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士兵急忙拉住卡瓦不斷撫摸自己臉蛋的手指,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我怎麼樣了。”卡瓦低聲問道:“會不會很嚴重?”
士兵嘴脣顫抖着,不敢跟卡瓦再說什麼。
“頭兒,是葉南的人襲擊了我們,我們要報仇。”一名士兵走到卡瓦面前,說道。
卡瓦搖了搖頭:“我相信葉南不是那種濫殺的人,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可是我們死去的兄弟怎麼辦?”士兵據理力爭,似乎不能容忍。如果葉南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名士兵,這個正在不斷挑唆的士兵正是葉南新收的嫡系,名字叫做暗影。
卡瓦喘息了幾聲,說道:“在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之前誰也不許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十三參已經被殺了很多名頭領,我不希望再發生什麼意外。這次的事情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等以後我會親自找葉南問清楚事情的始末,給大家一個交代。”
“可是……”暗影面容氣憤,依舊想爭執些什麼。
“好了,不要再說什麼了。這是命令。”卡瓦揮了揮手,制止了暗影的爭論。
暗影攥緊了拳頭,憤憤的後退了幾步。
“現在,清掃戰場吧。”卡瓦覺得自己臉上的刺痛越來越強烈了,指着癟三曾經站立過的篷車說道:“把我扶過去避雨,該死的雨水淋在傷口上,越來越疼了。”
高廬國的後勤部隊在十三參的眼裡顯得非常讓人費解,只不過頭領被抓了而已,其他人馬上就作鳥獸散,別提自己運送的物資了,就連自己的武器都給扔下了。
收拾戰場這件事情對於十三參的人來說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畢竟是正規部隊,在訓練的時候就已經涉及到了這個方面。
繳獲的武器被分門別類的放在一起,其他雜物也都一一安置,把卡瓦從車上攙扶了出來進行清點。
雖然高廬國的後勤部隊潰退,但是所遺留下來的戰利品卻並不是很多,只有少數幾件武器和盔甲,剩餘的也只是那輛篷車而已,十三參的士兵中有力氣大的士兵隨手抄起幾件帶在身上,把戰利品全部收拾完畢。
在戰場上,正規戰中所繳獲的物資都要有正規的後勤部隊來收拾,但是此時的十三參跟流軍差不多,哪裡還有後勤部隊,繳獲的物資只能用人力帶在身上了。
唯一比較難以處理的就是那輛大蓬馬車了,這輛車前面套着兩匹戰馬,可這兩匹戰馬卻不是普通戰馬,這兩匹戰馬全都是瞎馬,也不知道這幫人用什麼辦法把戰馬的眼睛給弄瞎了,此時的戰馬眼睛上蒙着一層遮眼布,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路。
“這她媽的要怎麼指揮。”臉上的刺痛越來越強烈,卡瓦煩躁的大聲罵了起來。
你見過哪個後勤部隊會用瞎馬拉車?你見過哪個後勤部隊會在戰敗之後丟下自己的武器轉頭就跑?
煩躁夾雜着刺痛,讓卡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既然沒辦法弄走馬車,那就把車裡的東西拿走。
“把這個車給砸了。”卡瓦吼道:“把車給砸了。”
“是。”有士兵挑出一把高廬國的制式砍刀,大步走向大棚車,這砍刀是高廬國特製的,又重又利,劈砍木料完全不成問題。
手指輕撩砍刀,士兵把砍刀高高舉起,對着大篷車的正中間一刀劈了下去。
“鐺”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鋒利的砍刀劈在大篷車上竟然出人意料的冒出了一團火星。
士兵收回砍刀,在大篷車上敲了敲,一陣清脆的‘噹噹’聲響起,證實着這架大篷車並非是木料所做,而是用鋼鐵所鑄。
“一輛破篷車還是鋼鑄的!”卡瓦臉上越來越痛了。
“頭兒,我們該怎麼辦?”十三參裡有士兵問道。
“帶走帶走。”卡瓦揮了揮手,轉身向遠處走去。
“這玩意兒怎麼帶….”士兵回頭看了看鋼鑄的大篷車和車前的兩匹瞎馬,使勁撓了撓頭。
Oooooooo
葉南領着嫡系一路飛奔,在背後嫡系的戰馬後面,繩索緊緊套着癟三,癟三被繩子勒的很緊,雙腳不斷在淤泥中蹬着。
此時天上的暴雨已經減小,只有稀鬆的雨滴不斷滴落,像是哭累的女孩一樣不斷抽泣着。
“主子,他快死了。”意識裡一陣喧鬧,有個手下在意識裡向葉南匯報着。
奔跑中的戰牛獸猛然停下,身後的嫡系戰馬輕嘶,以整齊的隊形停住奔跑。
戰牛獸低頭匍匐在地,葉南從戰牛獸的頭頂走了下來,身邊的嫡系們一同跳下戰馬,緊圍在葉南身邊。
一直走到隊伍的最後方,低頭看着不斷咳嗽的癟三,葉南說道:“你還沒死吧?”
“沒死,沒死。”癟三重重的咳嗽着,嘴裡不斷的喘息着。
“沒死就回答我,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再次出現?”葉南手撫下頜,雙眼緊盯着癟三。
癟三伸手用力拽了拽繩子,把繩子的解釦拽鬆了一些,發出一陣氣悶的氣喘,說道:“上次您放走我以後我回到了軍隊裡,接到上面的命令,說是要往這邊送一批火油,負責運輸火油的戰馬比較特殊,只有我和少數幾名士兵可以驅趕,所以我才受命往這裡走的。半路上因爲暴雨走錯了方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遇到了你們的軍隊。”
葉南緊盯着癟三,並沒有說什麼。
癟三被看的有些發怵,主動交代道:“這次火油是用來攻城的,說是你們越蘿國的二王子和唐納德大將軍被圍在城裡,只要這匹火油一到就能把他們全部燒死。”
“算你有點誠意。”葉南點了點頭,對於癟三的話信了幾分,唐納德和二王子確實被困在比特梵,而且那羣騎兵圍而不攻,就是在等着這批火油。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會被葉南搶先一步,在戰馬尾巴上栓火油衝亂了陣形,幾乎燒死了所有的騎兵。
葉南手指輕撫下頜,顫巍巍的問道:“說吧,這次抓住你,你準備用什麼來換你的命?”
“我我…”癟三話聲一頓,忽然停住,似乎在考慮還有什麼情報可以做爲交換一樣。
頭頂的雨滴出人意料的停止了,天空中顯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光斑,烏雲被分成了幾大塊,從頭頂往遠處飛去。
骷髏羣的混戰依舊在持續,覆骨骷髏狠狠的敲打着身邊的每一名骷髏,手裡的骨矛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根。在他的腰上,掛着一連串的骷髏頭,這些全部都是戰死的覆肉骷髏,把這些骷髏拴在腰裡明顯讓自己的速度減慢了不少,可他還是固執的沒有摘下。
二十多名覆肉骷髏已經戰死了,只剩下唯一一個還受了重傷。
此時的覆肉骷髏完全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只是不斷驅策着低階骷髏不斷衝向覆骨骷髏,想以人海戰術保住自己。
“該死的。”覆骨骷髏擡頭看了看天,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雖然這些低階骷髏完全沒有傷害自己的能力,但是這種數量卻還是讓人無法下手。
望着最後一名覆肉骷髏,覆骨骷髏咬了咬牙,幾下劈倒身邊的骷髏,一連幾次跳躍,遠遠的跳出了骷髏羣。
覆肉骷髏看到他已經撤退,長喘了一口大氣,無論如何,這條命總算保住了。
儘管不知道覆骨骷髏的來歷,但是這沒什麼重要的,只要自己能夠活着,以自己強大的進化能力,總有一天會變得強大起來。
“總有一天,我會拿回你奪走的一切。”覆肉骷髏緊咬着牙齒,發出一聲憤怒的呼喝聲。
跳出骷髏羣的覆骨骷髏快速奔跑着,彷彿在躲避什麼天敵一樣,並沒有注視身後的骷髏羣,而是不斷擡頭看着頭頂的烏雲,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差,越來越差。
“看來這次不能再保留什麼了。”覆骨骷髏低聲唸叨了幾句,右手穿進了自己的胸膛裡,不斷的掏摸着什麼東西。
一塊帶着鮮血的玉牌從覆骨骷髏的胸膛裡被拿了出來,在玉牌的最中間寫着‘斬天者’三個字。
在覆肉骷髏的注視下,只見覆骨骷髏的身體外圍陡然亮起一道柔和的光線,緊接着,覆骨骷髏的身體迅速軟化,像被烈日暴曬過的蠟燭一樣快速融化成一灘液體,液體混雜在雨水當中沒用多久就被大地吸收,消失在了原地。
“他到底什麼來頭?!”覆肉骷髏心中的疑問更重了,記憶中幾百年前就曾經見過他,那時候他和普通骷髏完全一樣,可是爲什麼一到這個世界,他就變得如此強悍呢?
只有死去的和倖存的覆肉骷髏才記得,在來這個世界之前,正是這名覆骨骷髏不斷慫恿着,他們纔會帶上所有的手下一同來到這裡的。
“難道那名覆骨骷髏會是我們之間的奸細嗎。”不用反問,這個意思已經得到肯定。這名覆骨骷髏絕對不會是第七層地獄的原住民。
胡亂思索了一會,覆肉骷髏控制着低階骷髏小心探視,準備向外圍查探一下,由於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所以他們對於這個世界有着非常強烈的好奇。
低階骷髏在覆肉骷髏的命令下四處散開,越走越遠。
頭頂上的烏雲越飄越遠,終於散開,把久違的太陽露了出來。
陽光並不是很強烈,但是足以驅除所有黑暗,一道彩虹在雨後的天空升起,那種奇幻的顏色讓人看的如癡如醉。
不知不覺中,陽光灑落大地,灑在了幾名探視的低階骷髏的身上……