蕉搬到船上,天可憐啊,就在山崖倒塌的地方,還發現了一棵色澤灰暗的凍堂果。
一陣忙碌之下,時以接近正午。
天空中一朵黑壓壓的烏雲飄了過來。
“該死的老天爺。”達爾憤怒的對天吼道。
如果不能在暴風雨到達之前趕回闊葉島,單憑一條獨木舟在海浪中漂泊無異於尋死。
“葉南,委屈你了。”輕輕把葉南的頭部放下,看到由於風浪而讓葉南的頭部不斷撞擊船舷,達爾非常無奈。
兩手飛快的划動船槳,獨木舟撞開風浪,達爾載着葉南向着闊葉島努力劃去。
……
葉家基地裡,葉水擡頭看看天邊的烏雲,長嘆一聲:“哎,又到季節了。這食鷹獸怕是沒幾天就要來了。看來得加快點進度了。”
“水叔。”遠遠的傳來葉薇薇的喊聲。
“哦,微微啊。什麼事這麼急?”看到葉薇薇接近,葉水吃驚的問道:“看你滿頭大汗的。怎麼了?”
“你見葉南了嗎?我找他一上午了,看天上這麼大的雲彩,也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葉薇薇毫不淑女的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喘息着問道。
“我沒見葉南。我還以爲你倆又去跑那個酒坊去了呢。”葉水答道。
“哎呀,沒去。”葉薇薇心不在焉的說道:“早上酒就賣光了,我給他關門了。”
“那興許是到哪裡去玩了吧。”葉水說道。
“別讓我找到他。”葉薇薇賭氣說道:“非給他好看不可。”
“呵呵,現在的年輕人啊。”看着葉薇薇遠遠走開,葉水搖了搖頭。
……
埃克蘇拍賣場,卡費斯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桌腳。不經意間擡頭看到天空中飄過一朵黑壓壓的烏雲。
端起桌上的精緻茶杯來到窗前,拉開窗簾,溼潤的海風帶着清涼撲在身上。
長吸一口氣,感受着海風略顯暴虐的清涼之氣,卡費斯說道:“快到季節了啊,那食鷹獸可是要來了。”
回道桌前,搖了搖桌上的金色鈴鐺,拍賣場的一位管事敲門走了進來。
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卡費斯吩咐道:“這件文件給我安排最快的船送回家族,就說最近島上特產的達爾焦木酒已經復甦,我想跟那家叫做大槐樹的酒坊進行合作。讓他們有決議之後安排最快的船把消息送過來。不要浪費時間讓別人捷足先登。”
“好的。這事我親自去。”管事點點頭。
“嗯,這樣最好。”卡費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似得說道:“對了,我上次從一個小夥子手裡買到一件很特殊的東西也送回家族,讓他們請我的導師鑑定一下,看看這件東西有沒有開發的價值。”
皺了皺眉頭,卡費斯說道:“那個小夥子叫什麼來着,好像叫做葉南。哦,對了,告訴他們,這件東西和那個酒坊的老闆是同一個人,名字很熟悉,叫葉南。”
“好的。”管事答應一聲退出門外。
“葉南,葉南。這名字好像真的很熟悉,在哪裡聽說過呢?”端起茶杯,卡費斯再次喝了一口。
……
“近了,近了,就快到了。”嘴裡說着爲自己打氣的話,達爾努力划動雙槳,手臂上的痠疼讓他的體力和耐力已經到達極限,腿部骨折的疼痛猶如惡魔在不斷吞噬着他的體力。
“不要亂想,想家族,想自己,想我的未來。”達爾一邊低語着,一邊看着闊葉島的輪廓慢慢在眼前變大。
風浪一陣蓋過一陣,豆大的雨滴狠狠的砸在身上。風雨中,身體中不斷傳來窒息的感覺。
當達爾的獨木舟到達港口之時,達爾覺得自己的肩膀已經着了火的難受。
當從船上跳下時,腿部忽然傳來一陣咯吱聲,沒有理會這種痛入骨髓的感覺,達爾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港口的一座簡陋的房間裡。
房內,一夥苦力正在低聲交談着,對於身處底層的他們來說,即使風浪再大,也必須要呆在這裡,如果不工作,那就連吃的都沒有。
一把撲開房門,達爾喘息着說:“幫我把我的船擡到葉家基地,我出一百個金幣。”
“擡船?”苦力中有個聲音疑惑的問道:“那船怎麼擡?當我們傻子麼?”
一塊黃燦燦的東西突然砸在身上,那個苦力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塊金幣。這可是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好事啊。即使埃克蘇家族最富有的管事,一月的工資也不過幾個金幣而已,而這次還沒有行動就已經拿到一個金幣。
“嘩啦”聲中,達爾把手中的袋子打開,一袋金幣像廢鐵一樣被扔在腳下。
“去的趕緊拿錢,過來給我擡船。”
“我去,我去。”苦力突然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